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遠遠看著他們,鐘鳴撞了撞甄晗的手臂,有些八卦地問道,「你說著倆人誰陷得更深?」

  認識孟渟的人,覺得孟渟的變化大,但晏睢又何嘗不是,他以前那冷淡的模樣,他們都覺得他會孤獨終老,否則誰會放任明顯有毛病的生母來操辦自己的婚事呢。

  「我哥,」甄晗幾乎下意識就這般道了。

  而這個問題或許還真只有他能回答,他知道晏睢,接觸孟渟也比鐘鳴他們多,他的目光落在孟渟身上,眸中划過些許的笑意。

  「嫂子性子簡單,他若真被傷了心,走了就是,不會糾纏。」

  孟渟的世界太簡單,中間過渡的地帶很少,愛或者不愛,喜歡或者不喜歡,很簡單也很清晰的劃分,或許會痛得要死,但卻不會糾纏。

  越是明白這樣的孟渟,他也覺得他越是適合晏睢了。要知道晏睢最討厭的就是複雜,人性之複雜,有時候他都會討厭自己。

  「我哥就不是這樣了,你看他現在還冷靜克製得要死……嫂子要是敢動逃走的念頭,他絕對……」

  「什麼?」鐘鳴側著耳朵聽甄晗說,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可甄晗的聲音突然就沒了。

  「他不可能放人了……至於,他會做到什麼程度,誰也無法預料。」晏睢的烈性藏得很深,可真要發作起來,那也是很可怕的。

  甄晗看鐘鳴被嚇住的模樣,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擔心,我家嫂子有點特別,比誰都維護我哥,想離間他們有點難。」

  他不過說點眾所眾知的事實,就被孟渟劃到愛說晏睢壞話人的行列去了。能讓孟渟傷心的不會是他人的離間,而是他自己確定晏睢或可能真的不愛他了,那個時候他才會想離開。

  可要讓晏睢改變心意喜歡上他人,甄晗覺得更難。

  「晏先生,我家老先生請您去一趟書房。」

  晏睢和孟渟在一邊兒說話的時候,顧家的管家過來請他了。

  晏睢對他頷首,然後看向孟渟,似乎在遲疑要不要帶他一起去。

  晏氏和顧氏有生意往來,顧家家主來請,以往都是他們二人在談,帶上孟渟有些唐突,卻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們談的事情枯燥得很,他也怕孟渟無聊。

  「沒關係的,我在這裡等你。」孟渟先晏睢開口,他對他笑笑,然後又捏了捏他的拇指。

  晏睢握緊孟渟的手,略略思量才點了點頭,他看向顧家的管家,「稍等。」

  話落,他牽著孟渟到甄晗鐘鳴這邊,叮囑了好幾句,然後他才跟著顧家管家走了。

  孟渟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人看著,但晏睢不放心他的心意,他也理解,所以並沒有拒絕。

  「小嫂子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甄晗和鐘鳴帶著孟渟坐到客廳角落的沙發上,然後給他道。他們二人被晏睢賦予了重任,自然不能把他的心肝寶貝給怠慢了。

  孟渟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剛才已經吃很多了,王媽還給我和晏睢準備了好吃的宵夜,現在吃太飽了,回去就吃不下了。」

  其實也不是吃不下,而是晏睢會擔心他積食,不讓他吃太多了。

  太過樸實的理由,讓甄晗和鐘鳴都忍不住笑了笑。

  「行,那我們就在這裡陪你等我哥,」甄晗說著對路過的酒伺揚揚手,「兩杯酒,再端一杯果汁過來。」

  晏睢離開前還特地交代不能讓孟渟喝酒,甄晗和鐘鳴自然不敢忘了。

  沒多久那個酒伺就送過來了,孟渟端起果汁,才喝了一口,他就皺眉放下了。

  甄晗作為大夫最是細心,孟渟明顯不是不想喝,才放下的,而是察覺到什麼,才沒入口。

  「怎麼?」

  「除了果汁,還有藥片的味道……」

  他最最不喜歡不能忍受的味道,他站起身來,直接往他之前去過一次的衛生間走去。

  鐘鳴和甄晗也站起身要跟上,走不兩步,甄晗腳步一頓,看向鐘鳴,「你去。」

  鐘鳴去看看孟渟,他起身將那杯果汁端來,稍稍思量,他就黑沉著臉去找顧朗,如果有人要害孟渟,這杯果汁就是證據。

  孟渟忍到衛生間已經是極限,他趴在馬桶上,翻天覆地就吐了起來。

  晚飯在家吃的,方才宴會上吃的,全部都吐了,吐到最後沒得吐,還在那邊乾嘔,臉色迅速煞白,半天都沒能從裡面出來。

  鐘鳴跟過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幹著急,「有沒有好些?」

  「太過分了,居然敢再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給你下藥!」還是這種催吐,讓人這般難受的藥。

  鐘鳴越想越覺得可怕,「是不是春藥,我馬上讓打電話叫急救。」

  孟渟根本沒聽鐘鳴說了什麼,他克制住四肢的僵硬,站起身來,他打開水龍頭,漱口又洗了臉。

  顧朗和甄晗趕來,幾乎同時開口問道,「如何?」

  「應該吐乾淨了,」鐘鳴給甄晗和顧朗說著,焦急的神色沒變,他感覺孟渟的狀態挺不對勁兒的,這突然沉默下來,看著比黑臉的晏睢還要可怕。

  鐘鳴拍了拍大腿,看向甄晗,「果汁什麼問題?」

  「送去檢測了,」甄晗是寵物醫生,藥理知識知道一些,但聞一聞嘗一嘗就能知道是什麼藥,那也太逆天了,他還沒這樣的天賦。

  「巴比妥類,」孟渟突然開口,直接說出了果汁里東西的學名。

  「那是什麼?」鐘鳴和顧朗是完全不知道孟渟說的什麼,但甄晗肯定知道。

  「鎮定劑的主要成分……」甄晗說著,想要上前拉住孟渟的手臂,卻被避開了,他也不敢強求,語氣更加和緩了些,「嫂子先和我們去看看醫生,顧朗已經讓人去叫我哥了。」

  「能查出來是誰嗎?」孟渟抬眸看向甄晗,臉色異樣慘白,就也顯得那瞳仁特別的黑。

  「正在查,還需要點時間。」

  顧朗也把話應上,他們幾個心中都迷糊得很,鎮定劑是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下給孟渟喝是什麼意思。但不管什麼意思,下藥的人都犯了他們忌諱,觸了晏睢的逆鱗了。

  孟渟低頭跟著他們,手一抬按住腹部,眉頭又皺得更深了些,那種噁心感依舊翻山倒海,但同時他也清楚,他已經沒什麼好吐的了。

  從衛生間走到休息室,孟渟的臉色又難看了好些。

  顧朗甄晗他們看著都覺得心疼,一會兒晏睢回來還不知要給心疼成什麼模樣了。

  「我不用看醫生,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孟渟現在連甄晗碰一個胳膊都排斥,更不用說被西醫檢查了。孟渟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那排斥他們都能聽得出來,他們不是晏睢,想勉強也勉強不了他。

  甄晗和顧朗都還有些遲疑,那醫生也在遲疑要不要上前,休息室的門就打開了,孟渟下意識抬頭去看,但來人並不是晏睢,而是孟淇。

  「怎麼……」孟淇的目光掃了一圈兒,似乎挺詫異這裡面這麼多人,他目光落到孟渟身上,「小七……你這是怎麼了?」

  孟渟知道來人不是晏睢,他的眸光又低了下來,落在他輕微顫抖的手上,眸中的晦暗不斷擴大。

  「你怎麼會來?」甄晗凝眉問著孟淇,他們方才坐的角落挺偏僻的,他找顧朗並沒有驚動什麼人,孟淇和他的朋友在庭院裡喝酒,他們也只讓人去告知了晏睢,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鐘鳴和顧朗也都站了起來,三個人的目光還有甄晗略帶質疑的口氣,孟淇腳步一頓,眉頭皺得更深了,「顧家傭人過來告訴我說,小七找我有事相商,讓我到休息室來。」

  甄晗看著孟淇,臉色徒然就更難看了。

  什麼鎮定劑……那是要讓孟渟睡覺的,然後把孟淇引來……兄弟**這樣的帽子許就扣下來了,這背後算計人的心思可真噁心,真歹毒!

  甄晗想明白,鐘鳴和顧朗也就想明白了,但他們還未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本來就開著的門外,晏睢終於到了。

  他大步而來,眸光落在孟渟身上,神色一瞬間就冷掉渣了,孟淇下意識側開幾步,甄晗幾人也自覺在孟渟身前退開,讓晏睢走近。

  孟渟聽到腳步,緩緩抬眸看人,他喚了一句,「晏睢……」

  平淡的語氣,平淡的眼神,可沒用,他裝得再好,他臉色就把什麼都暴露了,他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晏睢坐下直接就將孟渟攬到懷裡,很是用力地抱住,根本沒有給孟渟遲疑或者排斥的可能。

  孟渟的身體微微一僵,然後抬手攬上晏睢的腰,而後埋首在他的頸側。

  他的身體依舊僵硬得很,四肢到腹部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僵硬,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依舊存在,可在晏睢身邊卻會好上那麼一些。

  「怎麼回事?」

  晏睢的聲音不低,可那種嚴肅卻直透人心底。

  甄晗站出來,神色中多了些愧疚,「我和鐘鳴陪著嫂子,給嫂子要了杯果汁,嫂子喝了一口,就發現裡面被下藥了……」

  「什麼藥?」晏睢眉心一皺,然後打斷了甄晗的話。

  「巴比妥,鎮定劑。」

  晏睢擁著孟渟的手,直接握成拳頭,然後他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又冷又狠,顧朗和鐘鳴都打了寒噤,他們知道晏睢這是被觸到逆鱗了。

  「還有驚動其他人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孟淇神色一頓,他知道晏睢這是在問他,他仔細思量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我直接過來的,應該沒有。」

  「好,既然人家排了戲,不演到最後,豈不是白費了他的心思了!」

  甄晗幾人相互對視一番,就明白晏睢的意思了,他這是要順藤摸瓜,直接把設計孟渟的人揪出來。

  孟淇看向晏睢懷裡喚了一句就繼續一眼不發的孟渟,而後他也點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小嫂子他……」

  抓出幕後黑手確實挺重要的,可眼下孟渟的情況更不好。

  晏睢偏頭,親了親孟渟的額頭,「他不會有事。」

  孟渟的情況只怕沒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拍了拍孟渟的後背,「你不會有事的。」

  孟渟沒應但抓著晏睢腰側衣服的手更緊了些。

  他們簡單商量好後,顧朗鐘鳴先離開,甄晗和孟淇又一會兒也離開,房間內就剩了晏睢和孟渟。

  眾人離開,晏睢眼中的心疼就再沒有掩藏,他親了親孟渟的唇,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話,他似乎怕把懷裡的人嚇到了。

  「乖,不怕,我是晏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孟渟的眼睫輕顫著,終於緩緩睜開,那眸底一片黝黑,空洞得讓人心慌,又許久他的眸中才有了焦距,「晏睢……」

  晏睢繼續揉著孟渟的後頸,唇輕輕吻了吻了他,「對,我是晏睢。」

  「你是晏睢,」孟渟低聲複述了晏睢的話,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從噩夢中短暫掙脫出來,「晏睢,你是晏睢。」

  「乖,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晏睢說著又繼續吻人,孟渟的臉色不好,溫度也低得嚇人,他只能用這種孟渟喜歡的方式,來讓他覺得暖些。

  孟渟的神情似乎沒什麼變化,可那雙眼睛看過來,卻能讓人感到悲傷,感到絕望。

  「原來,我還沒有好……」

  如果是其他人乍然聽孟渟這般說,可能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是晏睢可以,他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他的過去,所有黑暗的過去,所以他能懂。

  「沒關係,沒關係,孟渟,我說沒關係。」

  孟渟有藥癮,好不容易戒掉了,又被送到特殊封閉高中,那個地方用對待神經病人的方式對待那些不安分的學生,就也包括孟渟。

  不能吃藥不能打針的孟渟,在封閉高中里被強制餵下安定劑,被強制打針,只因為他抗拒吃藥和打針本身,那三年……太慘太可怕了,可怕到晏睢知道之後,都選擇按照孟渟的方式,不提起不面對。

  可是今天在他和孟渟都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被人揭開,孟渟重新陷入到那永無天日的陰影里,而他心疼得想要殺人泄憤。

  「我陪著你,我們慢慢來,慢慢好。」

  晏睢說著抬起孟渟的下頜,又再吻了上來,那力道依舊輕得很,怕把人弄疼,怕孟渟難受。

  孟渟沒有再說話,他沒有回應晏睢的吻,也沒有抗拒他的吻,但那眼中的陰霾似乎散去了些。

  門外傳來些許吵鬧的聲音,晏睢讓孟渟靠著他,而後他脫下西裝,將孟渟遮住。

  他才做完這些,門鎖轉動,烏泱泱十來個人就擠進來了。

  前面幾個看到晏睢,驚得停住腳步,喉嚨里一時也發不出什麼聲音,倒是他們身後沒看清楚屋內情況的,還在大聲喧譁。

  「孟淇……你也太不厚道了,自己跑來這裡樂活……」

  「是啊,是啊,我要看看你是被哪個美人……晏……晏家主。」

  「對不起,我們找錯房間了……」

  最先進來也最先反應過來的顧衙連忙道,他和孟淇關係不錯,也是之前和孟淇一起喝酒的人之一。

  「抱歉……」一連串的對不起和抱歉,場面尷尬極了。

  晏睢沒有開口應任何的人話,他拍了拍孟渟的後背,然後將人抱了起來。

  快走近他們的時候,他才道,「讓開,離遠些。」

  所有人都下意識這麼做了,晏睢抱著孟渟出了休息室,顧朗和鐘鳴也趕過來,他們對晏睢點了點頭,懷疑對象基本已經確定下來了,但還有更多的細節要追查。

  「明天給我結果。」

  「好的,」顧朗連連點頭,孟渟是在他顧家出的事兒,晏睢不遷怒到顧家,已經是看在他們發小的情誼上了,且不說這些,有人敢在他的生日宴會上動手腳,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晏睢和顧朗說完,就繼續抱著孟渟走向大廳,他稍稍偏頭,「我們回家。」

  「好,」孟渟應了,他的鼻尖是晏睢身上的味道,手也將人摟得跟緊了些,他縮在晏睢給他的小天地里,倒是覺得比之前好受許多。

  晏睢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他直接抱著孟渟走過宴客的大廳,人來人往的庭院,出了顧宅。

  晏睢帶著孟渟坐上車,一直到晏宅,這一路上都很沉默,但晏睢始終緊緊擁著孟渟,不給他推開他的機會,下了車之後,他又直接將孟渟抱了起來。

  肖伯和王媽有些詫異,但晏睢和孟渟在家裡摟摟抱抱也不是沒有,詫異一下,他們也就該幹嘛幹嘛了。

  「不要想推開我,我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待著的。」

  晏睢將孟渟放回床上就這般道。

  從休息室里他抱住孟渟,他就知道他身體的僵硬是為什麼,他排斥任何人的接觸,也包括他,但孟渟本心又不想要排斥他,也害怕傷害他,所以才這般僵硬了。

  調查回來的資料里說,孟渟一旦被用了安定劑,就會有持續三四個小時的亢奮期,有很明顯的暴力傾向,他排斥任何靠近他的人。

  但只要讓他關在暗室里,他傷不了人,一天半宿他就能恢復正常。

  「我沒想。」孟渟開口道,身體本能反應是排斥所有人,但他不想推開晏睢,他認得晏睢,他沒想推開他。

  「好,我說錯了,」晏睢說著,又低頭親了親孟渟的唇,他臉上的冷肅終於散去些許,稍稍一頓,他開始脫起了孟渟的衣服。

  孟渟身體僵硬得實在太厲害了,那種本能的排斥,也明顯得很,明明他們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是此時他碰到他身體上,任意一個地方,都會激起一片小疙瘩。

  孟渟的手不自覺就握成了拳頭,他在逼自己接受晏睢,逼自己不要傷害晏睢。

  晏睢將孟渟的西裝外套脫去,又解去他裡面的襯衣,然後在給他蒙頭蓋上睡衣,可在衣服遮住孟渟視線的時候,他突然就動了,雖然沒有傷人,可卻猛地向後退去,若不是晏睢手疾眼快抓住他的腿,他准得給從另一邊的床翻地上去。

  晏睢壓住孟渟下意識就要反抗的腿,然後幫他將衣服拉下來,孟渟看到晏睢,然後又不動了。

  晏睢定定地看了孟渟兩眼,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將他把褲子脫了,然後再換上睡褲。

  而後他自己就也是如此,他換好坐上床,然後將孟渟圈到自己的懷裡。

  他的手在孟渟背上拍著,一下了又一下。

  孟渟的眼睛依舊睜得很大,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該眯著眼睛犯困了,可是此時他尋不到半點困意,他覺得很冷,即便晏睢抱著他,他還是覺得很冷。

  他慢慢蜷起了身體,晏睢拍他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擁住。

  「別怕,你不會傷到我,讓我陪著你。」

  晏睢說著,眸中的心疼忽的有些難以控制,他揉揉孟渟的頭髮,「我在,我陪著你。」

  孟渟緩緩抬頭看人,那雙黑褐色的眸子,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空洞,但比起曾經,那裡面也多了些時不時閃過的恍惚,不強烈,但總歸是不同的。

  晏睢心疼得厲害,他向前吻了吻孟渟的眼睛。

  「我是誰?」

  孟渟看著晏睢,然後慢慢地回了話,「晏睢……」

  他看到晏睢太過於單薄的衣服,他看到他將他脆弱的脖頸在他面前敞開,他將他抱在懷裡,將他最柔軟的最容易受傷的部分都暴露給了他。

  如此,他怎麼能說不會被他傷到,萬一呢,萬一他傷害了他呢。

  孟渟依舊對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晏睢想要心急,卻不知道該什麼急,他眸光落在孟渟有些乾的唇上,又再向四周掃去,看到沙發前桌子的水壺,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然後起身……

  可還沒轉過身,孟渟一下子絞住了他的雙腿,手再一拉,兩個人的姿勢變換,孟渟將晏睢困在了身下,他眼睛瞪大,看著晏睢,他的慌亂無可掩藏。

  「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嗎?」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落在晏睢的衣領上,「你不要走。」

  「我不走,」晏睢沒想他去倒水,讓孟渟誤以為他要走了,他抬手將人往下拉了拉,用力擁住,「我不走。」

  孟渟的四肢微微顫抖著,然後放開了對晏睢的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