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你們擔心。」墨深白淡淡的開口，「你知道的，她很怕給身邊的人添麻煩。」

  許嘉鹿離開椅子的屁股又重新坐回去了，想到自己過去呦呦大概也會笑笑著說沒事，讓自己別擔心。

  她就是這樣，怕給人添麻煩，害怕成為負擔，害怕再一次被家人拋棄。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父母的錯。

  也是他的錯。

  「你能照顧好她嗎？」許嘉鹿的語氣里滿載著對他的懷疑。

  「我要是都照顧不好她，你來了就能照顧好了？」墨深白淡聲反譏。

  許嘉鹿「嘁」了一聲，「那就拜託墨大總裁屈尊降貴，好好照顧我妹，公司這邊有老子給你盯著，倒閉不了！」

  墨深白沒說話，耳機里又傳來他警告的聲音，「我讓你照顧我妹，是單純的照顧，你別他媽的給我照顧到床……」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操！」許嘉鹿啐了一句，「墨老狗……」

  ***

  墨深白端著蒸好的橙子上樓，敲了敲許呦呦的房門。

  「進來。」

  墨深白推開門就看到許呦呦趴在窗戶前，眼神充滿哀怨的看向外面。

  「怎麼了？」

  許呦呦扭過頭看向他，失落道：「今天是聖誕節耶……」

  最近生病，每天輸液，吃藥，弄的她好睏，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都忘記了聖誕節。

  她還是刷微博，看到很多粉絲祝福她聖誕快樂才知道，今天是聖誕節。

  「你喜歡過聖誕節？」墨深白招手示意她過來。

  許呦呦走到桌子前坐下，「也不是很熱衷過聖誕節，就之前還想著趁聖誕節約你吃飯，送你禮物……」

  好好的追人計劃全泡湯了。

  墨深白將盛著一整隻橙子的碗推到許呦呦的面前，解開橙子上面的小蓋子，裡面除了有橙子肉還有銀耳，紅棗，聞起來就很香。

  「我不過聖誕節，等你病好了，隨時可以約我吃飯看電影，送我禮物。」

  許呦呦笑著點了點頭，拿起勺子吃起來，甜甜的，帶著一點酸，還挺好吃的。

  墨深白捕捉到她眸底閃過的失望，薄唇輕抿著沒說話，只是拿起了手機。

  等許呦呦吃完，他收拾東西出去了，關門前看到許呦呦又跑到窗口去看外面。

  聖誕節耶，不就是應該拿來約會，跟喜歡的人一起吃大餐，看電影，做點浪漫的事麼！

  許呦呦忍不住嘆口氣，都怪自己這「柔弱不堪」的小身板不爭氣啊！

  半個小時後，外面再次響起敲門聲。

  「進來。」

  許呦呦頭也不回道。

  門口一片寂靜。

  許呦呦感覺有些奇怪，扭過頭看向門口沒有人進來，倒是又響起「叩、叩」敲門聲。

  她走過去拉開門就怔住了。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聖誕老人，戴著紅色的聖誕帽子，濃密纖長的白鬍子遮擋住他大半張臉，但露出的一雙眼睛漆黑深邃，如含春風望著她。

  「墨、墨深白……」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跳的太厲害了，好像要從身體裡蹦出來。

  好像快要死去了。

  「小朋友，鑑於你過去一年表現優異，聖誕老人想送你一個禮物。」

  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聖誕老人」拿起手裡的紅袋子，想要拿出禮物時，許呦呦回過神來，直接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墨深白的動作一頓，低頭看著胸前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子，聲音溫柔，「怎麼了？」

  許呦呦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環在他腰板上的手收的更緊了。

  他真的是太好了，好到她的喜歡越來越多，多的快要滿溢出來。

  喜歡到忍不住想哭鼻子了。

  墨深白低頭唇瓣輕輕碰了下她的發心，聲音低啞，「不想看看聖誕老人送你什麼禮物？」

  許呦呦抱著他片刻，戀戀不捨的鬆開了，仰頭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

  墨深白從紅袋子裡拿出一個深藍色的盒子遞給她，「MarryChristmas！」

  許呦呦打開了盒子，看到的便是一盒樣式精美的巧克力，這個牌子以前哥也給她買過，很好吃，價格也很美麗。

  「你每天吃藥，嘴裡苦，吃點巧克力會好一些。」墨深白薄唇輕啟，解釋道：「許嘉鹿說，你很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

  許呦呦低頭莞爾，看著這一盒巧克力沒有吃，心裡已經甜的要命。

  糖分過高，需要胰島素了。

  「墨深白，謝謝你。」許呦呦鼻尖有些酸，本來是自己想要追他，跟他約會，可現在卻變成了他給自己驚喜。

  送自己禮物。

  墨深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子，「現在困不困？」

  許呦呦搖了搖頭，最近天天睡覺，睡飽了，一點也不困了。

  「那跟我來。」墨深白從她腦袋上拿下來的手，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

  許呦呦抱著巧克力跟著他走，什麼都沒問，明眸里完整的，清晰的倒映著聖誕老人的身影。

  小朋友會永遠無條件的相信聖誕老人，所以不需要問。

  墨深白帶她來到三樓的一個閣樓里，雖然說是閣樓，但面積很大，亮著的橘色光芒勾出屋內的擺設。

  一面牆大的幕布，拐角放著一棵一米多高的聖誕樹，掛滿小掛件和閃爍的彩燈。

  天花板裝修成星空，安靜又神秘。

  墨深白拉著她在真皮沙發上坐下，薄唇輕啟，「你想看什麼電影都可以，這裡的電影和院線同步。」

  雖然不能出去吃飯看電影，但在家裡看電影，也算是一種約會吧。

  許呦呦沒有看大屏幕，而是側頭看向他，明眸里閃爍著什麼，「我可以摸你的鬍子嗎？」

  墨深白一怔，倒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以嗎？」許呦呦睜圓鹿眸，又開始賣萌了。

  墨深白毫無抵抗，輕輕點頭。

  許呦呦立刻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鬍子」，明知道這不是他的真鬍子，也知道他不會疼，可她還是捨不得用力……

  這是墨深白，也是她的聖誕老人，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真的很想，很想，跟他在一起。

  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

  許呦呦摸了兩下就鬆開手了，「我去選電影看。」

  墨深白「嗯」了一聲，「聖誕老人已經送完禮物了，可以先回家嗎？」

  這衣服是裴川臨時從路邊攤上買回來的，質量不怎麼好，他穿在身上難受，想去換下來。

  「可以」許呦呦很大方的答應，看到他站起來，又補充一句：「不准偷偷去給別的小朋友送禮物喔。」

  聖誕老人只能給她一個人送禮物！

  墨深白嘴角一挑，笑的如沐春風，可惜被大鬍子給遮住了，她看不見。

  「好。」低啞的聲音里瀰漫著寵溺。

  許呦呦露出滿足的笑容，繼續選電影了。

  墨深白快步回到房間，解開扣子，脫下劣質產品，換上一件低領毛衣，抬頭就看到鏡子裡脖子上長滿紅色的疹子。

  劍眉微皺，伸手摸了下，原本不癢，但碰了下後感覺癢起來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脫下低領毛衣，換了一件米色高領毛衣，剛好把脖子上的紅疹都遮住了。

  端著兩杯果汁回到閣樓的影院，許呦呦已經選好電影，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他。

  看到他穿了一件高領毛衣，好奇道：「你冷嗎？」

  墨深白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那我把溫度打高一點！」許呦呦拿起遙控器就要調溫度。

  墨深白剛想說不用，又聽到她嘀咕「我感覺也有些涼」，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許呦呦選的是一部新上映的外語片，場面很震撼，劇情很垃圾，看得意興闌珊，昏昏欲睡。

  墨深白因為室內的溫度過高，加上穿著高領毛衣，很不舒服，心思也沒有在電影上。

  許呦呦看的打哈欠，靠在沙發背上，嘟囔：「這電影好無聊啊。」

  墨深白低頭看她，在屏幕明暗交雜的光線下，小臉蛋顯然一副睏倦了。

  「困了？」

  許呦呦眼皮子往下垂，「嗯」了下。

  「不看了，回去休息。」

  「可是我還不想回房間。」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聖誕節，她還不想這麼快結束。

  「那你在這裡睡，睡著後我再抱你回去。」墨深白也捨不得這麼快放她回房間。

  許呦呦眼皮子掀起，偷瞄他，「又是提前使用女朋友的權利？」

  墨深白涔薄的唇瓣帶著一絲笑意，「「還有一個女朋友特權要不要提前使用？」

  「什麼？」

  「靠在男朋友的懷裡。」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許呦呦雙手捂臉，笑的花枝亂顫，不到幾秒又飛快的回答，「要。」

  墨深白長臂攬住她的肩膀，許呦呦害羞又期待的靠進他的懷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嘴角快裂到耳根子了。

  墨深白低頭看她的側臉，翹起的嘴角，也忍不住的無聲笑起。

  許呦呦靠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聲音甜糯一字一句道：「墨深白，我喜歡你，在你身邊我很開心，很開心。」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主角們與反派的激戰，音響里的戰鬥聲，劇烈的聲響也沒有蓋過她的甜美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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