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早已大亮,盛夏時節,澄明的陽光漫灌進來,驚擾了林晚意的夢境。
已經九點多了,她卻還沒有一點想要起床的跡象。
甚至,也只是皺了皺眉,不捨得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賴床並不是個好習慣,尤其是宋凜州得知她在劇組經常不好好吃飯後,在家裡格外注意她的飲食。
之前就有模有樣制定了幾條規矩,諸如不許賴床云云,可林晚意總會使百試百靈的美人計,宋凜州倒是無計可施了。
這次,宋凜州決定叫醒她,必須起床吃早飯。
大不了吃完早飯再繼續睡。
林晚意嗓音咕噥著醒了過來,頭腦還沉浸在睡夢中,不怎麼清醒:「都怪你,早知道昨晚我就直接裝睡了。」
如果裝睡的話也就沒有後面那一茬了。
折騰得死去活來,他像是永遠不知疲憊似的,她的體力比起他來簡直差遠了。
宋凜州無奈地嘆了口氣,尾音卻微微上揚:「喊著舒服的人不是你嗎?」
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林晚意從心底發出懷疑的聲音,這個覺無論如何也睡不下去了,揉了揉頭髮,乾脆坐了起來,疲憊道:「宋凜州,你有病。」
病得還不輕。
宋凜州淡淡點頭:「好,我以後不說實話了。」
林晚意讚許似的點頭:「這種時候不說實話,這才是情商高的體現。」
宋凜州瞭然。
林晚意又好奇了:「話說,我昨晚裝睡有那麼明顯嗎?」
他剛一進來,基本就鑑定她在裝睡了。如果是普通人發現也沒什麼,關鍵她是演員啊,這不是對她職業的侮辱嗎?
宋凜州仔細回憶了昨晚的情況:「也沒有,你絕對是合格的演員,只是我們在一起久了,你睡著的呼吸頻率是怎樣的,我比誰都清楚。」
「我們在一起很久?也沒很久吧。」
從正式相愛到現在也就一年。
宋凜州嗓音中帶著調侃:「是睡在一起很久了。」
他刻意強調了這個「睡」字,聲音加重,怎麼就越聽越奇怪呢?林晚意更希望是自己的錯覺。
*
林晚意當天下午就去敲定了夫妻綜藝的合同,回來的時候還碰見了褚晶。
褚晶平時不苟言笑,這回難得笑了:「我就說吧,宋總肯定會同意。」
林晚意:「?」
「晶姐,你什麼時候說了,我怎麼不知道?」林晚意撓撓頭,「難道我失憶了?」
褚晶瞪她:「我是沒直接說,但我讓你去爭取了,那不就是覺得宋總會同意。」
林晚意:「……」
這也行?
「畢竟只要我們晚意一出馬,宋總立馬就繳械投降了。」
「倒也不必說得這麼神吧。」林晚意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你求宋總了嗎?」
「沒有,」林晚意說,「他說我拍戲也是要出去,不如他跟我一起出去,還能多相處一段時間。」
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意思也大差不差了。
褚晶忍不住拍了拍手:「看吧,我就說宋總抵擋不了晚意的魅力。」
頓了頓,褚晶又補充說:「但是錄製節目也需要好多時間,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盛平的運轉。」
林晚意笑了:「不會的。」
「為什麼?」
「他說了,到時候帶電腦過去,不錄製的時間就辦公,這人是時間管理大師,你放心啦。」林晚意彎了彎眸子,「你忘了他什麼身份了?」
褚晶不明所以:「什麼?」
林晚意揚了揚眉梢,說出了答案:「剝削我們的萬惡的資本家啊。」
褚晶:「不同的是,這位資本家的錢賺來都是給你花的,從這一方面來說,你比資本家還可惡。」
林晚意:「??」
竟然無法反駁。
回去的路上,林晚意接到了高中班長的電話,說打算舉行一次同學聚會,問她有沒有時間。
林晚意這次真的有時間,最近也不忙,就滿口答應了。
「晚意,對了,你先生有時間嗎?」班長說,「我們也挺想認識認識宋總的,但我們這邊都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們可以一起過來。」
班長的口氣有點小心翼翼的意味。
班長也是學生會主席,那會兒她就玩得很開,現在也某個局裡當幹部,前途一片光明。
興許他們的感情被褚晶誇得太過天花亂墜,林晚意也沒怎麼思考,一口就答應了:「嗯,我會跟他說的,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班長明顯愣了一下:「啊,宋總有時間嗎?」
林晚意倒是有點奇怪了:「只是參加同學會,他再忙一下午的時間也可以拿出來的。」
掛斷電話後,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中。
她是演員啊,都知道演員通告多,時間趕得緊,怎麼到班長那裡,宋凜州成了最沒時間的那個了?
他是總裁,可以自由支配一整個公司,還不是想不去上班就可以不去。
回去之後,林晚意把這段小插曲講給了宋凜州,並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宋凜州聽過之後,淡淡地笑了笑:「我可以幫你解答這個問題。」
「上次學校聯繫過我,說是有一個報告會想邀請我主持,我推辭了。」
從他平淡的敘述中,林晚意能夠想像到他那張冰塊臉拒絕人時的模樣。
「你真的很忙嗎?」
宋凜州:「嗯。」
林晚意忍不住捂住嘴:「可我這次已經答應了。」
她也知道,宋凜州的確不太喜歡這種場合,真的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這麼貿然替人家做決定真的不太好,儘管這個人是她最親近的人,最起碼也得知會一聲。
林晚意那張明艷的小臉上寫滿愧疚,她性格向來如此,宋凜州溫柔一笑,伸出長臂將她摟入懷中:「小意,不必抱歉。」
她睜大了眼睛,靜待下文。
宋凜州俯身,撥開她的髮絲,口氣清淡,飄入耳畔卻有種奇異的溫柔:「這點面子我還是會賣給宋太太的。」
林晚意心臟砰砰直跳,心中充溢的抱歉瞬間煙消雲散,勾著手臂摟住宋凜州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親。
就知道,她老公對她最好了!
同學會的日期也敲定下來,班長他們訂好了包間,非常大的那種,林晚意畢竟是公眾人物,大家也不想太張揚,生怕引起狂熱粉絲的關注,於是不約而同將此次聚會保密。
微信上收到了聚會地點。
穿什麼衣服卻成了難題。
如果是走紅毯或者參加活動,林晚意腦袋裡能有幾百種不同的穿搭,可這次是和昔日的老同學聚會,穿得太張揚反而會拉遠人和人的距離,倘若穿得過於隨意,她自己又會不舒服。
或許每個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虛榮心吧,生怕被別人比下去。
當然,她林晚意擁有的無敵美貌怎麼可能能被別人輕而易舉比下去?
饒是如此,林晚意在穿搭上還是下了一番功夫,找出來了十幾條簡單大方又日常的款式,都擺在床上,一條條地看,反覆比較。
宋凜州笑了:「幸好這床足夠大。」
林晚意涼涼瞥他一眼:「還不是為了方便你自己。」
其實兩人結婚時買的就是正常大小的雙人床,後來兩個人相愛,宋凜州又找義大利工匠定製了一張更寬更大的床,滾來滾去的特別舒服。
目的不言而喻。
林晚意皺著眉頭看了很長時間,選來選去,最後在三條裙子中難以取捨。
她心上一計:「宋凜州,你現在看著我。」
男人好整以暇坐在床上:「嗯。」
林晚意快速地將裙子放在自己身上比較,還擺了pose,襯托出那張嬌艷明媚的臉蛋:「比出來了嗎?哪條更好看?」
宋凜州的眼光肯定不會差,就從他選擇妻子的眼光中就能看出來,或許他能給自己一些可靠的建議。
看著她翻來覆去地比較,宋凜州的表情始終沒出現什麼波瀾,他伸出手指,淡淡指了淺紫色的那條:「這個吧。」
林晚意:「?」
其實這三條當中她最不喜歡這一條,過於保守,不顯身材,只是因為同學會這種場合,才有機會和其他絕美的裙子同台競爭。
宋凜州這什麼直男眼光?
林晚意倒是好奇起他還能給她什麼驚喜了。
於是又從衣櫃裡拿出來五條,有的是壓箱底的,買來都不稀罕穿的那種:「你看,這些呢,你有喜歡的嗎?」
「還用我給你比劃比劃嗎?」
「不用了。」
宋凜州審視的目光看了過去,就好像老師監場似的,漂亮的小裙子們都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魚肉。
他看得很快,迅速挑出來了三條最好看的:「這些還不錯。」
林晚意迅速從這相同類型的幾條裙子中得出了一個關鍵詞:保守。
這男人壓根就是故意的!
興許款式顏色都沒仔細看,就只看後背和胸口是否保守,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林晚意有點生氣,她雙臂環抱,懶洋洋道:「宋凜州,你說說看,為什麼就喜歡這幾種?」
「坦白說,這幾條是我都看不上的那種。」
宋凜州卻口氣淡淡地提出了一個與試衣服無關的問題:「既然看不上,為什麼還要買?」
「品牌方送的不行嗎?」林晚意心虛地撒了謊,覷他,「快回答我的問題。」
宋凜州大大方方地說:「這幾條相對保守一些,不顯身材。」
還挺直接?
林晚意:「……」
簡直快要氣死了,她只是想展示一下最好看的自己,不敢多吃,遏制食慾,還要瘋狂運動,哪想到宋凜州這男人竟然一心想把她的好身材藏起來?
這樣的老公還有救嗎?
宋凜州唇角淡淡勾起一個弧度:「有什麼問題嗎?我捨不得把我太太的美分享給別人看。」
林晚意耐心跟他講道理:「那你知不知道美的事物要和大家分享?」
「別的都可以,」男人的嗓音微微發涼,有點低沉,「但小意是我一個人的。」
「可我走紅毯什麼的總得穿一些性感的衣服。」林晚意仍不放棄,誓要說服他。
這是她的職業,她都可以穿得稍微暴露一些,怎麼同學會就非得裹得那麼嚴實呢?何況參加同學會她也不是說非要打扮得如何性感,只是想小心機地展現一下。
宋凜州淡笑,揉了揉她的長髮,尾音悠長,仿佛含著撩人的小勾子似的:「沒發現麼?你最近參加活動的衣服越來越保守了。」
林晚意:「??」
好像確實有這麼個趨勢,她竟然沒發現,這男人心機這麼深的嗎?
太可怕了,都可以買通品牌方和造型師。
變態至極。
林晚意放棄跟他溝通。
厲清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他在樓下等著宋凜州,接下來還有一個合同要談。
林晚意突然福至心靈:「你們倆急嗎?」
宋凜州看了眼腕錶:「不急。」
「那你讓厲清上來一下。」
宋凜州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給厲清撥過去了電話:「太太讓你上來一下。」
厲清一進來,就見到林晚意拿了那三條裙子在身上比劃著名:「厲助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說說這三條裙子哪個更好看?」
厲清簡單掃了一眼,就有了主意,然而他剛要開口,就見宋凜州發涼的眼神瞥了過去,就像一碗涼水潑到他身上。
厲清瑟瑟發抖地指了指淺紫色的那條:「太太,這條好看。」
根據厲清手指的方向,他原本要指的明明是豆沙色的那條,可宋凜州眼神一射過去,他就改了主意。這兩人這麼神的嗎?都可以互通心靈了?
宋凜州得意地笑了笑,抬了抬眉梢。
林晚意現在無話可說,她跟宋凜州是夫妻,都沒這麼默契。
乾脆把房子讓給他倆過去吧。
林晚意偏偏和宋凜州對著幹,選擇了豆沙色的那條,氣死宋凜州!
宋凜州其實也沒有多生氣,只是眼角眉梢染上些許無奈。
他這個太太啊,真是拿她沒辦法。
*
同學會這天。
林晚意穿著豆沙色的裙子,化了個妝,乍一看很低調,妝容也清淡,可若是仔細去看,會發現處處都是小心機,每一個小細節都勾勒出她的美。
宋凜州公司還有點事,就沒和林晚意一起過來,家裡的司機把她送過來的。
學生時代,她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如今,更加有了身份地位,大家的關注點更是在她身上。
剛一落座,就有人問起她來:「晚意啊,想想我們都好久沒見了呢。」
「是啊是啊,畢了業大家都不常聚了,」女人笑笑,「晚意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人家是明星,明星能不好看嗎?」長發女人笑著說,「我估計晚意光是花在保養上的錢一年至少也得幾千萬吧。」
「現在的明星啊,出國做微整就跟吃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林晚意本來聽前面的話還沒什麼,聽到後半句皺起眉頭。
尤其是說「現在的明星」,這難道不是在內涵她嗎?她有點不太舒服,但也沒表現出來。
長發女人叫許松如,那會成績就很好,在老師眼裡就非常優秀,偏偏這人就喜歡出風頭,可林晚意永遠是最受關注的女孩,許松如那時候就有點嫉妒她,明里暗裡說些酸里酸氣的話。
林晚意其實不怎麼在乎。
她天生優秀又漂亮,何必去管別人是怎麼想的呢?
浪費時間罷了。
盛夏參加完新劇組的發布會就趕緊來了同學會,聞言冷笑一聲,將愛馬仕包包往桌上一撂:「你這是內涵誰呢?」
「不如指名道姓啊!」
盛夏向來是爽快性格,壓根就憋不住,索性直說了。許松如根本想不到她會如此的直白,臉色一變:「我沒有內涵晚意的意思。」
轉而又對林晚意笑道:「我跟晚意那時候是很好的朋友呢。」
是嗎?
她可真不記得。
林晚意早就聽說過同學會上么蛾子多,哪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參加同學會就遇上這樣的人,真的太假了。
林晚意也沒再繼續說什麼,本想著這個話題這會兒也就過去了,哪想到許松如又說起來:「晚意,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時候還追求過宋凜州呢。」
林晚意:「??」
這可就有點情商低了吧,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宋凜州已經娶了別人,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都不能再開他的玩笑了。
然而許松如似乎洋洋自得似的。
班長也是一臉尷尬,非常後悔邀請她來。本來就想著熱熱鬧鬧,哪想到這人還像個戲精似的。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成長了,尤其是上班後,變化更是大。可許松如似乎還是保持著當年「年輕」的狀態。
班長乾笑兩聲:「當年喜歡過宋凜州的人可多了,要說起來,晚意才是人生贏家。」
班長不愧是班長,一句話就挽回了局面。
「是啊是啊,現在網絡熱度最高的就是你們倆了,能跟我們同桌吃飯,我們才是最幸運的!」
「對啊,我媳婦也是吃瓜群眾,成天向我打聽你們高中時的故事,把我都弄煩了呢,要不是她今天被老闆抓著加班,現在也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說起來,你們跟網上傳的真的一樣恩愛嗎?」一個男生問出了這個問題,剛問完就感覺這個問題有點兒不對勁,「我不是說你們倆不恩愛,就是網上一些八卦號寫的有點失真,我就是好奇而已。」
林晚意知道這位男同學並沒有惡意,也因此耐心回答道:「八卦號寫這些新聞本來就是為了吸引流量,免不了會用一些誇張的標題當噱頭,不用當真的。」
「我們倆怎麼說呢?」林晚意托腮想了想,「我目前是覺得挺恩愛的。」
說完,她笑了笑,笑容如同六月的春風似的,大家一眼便看出她是故意謙虛。
許松如卻又說話了:「宋凜州性格挺冷淡的,當時他拒絕了好多女生,我們都覺得他不喜歡女人。」
當時的情況的確是這樣,可到了許松如這裡,好像暗戳戳在指林晚意和宋凜州也只是塑料夫妻。
林晚意抿唇一笑:「是嗎?那我還真不知道。」
這句話仿佛給了許松如一個台階,她滔滔不絕起來:「你們想想,高中三年,他哪裡跟女生有過什麼交集,你要說他醉心於學習吧,也沒有,人家不是那種很愛學習的學霸,偏偏次次都是年級第一。」
「對對對,我表姐跟他是一屆的,表姐就算再努力也爬不到頂峰,就是因為宋凜州,」男人笑著說,「晚意,你真的嫁了個很厲害的老公。」
林晚意客氣地笑了笑。
許松如繼續說道:「是啊,你老公真挺厲害的,不過,你們這麼恩愛的話,他為什麼不陪你來參加同學會呢?」
「我記得班長說,你幫他答應了啊,」許松如笑了笑,「如果真的答應的話,怎麼能不來呢,畢竟你們也是娛樂圈出名的恩愛夫婦。」
許松如裝模作樣地笑:「他如果不來,這不是說明你們感情並不怎麼樣嘛。」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當然,我沒有說你們不恩愛的意思。」
噴子。
這個人在網上絕對是網絡噴子。
林晚意雙臂環抱,聽許松如講話就好像看戲一樣。
高中那會兒她們就很不對付,可到如今,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她只覺得可笑。她跟宋凜州恩愛與否跟她有什麼關係,即便真的是假恩愛,許松如就會獲得滿足感嗎?
還是說,許松如也是對宋凜州念念不忘的那個,所以格外嫉妒她。
如果這樣的話,林晚意可就真的不厚道地高興一次了。
「許松如,我發現你這人什麼都挺好。」盛夏挑了挑眉梢,講話緩慢了幾分,又意味深長道,「可惜長了張嘴。」
「如果不需要的話可以捐出去,相信很多人都會很開心。」
「盛夏,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又沒別的意思。」許松如張嘴為自己辯解,好像大家冤枉了她一樣。
班長也尷尬得不行。
「晚意,你說呢?」許松如看向林晚意,「你說怎麼會有惡意?盛夏怎麼把我想得這麼壞呢。」
「我來替我太太說。」
一道乾淨清冽的嗓音插了進來。
來人眉目俊朗,穿著白襯衫,瞳仁漆黑深邃,比起來學生時代,更多了些正派的英俊。
是宋凜州。
宋凜州推門進來,身上有淡淡的馥奇香味,清清淡淡,飄入人的鼻息,卻奇異的好聞:「不好意思大家,我來晚了,有工作要忙,我答應我太太過來就自然會來。」
許松如表情就像個調色盤一樣,瞬息萬變,也知道宋凜州這看似波瀾不驚的話其實暗藏洶湧,更直接點,就是說給她聽的。
偏偏盛夏又翹起腿來:「宋總,剛才松如還說,你高中時不近女色,看起來就像個gay呢。」
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許松如清楚,盛夏就是在為林晚意報仇。
宋凜州聽後,理了理領口,淡笑著說:「我當然不是,只是那時候沒遇到我太太。」
兩人溫柔對視,林晚意被他的眼神弄得有點赧然,但一想到他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內心又驕傲了幾分。
「如果我早點和我太太相愛,或許我就不是昔日你們眼裡的那個我了。」宋凜州親昵地攬住了林晚意的肩膀,眉眼漆黑安靜。
「果真跟網上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班長笑了。
又有人說:「要不怎麼說,宋總必須到呢,粉碎謠言啊。」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看向許松如,整場同學會也只有她一個人在挑事,許松如許是覺得太過尷尬,沒參加完就走了。
大家都聊得很開心,吃過飯後,又有人提議去逛商場,旁邊就有個商場,幾個要好的女同學約著去買東西。
畢竟都很熟了,學生時代就很要好。有個女同學碰巧進去買內衣,林晚意也跟著進去了。
她沒想太多,走向的是男士內褲的貨架。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