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給狗治病 冒眼錨魚下網

  第426章 給狗治病 冒眼錨魚下網

  三道河的風景與慶安沒啥差別,許是多了水庫的原因,挨著水源的山坡上草木茂盛,所以進山的路很艱難,幸好孫繼業將東風140停在了離大壩三里地之外的大夾皮溝的北溝坡下。

  這坡相當陡峭,好在有人工開鑿的階梯,順著階梯往山上走並沒感覺累,反而有種閒庭信步的愜意。

  孫繼善說翻過這座山就是大河村的墳塋地,許多逝去的人都葬在這,老郭頭就長眠於山腰處,走到了地方之後,孫繼業就牽著老黑走了過去,他手裡掐著一刀黃表紙,半蹲下點燃一邊念叨著一邊摸著老黑的腦袋。

  老黑是條狗,但它也有感情,聽聞孫繼業的話語,它情緒低迷的哼唧了兩聲。

  徐寧、李福強、孫連勝等人站在不遠處,瞭望著遠處的山峰,那是兩排迭盪起伏的山,徐寧曾經聽老先生講過,說是坐望兩迭山能管兩輩人,真假與否不清楚,但是人總要有點信仰,也會盼著後代越來越好……

  不多時,孫繼業牽著老黑回來了,此刻老黑的狀態相比於瞅見破褥子和狗盆的興奮勁,當前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可徐寧依然建議先試試老黑的活,獵狗的職責就是為獵人找獵物,它要是不幹活,還能稱之為獵狗麼?所以它必須要儘快調整好,不能讓它繼續沉浸在低落的情緒當中了。

  所以孫繼業提議直接去老廟,離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大概有五六里地。

  「老廟周圍全是果子,野豬最得意這些玩應,原本我是尋思再往山里走走,但自打老黑到家,它就沒跟我幹過活,我怕它撂挑子。」

  徐寧說道:「三叔,可不能這麼尋思。狗是幹啥的?它就是幫助咱們打牲口的,只有咱們撂挑子的份兒,哪有狗撂挑子的份兒?直白說,你是主人,它是主人?」

  孫繼業點頭道:「我明白你說的意思,就是狠不下心吶!」

  「這時候不狠心,啥時候狠心?等擱山里遇著難,它給你扔下自個跑了,才能狠下心?」

  「也是這麼回事……」

  徐寧笑說:「三叔,該放手了,還想給它牽到牲口屁股後邊啊。」

  「哈哈!你瞅瞅,淨顧著跟你嘮嗑了,把這事忘後腦勺了!」

  孫繼業急忙彎腰將老黑的狗繩卸掉,拍著老黑屁股驅趕道:「去!玩去!」

  老黑止步轉頭瞅了眼他,隨後跳著腳往前邁步,筆直的鑽進了前方的草窠子中,然後翹腿撒了泡尿。

  「有段時間沒領它進山了,我估摸是有點生疏了。」

  「生疏也不怕,好狗進了山自個就能調整狀態。」

  眾人邊嘮嗑邊往老廟走去,而且速度絲毫不慢,繞過滿是灌木的山坡,順著山溝翻到山巔再下山就到了老廟,可是老黑只在前面溜達,根本沒有開哐的意思。

  一頭午,他們都在跟著老黑溜達,眼瞅著快到晌午了,孫蓮芳就張羅著籠火熱飯,由於早晨吃的早,眾人都有點餓了,所以各自放下布兜,分工撿柴火、籠火、熱飯。

  芳母沒少給拿飯菜,單是包子就有十五個,外加五盒米飯,六盒菜怎麼都夠九個人填飽肚子了。

  孫繼業說道:「咱溜達到兩點,老黑要是還不開哐,咱就往家走吧。」

  他是想早點回家吃晚間飯,然後去村部讓徐寧和老柴家通電話,一塊研究研究孫連軍和柴鴻雁相親的事兒。

  畢竟這事才是主要的,打獵拖狗只是閒暇時打發時間、尋找刺激的娛樂項目罷了,反正老孫家不缺肉、不缺錢,若是打著黑瞎子,肯定會有點虛榮心、成就感,如果啥都沒打著也無所謂……

  但是徐寧不一樣,他是指著打獵掙錢改變生活的,和孫繼業的出發點就不同,所以每次進山徐寧都抱著大幹一票的態度,像之前撲死李山、傷了胡志勇、李野的棕熊,徐寧基本隔三差五就會念叨兩句,心癢難耐啊!

  午後,他們收拾完東西之後,便繼續繞著老廟走,走到大東溝附近的時候,老黑突然來了精神,它伸脖仰頭嗷嗷叫了兩聲,隨即轉頭瞅了眼孫繼業就竄了出去。

  「誒我艹?」

  對於老黑開哐孫繼業都感覺有些意外,在他愣神的工夫,徐寧已經竄了出去,李福強、王虎和關磊尋思追隨其後。

  孫蓮芳拽著孫繼業胳膊:「三叔,老黑開哐啦!快攆啊!」

  「攆!二寧,你安排咋打。」

  徐寧揮手招呼沒有出聲,因為現在一張嘴大風就呼呼往嘴裡灌,往前狂奔二百多米,徐寧才感覺風阻小了,他扭頭掃了眼幾人的位置,迅速安排道:「虎子、連軍、旭弟兒!你仨拿著我們的布兜擱後邊跟著。大哥,你和磊子擱前邊先追,聽著點老黑的聲兒!」

  孫繼業將布兜扔下,孫連旭在後邊彎腰撿了起來,孫蓮芳戴著面巾說道:「三叔,我哥是打過大圍的,這安排咋樣?」

  「挺好!」

  孫繼業打了這麼多年獵,當然也打過大圍。但他沒當過把頭,不知道打大圍的時候該怎麼安排,以前三道河打大圍都是老郭頭、老劉頭當把頭,百餘人統一聽指揮,指向哪打哪。

  有時候遇著五六十頭豬群,要是將百餘人安排妥當,都能夠將野豬群全殲!

  徐寧快步跟在老黑身後,但老黑的動作敏捷、速度飛快,僅僅跟了片刻工夫,老黑就將徐寧等人甩在後邊了。

  「兄弟,我瞅老黑的速度好像跟青狼差不多啊。」

  徐寧肯定道:「沒有青狼快,但動作比青狼流暢。」

  狗在奔跑的過程中靠的是尾巴當做平衡,老黑的平衡感相當不錯,所以它的動作才會流暢。

  而且老黑身邊沒有其他幫狗,只它一條狗往前狂奔著,這需要多大的膽量?但孫繼業說過,老黑曾經單獨幹過三百左右斤的黑瞎子,所以它單幹野豬也沒啥問題,哪怕遇見大刨卵子,老黑也有與之周旋的能力。

  在山林中跑了三里多地,徐寧和李福強、關磊、孫繼業就瞅見了老黑,此刻它將一頭老母豬困在了角溝,老母豬想要跑,它就在前方攔著,老母豬原地蹲坐,它就站在旁邊犬吠,若是老母豬衝撞而來,它就緊忙閃躲,然後撲到老母豬身上撕咬兩口,再跑到老母豬前方犬吠給予警告……

  「這他媽真是條好狗!」

  徐寧瞅見這一幕有點眼熱,雖然黑狼會截仗、青狼香頭好趟子遠會掏襠,但徐寧的狗幫對於牽制獵物差了點,組成狗幫之後,它們一門心思將牲口擒住,根本不會給牲口遊走的機會。

  孫繼業大笑:「哈哈,我是真沒想到,你過來給出兩招兒,老黑真就幹活了!」

  徐寧說:「這都是小事,三叔,你響槍啊?」

  「你響吧,我瞅瞅你槍法有沒有說的那麼神。」

  徐寧躲在樹後,說:「離老母豬才四十多米,這點距離能看出啥槍法啊?」

  這時,孫蓮芳拉動槍栓,說道:「三叔,哥,你倆要是不打,我可削它啦!」

  「削吧!別傷著老黑嗷。」

  「傷不著,我這位置正好能瞅見老母豬腦瓜子。」

  孫蓮芳站立靠在樹上,遞出槍就扣動了扳機。

  嘭!

  瞬間,蹲坐著的老母豬直接斃命,倒地之後四蹄僵直,而老黑聽見槍聲後一愣,轉頭瞅見孫繼業就奔了過來,期間它沒有叫喚,更沒有撒歡似的邀功。

  這狗……真好。

  徐寧都沒有工夫去瞅死去的老母豬,只盯著老黑的腦袋,說道:「虎子?」

  「哥,虎子擱後邊還沒上來呢。」關磊說道。

  「那你去放血開膛。」

  李福強將扎槍遞給關磊,「用這個。」

  孫蓮芳響完槍之後,沒有興高采烈的大呼小叫,打一頭野豬而已,不值得揚巴……

  「我來!強哥,你瞅瞅我這槍法咋樣?」

  李福強笑道:「行啊,你大嫂跟你嘮我做夢練槍法的事啦?」

  「嗯吶,說你一腳給她差點踹外屋地去。」

  「哈哈哈……」

  待李福強、關磊和孫蓮芳、孫連勝去給野豬放血之後,徐寧蹲下打量著老黑的爪子、後臀,說道:「三叔,這狗今年要是起秧子跟我家花熊配配?」

  孫繼業一愣,道:「咋不跟青狼配啊?」

  「青狼是公狗……」

  「啊!那灰狼呢?」

  「它太滑溜,我都尋思等哪天給它敲了。」

  「你快別扯了,等老黑起秧子我給你送慶安去,你樂意咋配就咋配。」

  「妥!這狗真挺好哈,過來,老黑,我摸摸……」

  老黑瞅了他一眼,卻蹲在孫繼業腳邊沒動彈,為啥說它好?情緒穩定、不驕不躁、幹活利索。

  再瞅瞅青狼幾個,哪次擒下牲口之後,都得和徐寧邀功,還必須爭搶著讓徐寧摸腦袋,不摸就一直哼唧。

  孫繼業笑著問:「你養那麼多狗,我哥嫂不說啊?」

  「那說啥?全是我家功臣,其實我爸媽也挺稀罕狗,但以前家裡存糧不多,沒法養活狗。」

  「誒,你三嬸從小怕狗,當時花棒進家門往她身上撲,意思是跟她親近親近,她直接嚇得竄炕上去了,現在倒是好多了……」

  「小時候被狗咬過啊?那也不能這麼害怕啊。」

  「沒被咬過,聽我老丈人說以前他們屯子就有人養了一幫狗,當時你三嬸放學回家,給她攆到樹上去了……」

  正在兩人嘮著家常嗑的時候,王虎、孫連軍、孫連旭背著布兜姍姍來遲。

  王虎瞅見只有一頭野豬,當即說道:「咋就一頭啊?」

  徐寧說道:「那你還想打多少?打一頭過過癮就行唄。」

  「也是……」

  自打跟著徐寧跑山打獵,王虎就沒往家拖過一頭豬,基本每次都得拖個兩三頭豬,所以王虎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話。

  待關磊將老母豬放血開膛之後,孫連旭就抽出了兩根繩子,與孫連勝將老母豬的蹄子綁上之後,由倆人拽著野豬往山下走去。

  孫繼業邊走邊瞅了眼手錶,說:「現在兩點多鐘,到家差不多四點鐘,正好能趕上熱乎飯!你跑山經常貪黑麼?」

  「我們一般早晨走,三四點鐘就回家了,有時候一頭午瞅不著牲口,吃完晌午飯就往家走了,像這種情況擱山上耗著也沒用。」

  「對勁,運氣不順的時候就得走,乾耗著只會徒勞無功。」

  「嗯吶,我瞅蓮芳槍法不錯,你教的?」

  孫繼業搖頭說:「不是,她劉叔教的,以前大劉擱我們這夥人里是炮手,槍法最準的。」

  「啊!」

  將近四點鐘,一行人將野豬扔到了東風140的車廂中,隨即眾人各自鑽進車裡,孫繼業便驅車往家趕去了。

  路過水庫的時候,孫繼業說:「明個午後咱來水庫釣魚,實在釣不著就下網!擱慶安那頭下網不?」

  「不下,全是溝塘子,倒是有個小水庫,但離我們家還挺遠呢。我們冬天基本就是打冒眼、摳點魚……」

  「你還會打冒眼呢?這可是個技術活。」

  「啥技術活啊,找准方向埋汰就是干唄!溝塘子攏共才多大點?真要讓我來這麼大的水庫玩,除了錨魚,我也不會別的了。」

  孫繼業驚道:「你會錨魚?錨狗魚?」

  「嗯吶,就拿大鋁勾錨唄,咋啦,三叔,你不會啊?」

  孫繼業拍著腿:「誒我…別提了,我學錨魚就學了兩年,這麼多年到現在為止攏共就錨上來三條魚!沒把我氣死!誒,那今年冬你過來玩唄。」

  「行,等我有工夫就過來。」

  汽車停在老孫家門口,芳母和三嬸就迎了出來,當她倆瞅見老母豬之後,急忙誇他們能幹,給徐寧整得都不知道咋回話好了,這要是擱家裡邊徐老蔫肯定得陰陽怪氣的說:誒呦,咋就整一頭豬啊?剩下的豬都餵狗啦?

  「二寧,磊子,強子,虎子……你們趕緊進屋洗洗,我沒尋思你們能回來這麼早,菜剛下鍋。」

  三嬸笑說:「以前你三叔去跑山都是貪黑回來……」

  「啊,我說他咋擱路上問我去跑山都啥時候回家呢。」

  孫繼業被揭老底後,一臉淡然道:「我就是尋思今個晚間得辦個大事,要不然我高度拉著你擱山里住下!」

  「哈哈哈……」

  孫繼偉說道:「二寧見過大貓麼?」

  「見過,就擱西邊那片山,當時我和我大哥、虎子還有老柴家的三哥,我們四個一塊見著三頭大貓,還有一頭大貓擱不遠點……」

  「四頭?就是三道嶺那邊的臥虎山?」

  「嗯吶!」

  李福強說:「當時我們四個差點沒回來。」

  王虎心有餘悸道:「可不咋地,我都腿軟了,那仨大貓趕著六七十頭野豬啊,我們當時就是奔著野豬去的,沒尋思能碰見大貓。」

  孫繼業點頭:「那你們是撿了條命,說起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年前我們一幫人打了三四十頭野豬,就擱老廟大東溝坡下。」

  徐寧說:「那咱們很有可能打一塊去了。」

  「嗯吶,我琢磨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