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掐豬蹤順蹤捋 瞎子溝

  第140章 掐豬蹤順蹤捋 瞎子溝

  今日老徐家晚間飯比平常要早,徐老蔫剛進屋的時候,劉麗珍和王淑娟就托著蓋簾往鍋里下餃子。

  雖然老媽瞅見了徐老蔫張牙舞爪的追趕徐龍,但是她根本沒有理會,因為徐老蔫經常性的欺負徐龍。

  有時候給徐龍熊的直生悶氣,在見到徐老蔫瞪著眼睛奔進外屋地,劉麗珍就知道這回是徐老蔫吃了虧,所以她才沒管。

  王虎、李福強正在放桌子撿碗,桌面上已經擺了四道菜,有鍋包肉、炸丸子、白菜拌干豆腐和花生米。

  因為晚間要吃餃子,所以劉麗珍就沒讓楊淑華整太多菜,再說徐寧三點半才回來,待卸完肉使水泡上,再放進鍋里烀肉,那得等到啥時候才能吃飯?

  待兩種餡的水餃裝盤擺上桌,眾人便入座了。

  丸子是蘿蔔、豆腐和麵粉攪合勻使熊油炸的,這丸子最好的吃法就是泡在菜湯里,讓其吸滿湯汁,再吞嚼於口中,那味道簡直美翻了!

  鍋包肉的味道也不錯,只要聞著味感覺嗆鼻子,那就是最正宗的。

  徐寧將鍋包肉塞進白菜水餃里,根本不用蘸醋就有點酸甜味,王淑娟直誇他會吃,也有學有樣的吃了起來。

  徐老蔫眯眼抿口散白,盯著徐龍、徐寧兩兄弟,他當爹二十多年,從來都是他說啥是啥,然而自從徐寧學好後,他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以前徐龍哪敢威脅他啊?可從徐寧學好那天起直到現在,徐龍接連威脅他兩次了。

  這讓徐老蔫感覺到了些許危機,這事再不處理,那往後他還咋當爹?

  晚飯結束後,徐寧就招呼李福強、王虎去東廂房,三人在屋內閉門密謀了起來。

  當李、王兩人知道明個要去獵那頭大孤豬時,眼中都流露著亢奮。

  他倆跟著徐寧跑山打圍,也算是初入行了,在望興經歷的那些事,讓他們均有成長。

  先前在聽到慶安附近有大孤豬時,他倆確實有點心動,但徐寧沒發話,兩人肯定不能瞎整。

  現在徐寧發話了,怎能不讓兩人激動?

  跑山打圍的人,誰不想幹個大貨?雖說不至於留名千古,但肯定能傳遍整個慶安地區。

  無論哪個行業,只要有了一定的名聲,那就意味著有了源源不斷的財路。

  當然,擱山里跑的獵人,財源主要是山貨山財。

  或許有人說山財發不了家,這玩應有說道。

  這話無可否認,但在這個年代,誰發家了能滿大街嚷嚷啊?

  所以,並非沒有發家的,只是太低調了。

  就像於開河擱山里撿個大皮,這事他只告訴了徐寧一人,如果他不跟徐寧交底,他能知道看著挺貧窮的於開河,家裡能有1000多塊錢麼?肯定不知道啊。

  若有人擱山里撿個被大貓掏死的豹子皮呢,這不也算發家了麼。

  八點多鐘,李、王兩家人陸續走了,徐寧擱屋裡洗個腳就睡覺了。

  在熱乎乎的炕上,一覺摟到六點半。

  他爬起來套上棉襖就進了東屋,剛好瞅見徐龍在放桌子。

  徐老蔫瞅著他的穿著,悄默聲說:「你加點小心。」

  徐寧走過去拍著他肩膀,「放心,我肯定讓你拼點縫!」

  「滾犢子。」徐老蔫沒好氣的將他推開,白愣他一眼。

  徐龍轉頭正要說話,卻見劉麗珍掀門帘進了屋,他就緊忙去了外屋地撿碗筷,將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主要是想跟徐老蔫分點贓,拿兩塊錢就想將他打發了?太瞧不起他了吧。

  徐寧囫圇吞棗似的大口嚼著酸菜餡餃子,剛造了一盤餃子,王虎就翻牆過來了。

  劉麗珍讓道:「虎子再吃點。」

  王虎搖頭:「不得了,大娘。」

  「跟你二哥上山溜達套子去啊?那也不用走這麼早啊。」

  王虎一頓,將目光看向徐寧。

  徐寧咽下嘴裡的餃子,說道:「早點去早點回來,興許能趕上晌午飯呢。」

  王淑娟放下筷子,道:「趕不上晌午飯也沒事,到時候嫂子使熊油給伱們炒點大米飯唄。」

  「這行哈,挺長時間沒吃炒飯了。」

  徐老蔫嘴裡有點不是味,撇嘴:「你吃完趕緊走,我現在瞅你可狂了。」

  劉麗珍轉頭瞅他一眼沒吭聲,當爹的說兒子兩句沒啥毛病。

  所以徐寧只點頭:「得了,我出去狂一狂。」

  這話將劉麗珍嚇的緊忙,拉住他胳膊,「你可別出去惹事啊!這才消停幾天吶。」

  「那我爸大早上就說我,我也沒犯啥錯誤啊。」徐寧委屈巴巴的說。

  這時徐鳳舉手說道:「媽,我爸這兩天瞅我二哥老不順眼了,有好幾次都想削我二哥,你快管管。」

  「你吃完趕緊下地拿傢伙去,哪有事哪嘎到,小欠兒登。」

  「誒。」

  徐鳳點著頭,便跑到了炕沿,趿拉著鞋轉身拿碗筷去了外屋地。

  經過徐鳳一打岔,劉麗珍只抬手點了點徐老蔫就作罷了。

  徐寧感覺有些可惜,他坐在炕沿指著牆上的16老撅把子,「虎子,你給它擦擦,我得去趟茅房。」

  「嗯吶。」王虎轉身取下獵槍,在外屋地找塊乾淨抹布擦著,而徐老蔫則從地櫃下方找出一瓶縫紉機油遞給他。

  這縫紉機油是可以代替搶油的,因為潤滑度較好、可以減小摩擦,增長零件使用壽命。

  待徐寧從茅房出來,李福強也進了徐家院裡,他一手攥著扎槍,背著倆布兜子,分別裝著繩子、麻雷子和飯盒乾糧。

  三人匯合後,便走出了院門,朝著林場後身的19楞場走去。

  他們走前是七點多鐘,待抵達19楞場附近時,已是九點半多了。

  因為從慶安到19楞場的直線距離是六七里地,並不算遠。

  但中間隔著兩道大山樑子,徐寧仨人得走山路,所以才走了兩個多點。

  橫穿19楞場的時候,瞅見許多伐木工在幹活,他們兩人合剌大鋸,不時能聽到有人喊『順山倒了』。

  徐寧三人走到兩個剛伐倒一顆樹的工人跟前。

  李福強從兜里掏出迎春遞了兩顆,笑說,「大哥,問個事。」

  倆工人接過迎春就掛在了耳朵上,點了點頭。

  「聽說昨個有頭大豬傷了人,擱哪傷的人啊?」

  一名工人聽到這話,拍著大腿道:「你們是想打那頭大豬啊?誒我艹,那豬可老大了,特麼給老李和他徒弟都拱飛了!幸好是沒啥事啊……」

  李福強點著頭問:「那你們知道那頭豬是擱哪傷的人麼?」

  「知道,你們從這往南走,下個緩坡就能瞅著,那有兩顆松塔。你們仨真要去殼那頭大豬啊?可得加小心啊,那大豬六七百斤呢,跟特麼火車頭似的!」

  徐寧笑了笑,「得嘞,多謝了哈,大哥。」

  「客套啥玩應啊……」

  徐寧三人得到消息,與倆工人打聲招呼,便往南走了。

  這19楞場裡的雪挺厚,都沒了腳脖子,踩下去就是個大坑。

  徐寧瞅著這片地形,琢磨著往後得整個踏板,要不然遇到深雪肯定難走。

  在下了緩坡之後,就瞅著了兩顆松樹,松樹右側二十米位置,有一片亂糟糟的蹤跡。

  李福強皺眉撇頭問,正在尋摸豬蹤的徐寧,「兄弟,能瞅出來麼?」

  「能,往南邊跑了,走吧。」

  徐寧捋著豬蹤往前邁步,王虎、李福強跟在他身後,眼睛時不時望著四周防備著。

  約莫倆小時之後,徐寧抬頭瞅著前方的山溝,皺眉道:「那不是瞎子溝麼?」

  「是啊,再往西走就該到西馬垛子東山了。」

  王虎說道:「強哥,咱離西馬垛子可老遠了,不得有十五六里地啊?」

  「十五六里地都得多……咱先籠火熱飯吧,你倆不餓啊?」

  「餓啊…那咱追豬呢,餓也得忍著啊,萬一摸著豬屁股了,再讓它給跑了,那得多孬糟啊。」

  李福強邊說邊將扎槍立在樹上,然後從布兜里取出飯盒。

  徐寧笑說:「得虧咱們昨晚商量好了,否則這晌午飯都沒地吃去。」

  「那還說啥了,我兄弟這腦瓜筋兒就是靈活!誒,但是吧,你大嫂昨晚間也有點懷疑了,我就說上山溜套子掏榛子啥的,晌午不定能回來。」

  王虎笑了笑,「還得是我強哥,這要是我……不得說禿嚕嘴啊。」

  隨即,三人在原地找了點樹枝子,便籠起火熱飯,邊烤火邊嘮著這頭大豬。

  「這豬是擱山里溜達呢,我估摸是進了瞎子溝,找地方睡覺去了。這雪地里的豬蹤不急不緩,基本沒有拐彎。」

  「那咱待會進瞎子溝啊?」王虎說道。

  「順著豬蹤捋,它進咱就進。」徐寧點點頭。

  正在三人埋首吃飯的時候,在瞎子溝西邊的28楞場附近的矮平山上,有倆人和四個狗正在林子裡散步。

  他倆正是常家兄弟,常西風和常北風!

  原本常北風是想自個單獨幹這頭大孤豬的,但他左思右想琢磨著,這事他自個應該是幹不了,所以他就主動將楊軍花80塊錢雇他的事跟常西風說了。

  常西風先將他痛罵一頓,說這點錢就給他買通了,他這命也太賤了。

  隨即常西風就交了底,他本來是想等楊軍再給漲漲價,再答應下來呢。

  可常北風卻為了80塊錢直接答應了,氣得他直接告訴了張燕,常北風讓張燕好頓扇嘴巴子,給他打的都快哭了。

  最後常西風尋思八十就八十,常北風都答應了,這事要是不干,那錢不就沒了麼。

  「咱倆去殼它倒是行,但得等信兒,要不然這大山你去哪找?明個咱倆先牽狗去28楞場附近晃悠一圈,順道瞅瞅有沒有豬蹤,要是瞅著豬蹤你千萬不能撒開狗,知道不?」

  「知道。」

  而此刻,常北風牽著四條狗正在往山上走,常西風低頭尋摸著豬蹤。

  「大哥,咱倆溜達一頭午,這啥玩應都沒瞅著啊。虎頭也沒開哐……」

  常西風轉頭訓斥道:「你少特麼比次,牽好狗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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