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怕死惜命 竄攏仨人搭夥

  第326章 怕死惜命 竄攏仨人搭夥

  晚間,夕陽餘暉散發出艷麗色彩,徐寧坐在房檐下的板凳上,眼睛打量著繽紛天際。

  在他身前半米位置,李福強和王虎坐著木墩子,手裡攥著使10號線製作的釺子,釺子上穿著六七塊肥瘦相間的羊肉,王虎正在往羊肉串上撒鹽。

  老方給拿來的這兩隻羊都沒放血,因為羊被老豹子咬死之後,僅過去一宿,大喇叭就給拿過來了,這種羊肉膻味更重一些。

  除了羊肉串,徐寧還讓王虎割了點豹子肉和熊肉,豹子沒啥脂肪,表面就刷上熊油,再撒點孜然芝麻和鹽,小味也挺香!

  興許有人要問,為啥說香呢?豹子肉不是酸的麼。

  這年頭想要吃肉挺費勁的,特別是沒吃過的豹子肉,冷不丁一嘗,哪怕有點怪味也很容易就能接受。

  如野豬肉有股腥臊味,體內缺肉的人吃過之後,絕對不會說難吃,因為一年能吃兩回肉都算是幸福生活了,將肉吃到嘴裡還挑肥揀瘦,那純是不饞肉、不缺肉。

  外屋地,楊淑華和劉麗珍正在炒菜燉菜,韓鳳嬌拌著涼菜,今個的菜系有些豐盛,羊肉、豹肉、熊肉、狍子肉和鹿肉全都燉上了,至於野豬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這時,徐老蔫和王二利快步走進當院,瞅著徐寧等人在烤串,當即一咧嘴,露出喜色。

  「誒媽呀,咋地,聽說你四個給老豹子勒死啦?」

  幾人聞言轉頭,李福強笑說:「嗯吶,老叔!咋這麼快就聽說了?」

  「那可不咋地,剛下車進屯子就聽人叨咕了,你四個挺能耐啊!咋給豹子勒死的啊?」

  王二利疾步進屋轉了一圈,回身一腳踏出屋門,問道:「老豹子擱哪呢?我咋沒瞅著呢?」

  「擱這烤著呢!豹子皮擱下屋牆上掛著呢……」

  徐老蔫拍著巴掌道:「誒呀!二利,待會再去瞅豹子皮。虎子,快講講,你幾個是咋給豹子勒死的?我尋思一道,也沒尋思明白。」

  隨即,王虎將手裡的釺子遞給關磊,起身就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期間李福強和關磊直言補充,將當時緊張的氣氛烘托到了極點,並且突出了徐寧腦袋瓜轉的飛快,想出用繩子將豹子勒死的事。

  徐老蔫聽後,右手掐腰,左手掐煙指著徐寧,「我說啥來著,你就沒好嘚瑟!那老豹子都被尼龍網兜住了,你就使刀給它捅死拉倒得了唄,非得給它勒死幹啥,顯著你能耐啊?」

  徐寧盯著徐老蔫的眼睛一笑,一旁李福強卻道:「老叔,這事不怨我兄弟,當時他也是為了豹子皮。」

  「嗯吶,大爺,你去下屋瞅瞅,那豹子皮老好看了,一點傷都沒有,我二哥說能多賣不少錢呢。」

  徐老蔫點點頭沒吭聲,王二利問道:「你們四個都沒傷著吧?」

  「啥事沒有,擱老方家守了十天真沒白浪費時間。」

  待徐老蔫和王二利去到下屋瞅了眼豹子皮之後,兩人默默對視一眼,嘀咕道:「大哥,伱說二寧是咋想出來的招呢?這要是咱倆,能給老豹子按住麼?」

  徐老蔫擺手道:「快拉倒吧,咱幾個連豹子影都摸不著,就咱這兩下子……誒。」

  雖說他有時候不願意承認兒子比自個強,但事實已經擺在明面上,不得不承認了!更何況徐老蔫和王二利已經不尋思跑山打獵的事了,目前他倆正在研究該怎麼玩……

  走出下屋,徐寧扭頭笑問:「爸,二叔,咋樣啊?豹子皮好看不?」

  徐老蔫一擺手,「也就那樣吧。」

  王二利笑說:「確實挺不錯,這皮子你準備咋賣啊?」

  「現在沒想好,我尋思家裡也不缺錢,先擱家裡放著唄,等啥時候需要用錢再賣了也趕趟兒。」

  徐老蔫接過王虎遞過來的羊肉串,咬了兩口,道:「有點淡。那豹子肉咋整啊?留著自個吃啊。」

  「咱能吃多少,嘗嘗啥味就得了唄。我是尋思往外送,主要是我大哥那頭,他剛去市里工作……」

  徐老蔫聞言點頭,對徐寧的安排沒有意見,「倒是也行,等明個你給老薑送一斤肉,讓他嘗嘗。」

  「嗯吶,明個我領王彪一塊過去,二叔,你就放心吧!」

  王二利嚼著羊肉,笑道:「我放啥心吶,淨扯淡!這小彪子都沒畢業,成天瞎尋思,我瞅就是揍的輕!」

  「哈哈哈……」

  晚間,老徐家聚集四伙人,放了兩張桌,單是主食就預備了三種,大米飯、粘豆包和熊肉酸菜包子。

  菜系就更豐盛了,烤羊肉串、豹子熊肉串、羊湯、烀羊排羊肉、炒豹子肉、燉鹿肉、狍子肉等等,瞅著滿桌全是肉,眾人面露幸福神色難以言表,只舉杯喝酒,屋內充滿歡聲笑語。

  徐寧認準羊肉串和羊排、羊湯吃的滿嘴流油,今個真是解饞了。

  哪怕老徐家條件不錯,卻也不敢胡吃海喝,因為羊肉、牛肉真的挺貴,而他家人又多,吃一頓最少都得二十塊錢,要不然買少了根本不夠吃,一人就吃一口,那能吃爽麼?跟塞牙縫似的,還不如不吃呢。

  老媽坐在炕上又端起了酒杯,她今個喝了兩頓酒,足以見得多麼高興。

  徐老蔫說道:「強子,明個你和磊子跟我走,等到林場再給磊子送楞場去。」

  李福強說:「嗯吶,老叔,那我明早來這吃唄。」

  「那肯定得來這吃啊,都過來吃早晨飯,今晚又剩這老些,不打掃乾淨,還能直吃剩菜啊?」

  劉大明扭頭說:「姐夫,明個我不來了。」

  徐老蔫喝點酒有些上頭,道:「你愛來不來!咋地?就你特殊啊。」

  「誒呀,明個我和國興上山溜達,得午後才能回來呢。」

  平常劉大明一個人只敢去東山,以及南山的山邊子、如雙峰嶺、西馬垛子西峰溜達,不敢一人往深山走。

  為啥?惜命、怕死!

  這倒不是啥丟臉的事,因為每年都有自個進山失蹤的,而劉大明是有家庭的人,所以徐老蔫以前就警告過他,不許他自個往深山裡走,萬一出點啥事都沒有照應的人。

  那麼有自個去跑山的麼?有,而且有很多。

  如老薑、大喇叭、藍國棟、老韓等人,他們就是自個去跑山,這樣雖說不咋安全,但收穫比較大,不用和旁人分股……

  王二利聞言一愣,舉著酒杯疑問:「國興?誰啊。」

  「就是大喇叭!他們一家三口今個晌午不是來咱家吃飯了麼,我二外甥提出來的,我一尋思也行,你們也沒工夫進山溜達,我自個就在東山轉悠,確實有點沒意思。」

  徐老蔫恍然,轉頭瞅著徐寧問道:「准成啊?」

  「恩,我和他經過幾次事,接觸下來感覺他挺講究,除了嘴沒把門的,辦事都挺好。」

  徐寧說道:「上回擱蛇塘溝,其實我不算救了他一命,但人家就是記心裡邊了,比常家哥倆強百套。」

  「那行!」徐老蔫抿口酒,囑咐道:「大明啊,你有時候嘮嗑太直、戳人心窩子,和大喇叭擱一塊,可別啥都往外嘚嘚,知道不?」

  「姐夫,我不能瞎嘚嘚啊,你就放心吧。」

  徐老蔫點頭:「那待會讓你姐裝點飯菜,留著明個擱山里吃。」

  「誒!」

  「我聽說大喇叭是打狗圍的,你能跟上溜啊?」王二利問。

  劉大明說:「他家狗剛買回來不長時間,啥活都不會,這不等著讓二寧幫忙拖一拖麼。我倆明個就去雙峰嶺轉悠,興許去摳點魚啥的。」

  「啊。」

  ……

  距徐寧等人勒死老豹子已經過去十天,這段時間徐寧哪都沒去,就躺在家裡養傷,如今他的胳膊已經恢復如初,掄斧子劈柴火都沒有撕裂感了。

  屯子裡還在流傳他們四人勒豹子的事,基本成了屯親們茶餘飯後的話頭,至於常北風挨打的事兒,只是議論了兩三天就偃旗息鼓了,因為屯親們對常北風的遭遇已經見慣不怪了。

  更有人說常北風一老爺們被媳婦這麼打,還特麼挺享受,他指定是有點啥毛病,要不然被打的時候能是一臉享受啊?

  當天晚間,常西風回到家瞅見小弟鼻青臉腫,恨的牙根痒痒,指著他鼻子一頓大罵,常北風跟媳婦不敢張牙舞爪,但跟大哥卻敢呲嘴獠牙,倆兄弟差點幹起來,要不然張燕一聲令下,常北風肯定得下手。

  常西風指著他憤恨道:「你也就跟我能耐!」

  現今,李峰已經帶著常麗紅和孩子、孫翠萍和李彤搬進了新買的房子裡。

  這房子就在老孟家前趟杆兒,東西屋房頂漏雨、窗戶漏風,原先是70歲老頭-老董的房子。

  他大兒子就在慶安屯,二兒子則是在南屯安了家,老董為啥不去大兒子家養老呢?

  很明顯,他和大兒子的關係不咋好,原因就是當初他老伴沒了,故而分家鬧的……

  這樣的事幾乎每個村屯都有,一家親兄弟還有動刀動槍的呢,徐寧記得北屯有對親兄弟,也是因為分家這點事,讓兄弟五個人得有八九年沒走動過,後來因為一塊地,老五掄起鐵鍬將老三拍死了。

  但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老徐家,因為徐龍和徐寧根本不會幹出這種事,徐龍性格挺能隱忍的,對於兄弟也很包容,而徐寧是個會看眼色、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總結起來就是這倆兄弟都很重感情,不是冷血牲口。

  禮拜天,徐寧和王虎、王彪、劉天恩拎著二斤豹子肉去了老薑家,老薑腿上的傷已經好利索了,但他沒著急去跑山,而是在家裡閒了一段時間。

  老薑瞅見豹子肉之後挺驚訝的,他沒想到徐寧能給自個送豹子肉,姜球兒也感覺挺意外,她連連看向王彪,以為是王彪在家裡說啥話了,所以徐寧幾個才來的。

  當時徐寧就直言說是他爸讓送來的,沒讓老薑瞎想,他這人受不得旁人太多幫助,換句話說,他就是不想虧欠別人太多,因為他怕還不完。

  「姜叔,我嘮點心裡嗑啊,其實我不太建議你整黃皮子,這牲口有點說道,整完就容易犯點毛病,你尋思尋思這些年,你整了多少皮子?但攢下錢了麼,動不動就來點事兒,錢都花沒了……」

  老薑指著王彪、劉天恩,讓他倆和姜球兒出去玩,仨人離開之後,他才掏心窩子。

  「二寧啊,你也瞅見咱家啥條件了,我要不整黃皮子,球兒咋上學?你知道這陣子我欠了多少饑荒麼,你爸給我掏的藥費,還給我扔下二十塊錢,這些日子都是你家人過來給送吃的……還欠老劉三十塊錢沒給呢,不整黃皮子,拿啥堵饑荒啊?」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徐寧當然知道,他起這個話頭,目地就是想讓老薑換個來錢道。

  「姜叔,是這麼回事,你現在也瞅出來了,我爸和二叔不咋進山溜達了,我老舅自個也不敢往深山走。

  頭些天我讓他和太平的大喇叭搭夥了,他倆搭幫跑山挺舒坦,就是有時候遇著事吧,他倆拿不定主意……」

  「我尋思你要是能跟我老舅和大喇叭搭夥,那你仨跑山不也安全麼!

  咱都知根知底的,肯定不能為了錢吵吵把火,搭夥之前就將咋分股定下了,這麼整的話,姜球兒也能放心,要不然她擱學校里念書,還得成天惦記你。

  你就說上回被老豹子攆多險吧,也就是你命好,要不然是啥後果?」

  老薑聞言皺著眉頭,道:「我這人丁是丁卯是卯,仨人搭夥跑山,誰聽誰的?」

  「姜叔,聽誰的不重要,你仨各有所長啊,大喇叭打狗圍是把好手,我老舅掐蹤打仗圍,你下夾子套子玩槍是把好手,你仨擱一塊互補啊!對勁兒不。」

  老薑點根煙,沉默片刻,然後抬頭:「對勁兒,那這麼地……等你啥前兒去街里,你幫我把皮子買了。」

  「誒呀,不著急。」

  「你先聽我說,我是尋思將他倆招呼到家裡來,我仨擱一塊嘮嘮,那我不得整點飯菜啊?」

  徐寧笑道:「整啥飯菜啊,我老舅都安排好了,你要答應下來的話,明個你和我老舅去太平大喇叭家吃晌午飯,到時候拎兩瓶酒唄。」

  老薑問道:「你老舅和大喇叭知道啊?」

  「那咋不知道呢。」

  這事得從劉大明和大喇叭頭一次搭夥跑山說起,當時他倆在山裡轉悠小半天,雖說瞅見了鹿蹤、但他倆槍法都一般,就沒敢掐蹤攆上去,然後在山裡又因為一點小事,兩人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劉大明回來之後,就將這事和徐老蔫說了。

  徐老蔫聽完便讓徐寧過來找老薑,尋思他仨要是能搭夥,那山裡的牲口基本都能對付,遇著啥事也能有個照應,就這麼地,徐寧才和老薑提這個事。

  「啊,那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