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牧州走到客廳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記住本站域名】
他的女孩蹲在地上,眼裡滿是絕望與痛苦,還在不斷地把紗布扯出來,往許正山的傷口上纏。
她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了,陸牧州喊了她許多次,她都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將那紗布越纏越緊,執著得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死去。
而許正山此刻已經氣息虛弱,卻還是奮力抓住了她的手。
「阿喃……」
他的聲音已經十分虛弱,卻還是執著地抓著她不放。
「陸總,救護車來了!」
陸牧州於是上前將許楠清拉開,只是她卻怎麼都不肯鬆手。
「阿喃乖,救護車來了,他傷得太重了,必須要去醫院治療。」
許楠清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後的陸風諸人,終於將手放開了。
直到許正山被抬到救護車上,許楠清還像是丟了魂一般的站在原地,等到救護車開走,她卻忽然發了瘋一般地追去。
她的身上手上都是血,整個人狼狽不堪,卻一直追著救護車跑,跑到一隻鞋都掉了,也還是不肯停下來。
陸牧州衝上前去將她抱住,他感受著她的身子不停地在發顫,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爸……爸爸,爸爸你別走,你別走好不好……」
陸牧州此刻才明白,她不僅是被嚇壞了,還因此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她想起了幼年時,每一次追著許正山的車子跑的時候。
她那時候也如現在這般,求著他不要離開,求著他留下來,陪陪她……
陸牧州心疼得厲害,伸手將她抱得更緊,聽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聲怎麼都止不住。
老爺子此刻正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出來,他仿佛在這一個晚上蒼老了許多,老的陸牧州有些不忍看。
許是走得太急,他好幾次都險些摔倒,最後是被陸風扶著來到許楠清面前的。
許楠清此刻被陸牧州抱在了懷裡,她瞧見老爺子過來,連忙伸手把臉上的眼淚擦乾了。
只是瞧見他眼裡的擔憂與心疼,她卻還是忍不住了。
她啞著聲,那樣絕望而又無助地看向他。
「爺爺,他……他會死嗎?」
她的聲音是發著顫的,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她的害怕。
老爺子此刻也有些不忍心地轉過了頭去,許久才緩過來。
他的聲音不重,在場的人卻都聽清了。
「不會,都說禍害留千年,他這樣的禍害,定是能活得長長久久的。」
許楠清像是鬆了一口氣,身子癱軟在了陸牧州的懷裡。
「牧州哥哥,我好累……」
她閉著眼,努力掩下眼底的絕望與痛苦,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
陸牧州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他讓管家和陸風在老宅等著警察的到來,然後打算帶著老爺子和許楠清一起回去。
懷裡的人沒了動靜,像是睡著了,陸牧州不敢吵醒她,便就這樣一路抱著她。
回到清苑時已經是後半夜了,許容時早就睡了,陸牧州將許楠清帶血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將她的雙手清洗乾淨,放到了床上。
等到他再下樓來,看見老爺子還站在客廳里,本想勸他先回房休息,卻見他無聲地苦笑了一下。
「這一家子,哪裡像是家人,分明就是仇人才對。」
沒一會兒,陸牧州的手機響起,他聽著手下人匯報來的消息,肅冷的面容終於有了一刻的緩解。
「林豹被警察帶走了,陸風他們跟著去的警局,人證物證俱在,他逃不了。許正山被送進手術室了,止血及時,應該救得回來。」
老爺子拄著拐杖到沙發上坐下了,他不說話,就只是坐著,像是想要聽到再有好消息傳來。qqxsnew
陸牧州陪了他一會兒,卻又被趕上了樓。
「你去看看阿喃,她小時候就喜歡把自己藏在被子裡,一個人偷偷地哭,也不讓我看見,怕我會心疼。」
老爺子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可是我怎麼能不心疼啊,她是我唯一的孫女啊,從那麼大一點,好不容易長大了,卻爹不疼娘不愛的,她只有我,只有我一個老頭子,我要是不護著她,她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啊。」
陸牧州明白他的話,也猜得到許楠清此刻的模樣,他叮囑了傭人看著他,然後就上了樓。
房間裡的燈不知何時已經關了,房間裡特別安靜,安靜的陸牧州可以清晰的聽見許楠清的抽噎聲。
斷斷續續,卻無片刻停歇。
他慢慢地走過去,然後隔著被子抱住她。
她被被子包裹住的身子,在不斷地發顫,她哭得隱忍,卻每一聲都落到了他的心上。
陸牧州抱緊了她的身子,輕撫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停,陸牧州感受著她似乎癱軟在了自己的懷裡,於是慢慢地把她放下。
他去浴室擰了濕毛巾,借著月光,慢慢地給她擦拭著臉蛋和雙手。
他知道他不願意再看見她的脆弱,他便依著她。
他只希望她早日好起來。
他坐在床上陪了她一會兒,直到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陸牧州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然後走到了客廳里去接電話。
「陸總,許正山沒有傷到要害,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很快就會醒。」
陸牧州應了一聲,然後叮囑他們繼續守著,接著就準備下樓告訴老爺子這個消息。
只是還不等他走兩步,就聽著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許楠清髮絲凌亂,眼睛紅腫得不像樣子,聲音也依舊嘶啞。
「是不是他醒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陸牧州對她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給她拿了件厚外套,幫她穿好之後才帶著她下樓。
老爺子看著他們一起下來了便明白了,站起了身來。
三人一同來到醫院,只是臨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卻遲疑了。
老爺子心裡其實對許正山還有諸多怨氣,但是今晚若不是他,躺在裡面的就是許楠清。
他沒有辦法想像,他的孫女倘若躺在手術室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如今是他唯一的慰藉和希望。
許楠清只跟在他的身後,她甚至沒有抬起頭,透過那個窗子去看裡面的景象。
過了許久,老爺子終於像是下定決心般的,推開了門。
病床上的人聽到動靜便轉過身來,顯然是已經醒來一會兒了。
「爸爸,阿喃,牧州,你們都來了。」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蒼白無比,一張臉上像是也沒有了平日的貪婪神色,看著平和了許多。
老爺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牽著許楠清過來。
「許正山,這麼多年,你唯獨今晚做了一件人事。」
許正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只是看到許楠清,又會忍不住她小時候的樣子。
他始終虧欠她太多。
他的身子努力地往外移動了一點,扯到了傷口,他發出「嘶」的一聲。
在場的兩人都皺起了眉,只是他卻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只是伸出了手。
「阿喃,讓爸爸牽牽你的手,好不好?」
許楠清猶豫了許久,甚至轉頭看了老爺子一眼,看到老爺子沖她點了點頭,她才將自己的手伸過去。
許正山像小時候那般牽住她,嘴裡還在不停感嘆著。
「阿喃長大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才那么小一點,我那時候都害怕你活不下來,沒想到現在長這麼大了。」
老爺子聞言就要嗆他,只是陸牧州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打斷了這病房裡難得溫馨的一幕。
「你說清楚,林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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