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相
只不過隨口問出來的話,林舒反應過來,自己也嚇了一跳。
如果,她的猜測成真,那是不是說,上輩子奪了自己清白的人就是顧久?
別說林舒嚇了一跳,大寶也嚇了一跳。
大寶艱難的在報紙上找到自己要找的字,「媽,你怎麼會這麼想?」
林舒本是隨口一說,現在反應過來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因為你和上輩子長得一樣啊。」
「別人說兒子像媽,雖然你不是完全遺傳了我的長相,但有幾分相似,同樣和顧久也有幾分相似。你就是集我們倆的優點在長,據遺傳基因這世和上一世長相一樣,你說顧久是不是上輩子那個人?」
大寶心裡嘆了口氣,小手又在報紙上尋找需要的鉛字,「如果上一世那個人是他,你會怎麼辦?」
林舒目光看向大寶,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目前我腦子有點亂。但至少我們的感情回不到了最初。」
上一世她所受得苦都好大兒的生物學父親給予的。
如果顧久是前世那個惡人,讓她如何心平靜氣的面對他。
但想到上一世好大兒從小沒有父親為他撐起一片天。從小父愛缺失,吃了不少苦。她又做不到說什麼離婚之類的話。
大寶眉頭擰成疙瘩,又在上面一字一字的找出來,「如果裡面有內情,他也是受害者呢?」
「他是受害者?」林舒只稍想想便搖頭否定了,「怎麼可能,一個大男人誰能害了他?他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那整件事誰受益?」
大寶覺得今天這事他必須要跟林舒掰清楚明白,要不然她該鑽牛角尖了。
為了他和妹妹以後的幸福生活,他今天必須跟這張報紙糾纏到底。
「有沒有一種可能,顧久當初中了別人的算計?然後陰差陽錯之下,你們滾到了一起?」大寶儘量引導她去揭開事情的真相。
林舒揉了揉大寶的小腦袋,苦笑道:「這又不是宮斗劇,這個年代誰去算計他?他只是普通平民,又不是古代的天潢貴胄。兒子,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點。」
大寶在林舒的頸窩裡蹭了蹭,嘴裡一直說著單音節,「bu,bu,bu。」
然後又趴在了報紙上,胖胖的小手指,在報紙上不停的舞動,「上一世,他或許就是被人算計了。」
這話,讓林舒突然想起了縣城裡的許婷,上一世出事那天,這一世許婷在幹嘛?
林舒想了好一會兒,她才記起,那天似乎是許婷的生日來著。
如果真被人算計,那最大可能是許婷算計了他。想到這個可能,林舒低頭盯著大寶問道:「兒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者說前世我死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大寶朝她豎起大手指,她的媽媽終於智商在線了。
怎麼說呢?
這事說來話長,他現在小胳膊小腿的,要將事情的前後起因全部講清楚,那不得累癱他啊。
前世顧久是在許婷的生日宴上,許婷表白失敗。她不甘心便對顧久下了藥。
許婷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顧久對她沒有防備心,被許婷第一步算計成功。
在他發現自己被算計之後,起身一腳將許婷踹倒便迅速離開。
許明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妹妹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震驚過後追著顧久出了國營飯店。
後來顧久藥力發作,整個人呈迷糊狀態。
許明發現顧久的情況,第一反應本來是想送醫院的。但考慮到如果送了醫,勢必會驚動公安。
萬一,公安介入調查發現是許婷動了手腳,那許婷肯定會被傳喚或者關小黑屋。
而許家在縣城也算有牌面的人物,許家不敢冒這個險,也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下面的劇情就很狗血了。
許明在附近的招待所開了一間房,把顧久安排在客房裡。然後他趁著黑夜從街上隨便擄了一個姑娘送進了顧久的房間裡。
後面發生的事不可描述,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許明最開始想讓許婷幫忙解藥,但想到顧久對許婷的抗拒,他不敢冒險。要他真那樣做了,這輩子兄弟都沒得做了。
在兄弟和妹妹之間,他選擇了顧久這個兄弟。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後來的事,發展超過了他的預判。
當然大寶不可能說的這麼清楚,他費力巴勁的找字,將事情大概表達清楚了。
林舒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質疑道:「不對啊,如果按你所說,那為什麼我醒來沒有看到罪魁禍首?還有啊,前世的事情,為什麼你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知道的清楚?」
大寶頭疼的看著小鉛字,找了這麼久的字,找得他頭昏眼花。這會兒他恨自己怎麼不快點學會開口說話。
再看報紙上滴的口水,已經暈染了幾處。
「說來話長。」
林舒一字一頓的讀出大寶指出來的字。
「說來話長,咱就慢慢說。」林舒並不想就此放過大寶,咱慢慢找。
在家帶孩子,別的不多就是時間多。
大寶打了個哈欠,一臉幽怨的看向林舒,壓榨寶寶你就不心疼,還有沒有天理啊?
林舒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柔聲道:「拿出你以前創業的精神來,咱從小要養成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長大以後才會有所作為。」
大寶又打了個哈欠,不知道自己的媽是如何用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連他一個嬰兒都想著壓榨。
壓榨狠了,她良心不會痛嗎?
林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好整以暇的等著他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其實外人可能不知道,林舒在問出最後兩個問題時,她心裡已經稍鬆了口氣。至少,前世不是顧久主觀意識的將她擄去了招待所。為了孩子們不缺少父愛,他們還有可能後半輩子繼續過下去。
「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我醒來時沒有在房間裡看到罪魁禍首?」林舒催促道。
大寶翻了個白眼,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許明怕受害姑娘醒來報案或者要顧久負責啊。
所以在顧久完事後,進房間將顧久帶走了。要不然,等姑娘醒來不是抓個現形了。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顧久醒來之後,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不顧許明的阻攔,返回了招待所找當時那姑娘。
結果可想而知,林舒醒來後,已經離開了。他們撲了個空。
顧久對這次事件一直有負罪感,心裡愧疚的不行。他沒有想到許婷會算計他,更沒有想到許明為了家族聲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無辜女孩下手。
後來,他在縣城多方查找,沒有找到被他禍害的姑娘。
大寶找字找的辛苦,最後是林舒說出自己的猜測,如果正確大寶就點頭,錯了大寶的搖頭。
這個簡單多了。
至少大寶不用費神的去滿報紙找字。
林舒心裡嘆息一聲,深吸了口氣,「最後一個問題,對這些事情,你為什麼這麼清楚?還是說後來你顧久找到了你?你們父子相認了?」大寶滿眼無奈地點了點頭,「啊,啊」
就是這麼回事。
顧久並不知道世上他還有個兒子,只是後來在林舒去世之後,兩人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們相認了。
顧久才和他說起當初事情的起因,大寶再聯想一下林舒這邊的情況。大概就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林舒氣得吐血,合著她累死累活把兒子撫養長大。她去世之後,沒多久人家父子倆就相認,結果勞碌一輩子給顧家撿了便宜?
「這事沒完!看你今天這麼辛苦的份上,先睡吧。」
醒來之後,繼續跟她把這件事交代清楚。
後來,他們父子是如何相遇,又如何相認的?後來他們生活的怎樣都必須交代清楚。
大寶欲哭無淚,不管前世今生都是顧久犯的錯,憑什麼讓他來受這個罪?
如此折磨他一個嬰兒,良心真不會痛嗎?
大寶臨睡前,心裡將顧久這個父親罵了千百遍。
而在幾千里之外的顧久,打了幾個噴嚏,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棉衣。
沒錯。
省城還是秋高氣爽的秋天,而東北方這裡已經裹上襖了。
「九哥,你沒事吧?對北方的天氣還適應嗎?如果不適應我們明天休息一天,就是千萬別把自己弄感冒了。」
顧久心裡慌慌的,但又不知道慌什麼,「沒事,忙了這麼久收購了不少乾果。再收購十天,湊夠了一車皮,我們就可以回去。等回去後,想怎麼休息怎麼休息,來了這裡我們還是先忙正事。」
「行吧。」小蔣又開始指揮來賣貨的村民們,把山貨放在秤上稱重量。
顧久檢查顆粒飽滿的松子,心下滿意。只是一直忙碌,他右眼皮總是有事沒事跳幾下。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顧久在回去的路上,對著趕牛車的小蔣道:「我右眼跳得厲害,牛車上堆的山貨不少,你們趕慢點。情願晚點到城裡,也不能出狀況。」
「九哥,你還信這個?」小蔣覺得好笑,這條路雖是泥地,但還算平坦。牛車上山貨堆得不算太高,他是不相信牛車會出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顧久用手指按住眼皮,等鬆了手沒過多久,又跳幾下。
小蔣看他的動作樂不可支,調笑道:「九哥,等會到了城裡,用不用我去幫你買張紙?聽老人說,眼皮跳貼點紅紙在眼皮上效果不錯!」
「真有用?」
本是玩笑話,沒想到顧久真的將信將疑。
小蔣一愣,語氣認真了幾分,「要不試試?」
「試試就試試,等會到了鎮上你就去買。」
小蔣頓了頓,點頭:「行!」
劉小娥抱著肚子餓了的二寶回來,發現林舒和大寶一起躺在床上在睡覺。
「怎麼今天陪大寶一起睡著了,是昨晚沒睡好?」
林舒睡眼惺忪的接過哼哼嘰嘰的二寶,一邊餵奶一邊說道:「頭有點疼,便陪著大寶一起睡了。你帶著二寶去哪玩了?」
劉小娥沒有多想,看著咕嚕咕嚕喝奶的二寶,笑道:「今天外面天氣好,大院球場那兒好多小孩在那玩,我便帶著二寶在那溜達了一會兒。」
「她玩了這麼久,應該喝了奶就會睡覺。媽,讓他們倆躺我這裡睡,你也去休息一會兒。」
林舒說腦袋疼,不是說說而已。
是真疼。
真相大白,對她來說或許是解了她的心結,但上一世生孩子落下的頭痛毛病,似乎一下就傳染過來了。
後腦勺一抽一抽的疼,難受的很。
劉小娥離開。
兩個孩子睡得跟小豬似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
林舒凝視著他們,想到以前受的苦,心中莫名的感到酸楚。
重生回來,就是為了和他再續前緣?
想想都覺得扯淡。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眼前這兩個孩子?
還是為了再和好大兒續母子情?
一覺醒來,頭還是疼,去店裡收款的任務林舒交給了顧佑輝。
能者多勞,今天事太多,腦子昏昏沉沉的,只能麻煩顧佑輝幫忙跑一趟了。
顧佑輝沒有拒絕,答應之後多拿了一個布袋就出了門。
等他再回來,家裡上班上學的人都回來了。
他剛進門,就被江朝紅攔住了。
「三嬸,有事?」
江朝紅好奇地盯著他挎在身上的帆布包,「今天你店裡生意很好?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包比昨天鼓?」
顧佑輝看了眼客廳里的其他人,見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邊,便越過她,「我店裡的生意和以往沒啥差別,今天之所以包包鼓起來了,是因為我幫小嬸嬸收了錢回來。」
江朝紅眉毛一挑,頗為意外的看了眼樓上,語氣酸味十足,「你小嬸嬸還真是信任你。」
顧佑輝嘿嘿笑了笑,就想往樓上走,好把錢送給林舒。
江朝紅一見,快走幾步又攔住顧佑輝。
「三嬸還有事?」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就想問問你,你水果店的生意怎樣?那水果籃的事準備的怎樣?」
顧佑輝眼裡閃過瞭然,「三嬸是想問我那籃子從哪進貨吧?」
江朝紅笑道:「還是佑輝你聰明,我就想著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有門路告訴我一聲,我也讓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去進一些回來。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顧佑輝點頭:「這事沒那麼快辦成,籃子要定製,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才可以提貨。」
「一星期就一星期,只是你提貨時,通知我一聲,我帶我弟弟一起過去。」
江朝紅隱晦的瞥了眼顧佑輝的帆布包,這次她沒有再阻攔顧佑輝上樓。
顧佑輝提著包上樓,在心裡搖了搖頭,江朝紅的眼神他不是沒有看見。只不過無視而已。
他這位三嬸啊,一邊從心裡看不起小嬸農村的出身,一邊又嫉妒她有錢。
還時不時的想從小嬸這裡得到點發財的門路,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算計,也就小嬸懶得和她計較。
要不然,家裡早鬧得不得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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