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期盼 我是你老公

  林晚意下意識的反應仍然像當初那樣,謹慎地往四周看了又看,害怕被人發現了。

  路燈下,灰塵翩然起舞,宋凜州不悅地蹙起眉心。

  林晚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對於現在的他們,也並不是非要藏著掖著。以前她是賭氣,現在不了。

  當然,這得等宋凜州親口向她表白。

  女孩子大多都要就是儀式感。這段時間以來,他撩過她無數次,可就是沒有在他口中聽過一句「喜歡」。

  「宋凜州,你還是趕緊躲起來吧!」林晚意踮起腳尖,瘋狂將一米八幾的高個大男人往車裡摁。

  厲清在車窗前清晰地看到這場景,不由得笑出聲,宋凜州瞪他一眼,任由林晚意將他摁回了車裡。

  他的力氣不小,若不是有意謙讓,五個林晚意也摁不動他。

  宋凜州搖下車窗,漆黑的眸看她:「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收拾好了東西,馬上上來。」林晚意語調輕快地說。

  林晚意又折身回了劇組,她拿好自己的東西,跟陸笛說了再見,陸笛跟著劇組一起走,明天的車。

  她挎著包往邁巴赫的方向走,聽到身後突然有人叫她:「林晚意!」

  是熟悉的佟梔意的聲音。

  「這麼著急走嗎?」佟梔意抱著手臂問。

  光線影影綽綽,陽光下浮動著細小的塵埃,林晚意彎起眼睫:「嗯,我老公來接我了,就跟著他回去。」

  她用下巴指了指門前的那輛車。

  佟梔意瞧著那邁巴赫怎麼看怎麼眼熟,可就是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

  不過,她也沒多想,開玩笑道:「還挺恩愛啊,看樣子媒體寫的都是假的。」

  林晚意清了清嗓子:「媒體的話你還能信?」她淺笑著,「我還得去酒店拿東西,就先去了,後會有期。」

  佟梔意挑了挑眉梢:「後會有期。」

  從最開始的誤會,針鋒相對,到後來成為朋友,這一過程怎麼想怎麼想人唏噓。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意義上的壞人啊。

  邁巴赫停到酒店門口。

  林晚意早上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本來厲清是要跟上來提行李的,誰知道宋凜州竟然主動上來了。

  這個時間段酒店裡安安靜靜的。

  宋凜州幫林晚意拿好了行李,林晚意又小心翼翼地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生怕落下什麼東西,雖然最後也能找回來,可免不了麻煩。

  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都生出感情來了。這麼乍然一走,還真有點不捨得。

  宋凜州也循著她的視線打量起房間的陳設,比起他常住的一夜五位數的總統套房,這裡的環境過於樸素了,沙發,床鋪,包括壁畫都是簡簡單單的,一點都不奢華。

  他的太太住在這裡,有點委屈了。

  「下次不住這種房間了。」宋凜州皺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這種房間你還覺得破啊?」林晚意撇撇嘴,露出幾分不解,「我可沒你那麼嬌縱。」

  宋凜州沒理會她,自顧自地說著:「下次我給你升級套房。」

  「不用了,」林晚意擺了擺手,「我可不想搞特殊,免得林皎皎又拿這個黑我。」

  就像窗簾事件,本來都是她協調好的,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林皎皎都能上綱上線。

  提到林皎皎的名字,宋凜州眸色沉了沉:「沒有下次了。」

  「你打算怎麼教訓她?」

  「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林家。」宋凜州淡淡說道。

  外面的天色黑得發藍,月亮的影子笑成一彎。

  林晚意再三檢查過後,房間裡確實沒有她的東西了,他們才離開。

  宋凜州走在前面,她背著自己的包走在後面,哪想到剛打開門,就碰到了佟梔意。

  在房間裡耽誤了些時間,大概佟梔意也剛回來,好在只有她一個人。

  矜貴清冷的男人西裝卓然,站姿筆直,堪堪露出的側臉俊逸非凡,正拉著林晚意那隻粉紅色的行李箱,緩緩往電梯的方向走。

  她沒瞎吧?

  宋凜州??

  佟梔意徹底驚住了,她站在那裡好幾秒都沒動,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恰好對上了剛把門關上的林晚意的視線:「林晚意,宋總是你老公?!」

  以前是她不了解,誤會林晚意想勾搭宋凜州也就罷了。

  佟梔意也知道,宋凜州是正派人,哪是想勾搭就勾搭到的。

  現在宋凜州竟然親自幫她拉行李,再加上她在網上看的傳聞中林晚意老公的背景圖,不難想到,宋凜州就是她的老公!

  林晚意抱臂,好笑似的點了點頭。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宋凜州皮膚白淨,眉眼冷清卻又精緻,她的視線從他優越的眉骨,又定位在凸起的喉結上,處處都英俊得奪人心魄,賞心悅目。

  「我的天!」

  佟梔意此刻受到了無數暴擊。

  虧她以前還用各種惡意揣測林晚意,怪不得林晚意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原來人家早就悄聲無息地嫁給了最優秀的男人。

  還有那次飯桌上宋凜州的反應。

  明擺著就是暗戳戳的秀恩愛啊。

  林晚意真是人生贏家,到了現在,佟梔意無話可說,林晚意確實值得。

  走廊上燈光偏暗,電梯也可以在等待了,宋凜州暗著按鈕,微微抬了抬下巴。

  林晚意無奈地看了一眼石化在地的佟梔意:「幫我保守秘密。」

  「我要有這麼帥的老公肯定讓全世界都知道,你何必藏著掖著?」她理解不了林晚意的腦迴路。

  「那是你。」林晚意懶散睨她一眼,往宋凜州的方向走去,「這次真的再見了,不過很快就見面了。」

  後續的宣發她們肯定還會合體。

  「啊!」佟梔意突然大喊了一聲,「你那個按摩儀還沒還給你呢!」

  隔著電梯門的最後一道縫,林晚意悅耳的嗓音被輕輕送了出去:「送你了。」

  宋凜州揚了揚眉:「按摩儀好用嗎?」

  林晚意低頭看著盛夏給她發來的消息,不以為意地說:「還可以,能緩解一點,但是肯定沒手好用。」

  宋凜州領悟,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回家就給你揉,小意拍戲辛苦了。」

  電梯很大很亮堂,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林晚意埋在手機里的頭抬了起來。

  天已經黑透,可電梯那盞很大很亮的鏡子將宋凜州映得清冷,帶這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林晚意突然有點頂不住。

  突然想到宋凜州前幾天說過的,等她拍完戲,回家告訴她答案。嗚嗚嗚好興奮,她期待了那麼久的結果總算要有了。

  她甚至還腦補了一堆深情告白,演完了小劇場之後又覺得一陣惡寒,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話宋凜州能說出來嗎?

  說不出來也沒關係,心意盡到了就可以,她才沒有那麼苛刻呢。

  林晚意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不知道今晚回去他會給她什麼驚喜。

  「笑什麼?」

  「沒什麼。」

  女孩子的小心思怎麼能告訴他嘛。

  都是秘密。

  回到淺水灣別墅,家裡靜悄悄的,陳阿姨也沒在家。

  宋凜州一進門就趕往書房,去樓上處理工作,偌大的別墅就剩下林晚意一個人。

  房子空空,心也空空。

  老實說,其實來的路上林晚意就幻想過,回到家會不會就被宋凜州按在牆上親,啞說嗓子說一些表白的情話,她越幻想越帶勁,就好像變成了晉江糖精文的女主角。

  即使不表白也沒關係,那也得有鮮花蠟燭美酒吧。

  轉眼間她出門拍戲三個月,三個月沒來過這裡,此刻感知到的都是陌生的氣息,還有一點冷酷。

  林晚意垂了垂眸子,內心是不可名狀的失望。

  她期盼了很久的事情似乎落空了,可能宋凜州壓根就忘了他承諾過的——她拍完戲回來,有話對她說。

  或許壓根就沒什麼話,只是那晚他隨口搪塞她的。

  算了。

  林晚意簡單地洗完澡,就坐在床上看綜藝。

  盛夏的消息發了過來,微信響個不停。

  盛夏:【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不會在跟你老公共度**吧?!】

  【沒有你的夜晚我好孤單】

  度個屁的**!

  現在留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宋凜州還不知道工作到什麼時候。以前有經常這樣,等他上床的時候她已經沉沉睡過去了。

  她還以為出去這一趟,兩人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感情有了實質性的上升,似乎,只是她的想像。

  林晚意敲字:【我在一個人看綜藝呢】

  【他什麼都沒表示,在書房工作呢,本來看他那麼主動接我,我還以為回來就有一段深情告白,嗚嗚嗚嗚好慘,還是我們女人戲多】

  盛夏:【再等等,姐妹別急,宋總可能今天比較忙啦】

  自己的好姐妹也在替宋凜州說話,林晚意生氣地將手機丟到了一邊。

  她不是什麼無理取鬧的人,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但是!

  這次真的是宋凜州的不對,是他在電話里信誓旦旦說,等她拍完戲,有話對她說。

  現在她都拍完平安到家了,他倒是安靜如雞了,兩個人好像又回歸了同一屋檐下陌生人的生活。

  林晚意氣得抓了抓頭髮,整床棉被將自己捂了起來,她以前的情緒真沒有這麼大的波動,現在不過是對一個人動了心,越來越不像她了。

  半夢半醒之間,林晚意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親她的脖子,像某種小動物的噬咬,細細密密地泛在她白嫩的脖頸之間,帶來一陣又一陣入骨的酥麻。

  她甚至覺得是在做夢。

  可那股再熟悉不過的男人氣息就縈繞在她鼻息,散也散不掉。

  夠男人!可偏偏曖昧又迷人。

  從理智上來說,她現在很不喜歡他這樣親她,可從情感上來看,又該死的受用,不僅如此,心跳也加速了幾分,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咳出來。

  到底是情感戰勝了理智,林晚意哼哼了幾句,到底任由著他親了。

  她嘴裡嘟囔著,眼睛卻睏倦地睜不開:「你這是用什麼身份親我啊?」

  岑寂的夜就像冰凍的荒原,宋凜州視線下垂,嗓音微啞:「我是你老公。」

  林晚意的眼睛掀開小小一道縫,呵笑道:「哪有這樣的老公,都沒有表白,我才不理你呢……」

  她在睡夢中邏輯還挺清晰?

  宋凜州啞然失笑。

  他捏了捏她軟軟的臉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又溫柔地摩挲著她紅潤的唇瓣:「原來你在意這個。」

  那不如就滿足她。

  天光大亮。

  醒來時,林晚意正躺在宋凜州的懷裡,纖細的腰肢正被他緊緊地摟著,她的臉蛋就埋在他的胸膛,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跟她的一樣。

  房間裡殘存著曖昧的氣息,昨晚她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可從現在的身體反應來看,宋凜州肯定沒對她做什麼。

  這個男人雖然在床上夠變態,但也不可能對一個睡著的女人動手動腳吧。

  宋凜州平時淺眠,林晚意一動,他也就跟著醒了。

  暖融融的光線晃成帶有暈圈的一團,直直射了過來。

  宋凜州輕輕蹙眉,摸到遙控器,又將窗簾關掉了。

  林晚意:「?」

  真是處處惹她不痛快。

  宋凜州昨晚工作到很晚,她本以為他還困著,會翻個身再睡一覺,哪想到他一把摟住她,溫熱的氣息覆了下來,林晚意想到昨晚的事情,心裡就漫上了抗拒的情緒,將他往外推。

  一推搡,她粉色的睡衣領口微微傾斜開,露出一截潔白如雪的脖頸,她趕緊坐起來整理領口。

  剛開始整理,就又被宋凜州扯到了懷裡,男人做自己想做的快樂事總是力氣大得驚人。

  他狹長的眸子有慾念翻滾,對上了她的,似笑非笑道:「小意,躲什麼,你哪裡我沒見過?」

  不說話還好,一說這種帶了某種顏色的話語,林晚意就越發討厭他,心中難耐的情緒得不到紓解。

  她伸腳踹他一腳,準備起床:「宋凜州,你我想了想,還是我的小房子住得舒服。」

  林晚意承認,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當然有賭氣的成分,她不可能直接去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只能這樣旁敲側擊,看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宋凜州修長的手臂毫不費力地抱住了她,結實而有力,腕骨也清瘦好看。

  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嗓音低沉,有一種玉石碰撞的清泠質感:「小意,在這裡住下。」

  「以後都別走了。」

  明明滅滅的光線里,林晚意抿了抿唇。

  心裡的某處角落像是落了片羽毛,她很輕很輕地說:「至少你得有點誠意吧。」

  「好,」宋凜州點了點頭,嗓音無端撩人心弦,「我請宋太太在這兒住下。」

  他咬重了「請」字,禮貌又克制,林晚意自然感受到了誠意,可她仍然眨了眨眼睛,笑著問:「所以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