趙晨陽一怔，沒想到方源一個個體戶，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用手指指著方源道：「方會長，我請你給我端正態度，我代表的是市里！」
「你指誰呢！？」方源眼睛一瞪，不用自己說話，鄭紹上去一把攥住趙晨陽的手指，狠狠一擰，然後就聽到趙晨陽哀嚎起來。
「別別別，我錯了，我不指了，手指頭要斷了。」趙晨陽哀嚎道。
方源冷著臉給鄭紹使了個眼色，鄭紹這才鬆手，趙晨陽捂著手指，額頭上冷汗直冒，他怎麼也想不到方源敢這樣對他，以往這些個體戶，只要見到官方的人，哪個不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哪有方源這麼虎，直接干對自己動手的。
「行，我錯了方會長，這件事情我讓楊市親自跟你說。」趙晨陽也不敢再亂指了，但嘴裡的狠話卻是不停。
方源冷著臉道：「不用你去找，我幫你找！」說罷方源招了招手，身邊周雪茹心領神會的趕緊把電話拿了過來。
方源接過電話機，按了幾個號碼撥打出去，等了片刻後，電話接通，方源直接道：「喂，我找楊市，我方源！」
很快，電話那邊的人就變了，電話被接進楊市的辦公室，只聽見楊市笑呵呵的道：「方源，怎麼樣，第一天一切都順利吧？這是打電話來跟我要恭喜了？」
方源此時面對楊市，也沒什麼好氣，直接道：「本來都挺順利的，但是楊市……您別怪我這個人話說，臭毛病多，我是為了大家一起掙錢，您要看著財政這塊，我也無所謂，但您派個煞筆過來，這就沒意思了吧？」
楊市那邊微微一愣，然後連忙道：「怎麼？我怎麼聽著……你們鬧矛盾了？」
方源點頭道：「對，今天大家都挺努力的，我尋思著給大家添點油，就讓您派過來的那個會計給大家做個獎金，但我這個老闆說話沒用啊！指揮不動人家！」
楊市一聽方源這話，很快就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手裡拿著電話，臉色也是變的難看了起來，立即問道：「派過去的人是誰，趙晨陽？」
「對，趙領導！」方源陰陽怪氣的說道。
趙晨陽一聽方源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自己要遭，心裡咯噔一下，電話那邊，楊市立即道：「小方，你把電話給趙晨陽，我跟他說。」
方源把電話遞給趙晨陽道：「楊市要親自跟你聊聊。」
「啊！沒……沒那個必要了吧？」趙晨陽哭喪著臉說道。
方源卻不搭理他，示意他趕緊把電話接過去，趙晨陽沒有辦法，只能接過電話，然後小心翼翼的道：「楊市……我，我是趙晨陽啊！」
「你能幹就干，不能幹就給我滾回來！別在那裡給我丟人現眼！」楊市衝著電話一陣怒吼，這要是在連面前，就能直接讓趙晨陽知道什麼叫吹風機。
趙晨陽嚇的差點沒把電話給扔了，老老實實拿著電話，咬牙道：「楊市，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市裡的利益，這南郊廠子還什麼都沒掙到呢，方會長就急著發獎金，這什麼樣的廠子也康不護著這樣搞啊！」
「你這麼能，那讓你當廠長行不行？」楊市咬牙道：「讓你去幹什麼的？是協調市里和南郊廠的問題，不是特麼的讓你去中間當大老爺的！」
「你給我長點腦子，南郊廠是方老闆的廠子，咱們是去幫忙的，不是去當家做主的，你要是弄不清楚的話，就現在給我滾回來，別特麼丟人現眼！」
楊市抓著趙晨陽一陣罵，最後給趙晨陽罵的電話都快拿不住了，哭喪著臉對方源道：「方……老闆，楊市讓您接電話。」
方源接過電話，然後道：「楊市，有什麼指教？」
楊市好笑道：「小方，你這個人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下面的人不長腦子惹了你，你總不能拿我撒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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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沉默了幾秒，然後道：「那不能，不過楊市，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廠子能掙錢，給江淮掙個臉，可您手底下這些個人，我真沒看出他們有想這麼幹的意思，這是恨不得把我按住了抽血啊！」
「不是不是，怪我，這件事情是我沒跟他們說清楚，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咱們高高的拿起，輕輕的放下一次，怎麼樣？」楊市笑道。
方源本來就是想看看楊市的態度，現在楊市態度這麼端正，方源自然也不可能真跟楊市翻臉，此時嘆了口氣道：「楊市，咱們的目標不是說搞個廠子玩玩，大家都是想掙錢的，那希望以後市裡的人……能跟我們互相尊重一點。」
楊市立即道：「我明白，小方，這件事情上我們兩個的觀點是一樣的，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我手底下這些人要是真能行的話，國營廠子也不會被他們搞的雞毛鴨血了。」
「至於趙晨陽，你看著處理，想用的話，你就留著用，不想用的話，讓他直接給我滾回來，總之絕對不給你添亂！」
「成，那……不好意思啊楊市，剛才讓人給搞的有點……抱歉抱歉。」方源連忙說道。
楊市好笑道：「行了，你也是個狗脾氣，不過好在我這人心胸寬廣，只要能成事，你就算騎我頭上拉屎……算了你還是別騎了，怪噁心人的。」
兩人哈哈一笑，楊市那邊又說了幾句寄予期望的話，兩人這才掛了電話，而一旁的趙晨陽已經欲哭無淚了。
方源要是把他趕回市里，那丟人就算是丟大了，以後在同事面前別想再把頭抬起來，可是不走的話……也不是事啊！待在南郊廠子，那不是找方源欺負自己嘛。
方源見趙晨陽對自己欲哭無淚的樣子，心裡也是暗笑，楊市下嘴這麼凶，把趙晨陽罵了個狗血淋頭，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自己收服他的時候，對方能乖乖低下頭。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市里，一個是繼續留在這，你自己怎麼想？」方源緩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