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失蹤
解春雷在招待所睡了一晚,第二天起床之後,先去外面吃了早餐再到供銷社買了一些禮品。然後,才去了顧家做客。
顧家看到林舒的面子上,很熱情地款待了他。
只是畢竟林梅出了事,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人,大家也不可能席間暢所欲言,只是寒暄一番,對林梅出事表示會盡力幫忙找人。
二樓的臥室里。
劉小娥端了飯菜上來,她幫忙看孩子,讓林舒吃飯。
「剛才我從春雷那小子嘴裡算是知道了事情真相。起因就是因為他媽非逼著梅子跟著去上工,田埂濕滑,梅子不小心滑了一跤從田埂上摔到了田埂下面的田裡。再加上另一個想拉住梅子的姑娘直接摔到她的身上,導致了流產。」
「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媳懷孕了,挺著個肚子她還非要逼著去上工,她們解家就差這點工分?我看就是愛作!」
這下好了,兒媳鬧著在娘家坐了月子,來省城散心結果人給丟了。
劉小娥看了眼細嚼慢咽的林舒,慶幸道:「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還好當初和他們退了親,要是讓你遇到這麼個不省心的婆婆,你這輩子估計不好過。」
對現在這個親家母,劉小娥同志是非常滿意的。這些天接觸下來,她覺得有文化的人就是和他們農村人不同,說話溫溫柔柔,又講理,待人也熱情大方。
「解春雷他媽本來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林梅能有今天,全是她自己自找的。」
林舒心裡是不怎麼同情林梅,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上輩子害得她名聲盡毀,她還沒報復她,人已經先失蹤了。
這不就是報應麼。
劉小娥端著空碗下了樓。
林舒趴在嬰兒床旁,用手指輕輕逗著大寶的小臉蛋,「聽到了吧,上一世林梅和解春雷組建的家庭還算幸福,這輩子他們的命運軌跡變了。你說林梅是遇上了什麼事?還有沒有機會找回來和解春雷再續前緣?」
大寶打了個哈欠,對於林梅和解春雷他只是認識他們,知道有這麼兩個人,其實他和他們不熟。
所謂的家庭幸不幸福,他更不會關心。
他現在只恨人兒太小,想幹什麼事全都幹不了。
解春雷去了一趟顧家,算是對林舒的婆家有了更直觀的認知,有時夜深人靜之時,想起這事他想不通,顧家這麼好的條件什麼樣的兒媳找不到,為什麼會找林舒這種農村姑娘。
在省城呆了三天,還是一點線索沒有。
林梅似乎是憑空消失一樣,杳無音訊,解春雷在省城呆了四天,因為假期快到了,再加上身上的錢不是很多,一直在省城他也消費不起。因此,不得不先返回縣城等消息。
回到解家生產隊,解母看到騎著自行車回來的兒子,眉頭一皺:「這次這麼久才回來,是單位加班了,還是去哪兒鬼混了?」
解春雷一路趕回家,風塵朴朴,將自行車停好,把行李扔進屋,然後坐到解母面前,「媽,你知道我這幾天去哪兒了嗎?」
「去哪兒了?」解母衣服也不洗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你這幾天除了上班,別告訴我你是去了小河村?」
「我告訴你春雷,你那媳婦她愛上哪上哪,懷個孕都能摔出個好歹來,我們解家要來她幹嘛?廢物一個!」
「媽,我們遇事要講道理,梅子在家好好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她去上工,會流產?」
解春雷想到流產的孩子,不知所蹤的林梅,再加上見到解母又想胡攪蠻纏,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說話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解母心裡咯噔一聲,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兒子心裡這是在怪罪她。
「好呀,你心裡還是認為是我的錯?」解母心虛,但作為母親她不會在小輩面前承認自己有錯。
她聲嘶力竭地吼叫,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你從小也是農村長大的,你看看我們村哪家的媳婦懷孕了不上工。你辦的那小賣部沒生意,我讓她上工了怎麼了?難道她不該去上工,她以前在娘家時可沒有這麼嬌貴。她變成現在這樣矯情還不是你慣的!」
「我看她流產最錯的就是你,如果你不嬌慣她,嫁過來就跟著去上工,哪有這麼多事?其次有錯的就是那該死的宋婆子,要是沒有她在後面嚇人,你媳婦怎麼會受驚嚇而摔下田埂。」
「你不敢去尋外人的錯處,就知道在家欺負老娘,解春雷,出去幾年是顯得你能耐了是吧?專窩裡橫,有本事你去找宋婆子和解春梅算帳!」
解春雷一直沉著臉,看著面前瘋顛的女人,等她閉嘴了,才沒好氣的道:「媽,你知道林梅因為流產心情不好,去省城散心,結果在火車上失蹤了嗎?」
解母微微一愣,沒懂他的意思,「什麼失蹤?你在說什麼?」
解春雷冷笑連連,「失蹤的意思就是梅子在去省城的路上人失蹤了,不見了,我沒媳婦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解母聽了這話急了,「她林家的人有病吧,沒事往省城跑啥?她們是吃飽了撐的,心情不好就往省城跑,就顯得她們能似的。這下好了,半路上消失了!」
想到她花了那麼多錢娶回來的兒媳婦沒了,解母就欲哭無淚,這可怎麼辦?
一句林家有病,讓解春雷愣怔了一下,說實話他也覺得林家人就是矯情,誰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心情不好就往省城跑,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麼。
解春雷無力的坐在了石階上,「這幾天我去了省城,在省城派出所報了案,梅子卻一直沒有找到。現在怎麼辦?我岳家還不知道梅子失蹤的事情,如果說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解母想到同樣難纏的親家母,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事說起來說起來也怪不到我們身上,她家女兒可是在她們家走丟的,可怪不到我們身上。」
「最重要的是,梅子去了省城我們根本不知道,說一千道一萬都和我們沒關係。」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解母也不例外,得知林梅失蹤,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損失,再就是逃避責任,撇清關係。
「這事我明天跑一趟小河生產隊。」解春雷準備起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解母等他離開了,這才有時間坐下來好好把整件事情捋一捋。
想到娶媳婦花的錢,她就想拍大腿。
至於說林梅找回來,繼續給她家當媳婦這事她就沒想過。
一個女人失蹤這麼多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萬一
她家可不當冤大頭,這種失蹤過的媳婦絕不能要,退貨!
等解春雷洗完澡出來,她又對他說道:「梅子去省城散心,是不是想去找林舒那賤人?」
「媽,你說話別這麼難聽。」解春雷蹙眉,覺得這話極為刺耳。
解母冷哼:「現在是在說梅子的事,你別嫌我說話難聽。梅子去找林舒那賤人,現在卻失蹤了,顧家那邊肯定也有責任。要不是他們接人不及時,梅子怎麼可能失蹤?這事你跟李秀提提,讓顧家分散一點顧秀的仇恨。」「媽,我們說話做事要講理。」解春雷無奈嘆氣,「顧家那邊根本就不知道梅子要去省城,他們怎麼去車站接人?」
「李秀送梅子去省城,她沒告訴顧家那邊?」解母覺得不可思議,哪有這麼心大的媽。
把女兒送到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居然不給人通個聲?
「嗯,顧家不知道具體日期。」解春雷不想和她多說。
解母瞬間心裡有了底,覺得即使李秀來家裡鬧,她也不怕她了。
在家休息了一晚上,養足了精神,解春雷來了小河村。
站在林家二房的門前,硬著頭皮推門走了進去。
李秀正在伙房裡燒火做飯,聽到腳步聲,走出伙房一看,發現是解春雷,頓時沒了好臉色,「你怎麼來了?我早告訴過你,梅子去省城散心了,你和她的事等她從省城回來了再說。」
解春雷看著蠢笨如豬的丈母娘,額頭青筋直跳,深吸了口氣壓下怒火,「媽,你送梅子去省城,當天可有告訴省城那邊一聲,讓他們到火車站去接一下梅子?」
「這還用說?」李秀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梅子知道地址,等她到了省城向別人打聽一下就能找到,用得著特意花錢去發電報?梅子機靈著,這一點你不用操心。」
解春雷被這位自以為是的蠢貨氣笑:「媽,你知道嗎?就因為你自以為是的想法,沒通知林舒那邊,梅子失蹤了!」
「梅子失蹤?」李秀猛地轉過身來,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瞪眼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和省城那邊聯繫了?」
解春雷沒好氣地訓斥道:「什麼意思?意思就是當從你這裡得知梅子去了省城,我第一時間就向省城那邊掛了個電話。」
「而接電話的是你那位侄女婿,從他那裡得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梅子要去省城,梅子也沒有找去他家,梅子失蹤了!」
「梅子明明拿了顧家的地址,怎麼可能找不到他們家?」李秀傻眼了。
「哼,你以為省城是我們農村,附近幾個村都知道各村的基本情況,稍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
「那是大城市,即使梅子有顧家的地址,你就能保證她向人問路時,碰到的都是好人?」
「還有在火車上,全國各地的人都匯集在那裡,梅子一個沒出過遠門的人,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能應付得過來嗎?」
解春雷恨不能戳穿她的腦門,「你還是她媽,這些問題你就沒有想過?事情考慮不周,沒啥見識,你就別給她亂出這餿主意。」
這話可以說毫不客氣,解春雷也是氣狠了。
李秀心急如焚,自動過濾了解春雷的廢話,忙問道:「梅子現在到了省城沒有?你掛電話過去,林舒那邊是怎麼說的,你快和我說說?」
解春雷深吸了口氣,把他親自去省城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有顧家幫忙,派出所的公安懷疑梅子根本就沒有下火車,沿途這麼多站,我們也不知道她從哪下了火車。現在想找人如大海撈針,人能不能找到誰也不能保證。這一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秀聽完解春雷的話,瞬間情緒崩潰了,跌坐在地上,拍大腿哭嚎起來:「哎喲,這讓我怎麼活啊!」
「梅子如果找不到,我也不要活了!我的梅子啊,你怎麼那麼命苦啊,找了個丈夫不靠譜,婆婆惡毒,害得你流產。如果不流產哪會遭遇這等糟心事啊!」
李秀心裡那個悔啊。
早知如此,當初就讓解春雷將人接回去了。
如果接回去,也就沒有後來這些破事。
可是現在她不能承認她有錯,她要把錯全怪在解家那老虔婆身上。
解春雷蹙眉,「媽,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應該積極地去尋找梅子,相信梅子可能是迷了路,等她找到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李秀哭聲一頓,擦了把眼淚,問道:「怎麼積極地去尋找?」
「省城那邊,您要時不時的打個電話打聽一下情況。我也問問我們供銷社的同事,讓跑外地的同事留意一下。」
「對對對,供銷社全國各地都有,你讓人留意一下,相信很快能找到梅子。」李秀點頭,至於省城那邊,以後她沒事打個電話過去。
總之,梅子是去省城丟的,他們就有義務幫忙把梅子找回來。
解春雷以為安撫好了李秀的情緒,下午回到家,準備第二天去供銷社上班。
只是第二天還不等他起床,門外就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
「啊!李秀你個騷娘們,趕緊鬆開你的爪子!」
「老虔婆,你就是個攪家精,我好好的閨女就被攪得流了產,現在人也失蹤了!我現在要要你的命!」
「你賠我閨女,你賠我閨女!」
李秀騎在解母的身上,左右開弓,扇得解母眼前陣陣發黑,眼冒金星。
「唉,親家母別打了,有話咱好好說!別打了,別打了!」
解父站在旁邊急得跳腳,兩個女人打架,他一個大男人拉架不是,不拉架也不是,正手足無措就看到解春雷從房間裡衝出來。
「欸,老大,你趕緊將你媽她們拉開!哎喲,你們別抓臉,會破相的!」
李秀臉上被抓了幾道血印子,忍著臉上的痛想再去扇幾巴掌,被解春雷從後面抱住,拖著她往後退。
李秀不甘心,手夠不到,就用腳踹。
頭髮凌亂的解母剛緩口氣,還來不及坐起來,一腳飛來正好踹中了她的嘴。
痛得她捂住嘴半天才緩過來。
「呸呸呸!李秀,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老娘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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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