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來回的搬運，上岸後他又借了左右鄰居的幾個板車，運了三四趟才將所有的貨都運回來。

  裴叔剛上岸他們也不好意思馬上跟上門算帳，只說等他吃完飯，洗完澡，大家晚一點再上門。

  正好趁著中間空閒的這一會兒時間，讓陳奇水回去把王光亮表兄弟兩個，還有雙胞胎叫過來幹活，晚上有的忙活了。

  前幾天曬的蝦子，經過三四天的曝曬有的已經脆得快掉渣了，有的個頭大點的會差一點。

  今天林秀清從早到晚都在那裡陸陸續續的先挑揀一部分收下來，用棒槌碾碎，挑揀去殼。

  還以為漁船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她們也不著急請人干，剩下的還打算明天再曬半天就全部收下來，然後她再跟老太太兩個閒著邊看電視邊干就好了。

  他去碼頭接貨前，她們都還坐在電視機前去殼挑揀。

  但是現在不行了，這會兒必須得把那些貨全部都收下來，碾碎挑揀去殼收起來了，好把晾曬的位置騰出來，不然今天的數量更多。

  旁邊空地上的孩子們正在踢球的踢球，打球的打球，突然都被葉耀東叫住了。

  然後在大家好奇的看向他的時候，他走過去把兩個球都沒收了。

  他們大人進進出出都忙的腳不沾地，沒道理那些孩子能痛快的在那裡玩。

  「啊？爹？」

  「三叔？」

  「先暫停一會兒，幫我去幹活，拿幾個麻袋給我把作坊那邊正在晾曬的蝦干都收起來。」

  哀嚎聲此起彼伏……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三叔，我馬上監督他們去干。」

  葉成海積極的響應，然後先拿自己的親弟弟開刀，「還不快點去幹活？幹完了才能玩，沒幹完誰都不能玩。」

  「知道了，馬上，三叔叫我幹嘛我就幹嘛，叫我吃屎我就吃屎！」

  葉耀東：「……」

  「你個笨蛋！」

  葉成海罵了一句後又沖其他孩子喊：「你們也全部都去幫忙，不然以後都不要來我們家找我們玩了。」

  「我們馬上就去幫忙，快點，幹活了……」

  一個動起來後，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跑。

  童工出動。

  「別急啊，帶上麻袋去裝。」

  院子裡原本整理好的麻袋，他給他們人手一個發過去。

  領到麻袋的孩子都興奮的呼啦啦的往作坊那裡跑，葉耀東分完後也拿著鑰匙趕緊跟上。

  這群童工跟勤勞的小蜜蜂似的，在微弱的光亮下，穿插在一片一片的漁網中間，跟秋風掃葉落葉似的，來回搖晃了一下漁網，把蝦干都集中在中間，然後一點一點的往麻袋裡倒。

  並且他們都像是在比賽一樣，看誰裝的多，空地上到處都有他們的嚷嚷聲，「我的我的……」

  收完一片後，就又拖著麻袋往旁邊去。

  晾曬在漁網上的特別好收，幾個孩子收了漁網再收竹扁，明顯感覺到了效率低下，竹扁上的他們還得一隻一隻的撿到麻袋裡太麻煩了。

  他們乾脆先略過。

  而葉耀東也拖了一個麻袋，立在牆角一排的竹扁沒人收，那他就自己收。

  他將底下的竹扁一端抬起來，對著麻袋的口子抖了幾下，上面的蝦干就嘩啦啦的掉進麻袋裡。

  等林秀清抱著被子，拿著蚊香過來時，空地上那些蝦干都已經被收了大半了。

  她笑著道：「還是你會指使人，過來踢球的，一個都不落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總得要付出的。小孩子勞動勞動一下怎麼了，空閒的時候隨便他們怎麼玩，但是該幹活的時候就得勤快一點，。」

  「我去把板車推過來裝這些麻袋。」

  葉耀東收完牆邊立著的竹扁，就喊住邊上跑跳的幾個孩子，把他們手裡的麻袋拿過來相互倒一下，倒成一大袋。

  其他人的也一樣，省的都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占地方。

  等他將這些蝦干運回家裡，王光亮他們都還沒到，實在是人多力量大，三兩下蝦干就收完了。

  但是人還沒來，活還沒交代完，他也不放心就這樣往阿光家去，只能先等著。

  二哥過來叫他，他也只叫他先過去。

  「你要麼先去阿光家算帳，等他們人來了，我交代他們直接去作坊那邊煮了曬就好，反正上一回他們也幹過了，也知道要做些什麼。」

  「沒事，不用這麼著急忙慌，指不定裴叔剛洗完澡還沒吃飯，沒有這麼快，二哥空閒那就讓他先過去。我先把家裡這口鍋抬過去，早點把東西挪過去，等會早點幹活，今天數量太多了，估計他們得熬一個通宵。」

  前幾天煮完後，就只將家裡的這個鍋搬回來，另外一個鍋還是放在作坊那裡，反正都是要用的沒必要搬來搬去。

  還有這幾天王光亮他們幾個送過來的柴，還好她都是叫他們運到作坊那裡卸貨，自己家院子裡只留了一點，也省得今天還要再搬運。

  「也好，那就先把鍋抬過去。應該還有點溫度，你用抹布墊一下邊緣……」

  「明天不出海，我看一下，抽空去鎮上再買一口大鍋回來，省得還要搬來搬去。」

  「明天不出海嗎？」

  「嗯，起風了，聽說是要刮颱風了，正好休息幾天，從上個月底就一直連續干，都沒停過。」

  「那你是不是要帶大哥跟隔壁的幾兄弟去造船廠？」

  「要，爹也一直念著。」

  葉耀東邊說邊抱著一口大鍋往門口走，然後倒扣在板車上。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好幾個人影，一個個都氣喘吁吁的撲在院門上。

  「東…東東哥……」

  「怎麼？你也結巴了？」

  王光亮輕輕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嘴賤，這兩天閒著沒事學陳石說話了，差點有點掰不過來。」

  「結巴有毒，不能學，學著以後就改不過來了。」

  「這不是閒著沒事，兄弟之間開開玩笑，學他兩句。偏偏都不長記性，回回學了，結巴個幾天，好了之後又忘記了，又去學。」

  「好了，別說了，快進來給我把這個板車上的大鍋推過去作坊那裡，蝦子回來時就已經送到作坊了，今天也省得搬了。」

  「好勒！」

  王光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也一直瞪著他的幾隻狗，在它們來回狂嗅中，一點點的往院子裡挪，然後才高興的說。

  「東哥，你家的狗都認得我了，看到我都不叫了，只聞了幾下就放我進來了。」

  「嗯，都是一群好狗，聰明的呢，快點推過去幹活了，我還有事。」

  「好好好。」

  葉耀東也跟著他們去了一趟作坊，讓雙胞胎自己去老家，指了一下小屋子外面貼著牆整齊擺放，堆迭起來的30筐蝦子，交代給王光亮兩人。

  「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些蝦子全部都煮了，然後平鋪開晾曬，上次乾的很好，今天繼續努力。今天數量也更多了，你們晚上要辛苦一點，等會我提一桶綠豆湯過來，就當給你們當宵夜了。」

  老太太煮的那一桶綠豆湯，今晚上看樣子是帶不上船了，提過來給他們喝正好。

  他們都驚喜了，還有夜宵。

  「啊，還有綠豆湯喝，待遇越來越好啊。」

  「這是東哥對我們好，得好好干！」

  「我們馬上就起火開干。」

  葉耀東看他們興沖沖的動力實十足，也覺得以後晚上叫他們幹活，確實得備一點宵夜，不然熬夜熬一整晚也累。

  「你們先幹著吧，我去給你們提過來。」

  順便找找家裡有啥吃的，送一點過來。

  玉米也可以，前兩天剛把玉米都收下來，堆了兩麻袋在家裡還沒吃，等會兒裝一籃子跟綠豆湯一起拿過來，讓他們丟進柴火堆邊緣烤也行。

  這一舉動又得到了他們的一通感謝。

  有些時候，一些溫暖的小舉動，更容易收買人心。

  走之前，他又順便給了王光亮一個電子手錶，差點沒讓他高興壞了。

  這一個電子手錶好幾塊呢。

  又是吃的，又是電子手錶，直接把他們幾個的好感度跟忠誠度瞬間拉滿。

  「方便你們看時間，省得你們都不知道幾點。」

  王光亮喜不自勝，「謝謝東哥，我一定好好干不偷懶，順便監督他們，要是敢偷懶，我揍他們。」

  他點點頭。

  都交代了，也安頓好了後，葉耀東才匆匆的往阿光家去。

  其他人都已經到了，裴叔也已經吃完飯洗完澡，大家都坐在那裡聊天，就等他了。

  「我來晚了，剛把家裡的活派完。」

  「沒關係，我們也都剛到沒多久。」

  阿光坐在椅子上，坐沒坐相整，一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屁股全部都露在凳子外面，這要是沒有外人的話，他少說也得給他踢兩腳。

  「都到齊了，那就開始算帳了。」

  說完話後，他才把屁股撅回凳子上，坐直了身體。

  「東子要不要先看一下單子？」

  「大家都看過了沒有？看過了就直接算吧。」

  「就你沒看過，要麼還是你念吧，邊看邊念，心裡也有數。」

  「好。」

  誰叫他是第二大股東，他也不客氣的將單子拿在手上，先過了一遍，然後才拿收據念。

  總共就兩單，價格相差不大，據陳奇水所說，他們是攢了三天的貨，實在裝不下了，才聯繫收鮮船收穫。

  然後從收鮮船那邊得到消息，接下去會有颱風，他們才在第4天邊捕撈，邊往回走，順便上岸賣了一批貨，然後直接回來。

  最後一天貨多，上岸後賣的價格也能高一點，但是比不過那三天的量，他喵了一眼日期也知道。

  「1572，另外一個1353，還有加油加冰的是扣掉755，再扣掉410？還有米麵糧油這些26塊6毛。」

  裴父解釋說：「755塊的是上船後，去鎮上碼頭加油加冰的，本來想著這一趟多去幾天，所以船上剩了一點後，又額外多買了一點，免得還要朝收鮮船買，更貴。也堅持了三天，賣貨的時候知道要刮颱風，想著第二天就回來了，就少買了一點，所以就410。」

  「好的，阿光算一下。」

  葉耀東猶豫了一下，又道：「咱們以後是不是等一個月後再算一下，固定一個算帳日期，萬一在海上的話，就靈活變動一下。不然這一趟一趟算的話也麻煩，而且工錢也是一個月結一次的。」

  「剛剛你還沒來的時候，我們也商量過這個事了，就想著等你過來，算完帳後，跟你說一聲，看看定在幾號。」裴父笑著道。

  「商量過了啊？說明大家都想到一塊兒了，那就月底唄！一個月結一次正好。」

  「行，那就月底。」

  阿光也趁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個相加相減，「總共剩下1733塊4毛，東子的那些雜貨還是算10塊吧，那麼一股就是174塊3毛4分。」

  他理所當然的話，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出聲，一些雜貨罷了。

  雖然說數量多了一些，但是怎麼也給錢了，半買半送的也無所謂了，大錢都掙了。

  葉耀華也驚喜的出聲：「啊！那這一趟還比前幾天分的多？」

  還以為提前回來，就去了4天，這一趟會少分個幾十塊，沒想到還多11塊多！

  太意外，太驚喜了。

  裴父笑笑，「海上這個拖網的事可不好說，有時候一網收上來比較多，有時候比較少。值不值錢也要看的，都是碰運氣的事，有多有少也正常，賣的價錢都還經常會有浮動的。」

  「更何況期間加油加冰也比上一趟少，因為上一趟有剩。今天提前回來，船上也照樣有剩。」

  葉耀華連連點頭，「對，說是最後一天拖上來的貨也多，而且還上岸賣了個好價錢。」

  「是這樣的。」

  「那大家都沒問題的話，就分錢了？」

  阿光不停的甩動轉著手中的筆，那隻筆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在他手上，從小拇指轉到大拇指，又從大拇指轉到小拇指，竟然也沒見掉落。

  葉耀東眼睛就一直盯著他手上轉動的筆，果然技術練會了之後，就不容易忘記。

  他一年級的時候可是全班轉書第一名！

  沒有干擾，他都能轉一分鐘！

  阿光啥時候練的轉筆的技術，他還真不知道。

  唉，退學早了，早知道多念兩年，把轉筆的技術練會了先，看著太酷了，感覺比轉書厲害，也不知道阿海會不會？

  「沒意見。」

  鄭叔笑道：「呵呵，有錢分能有什麼意見？就是聽說是不是要刮颱風了，那接下去幾天都不能出海了，這漁船交付交的不是個好時候啊。」

  「確實，竟然在7月份交貨，接下去兩三個月都是颱風，也不知道斷斷續續能去幾趟，還是東子的交期好，年前交。」

  「好什麼？都要過年了，誰還去？都提前休過年了，不過能早點拿到手也好，本來也是跟我說年中的。」

  阿光示意惠美去拿錢，然後才道：「挺好的啊，過年前交，正好喜事臨門過大年，年後發大財。」

  「也對。」

  這麼想想，也確實好。

  算完帳了，阿光也才想起來，沒看到葉父。

  「咱爹晚上怎麼沒過來？」

  「他去東橋村木匠那裡看一下有沒有大桶買幾個，不然的話，沒有東西可以裝發酵魚露，還得再買一板車鹽回來。」

  「你們沒有提前定啊？」

  「前幾天訂了10個大容量的，但是做哪那麼快，我爹過去看看有沒有現成的先拿幾個回來。」

  「也是，數量那麼多，用小罈子，水缸裝又能裝得了多少，還是得訂做一些大木桶。這樣看來你這花費也不小啊。」

  「本來啊！這些個木桶還挺貴的，要不是前年我娘發酵了兩大缸，然後到處送，家裡都還剩一大缸，去年底…也可以說是元旦剛好交店鋪了，我就把剩的搬到店鋪去賣，沒多久就賣空了。」

  「所以我爹前幾天才想著把這些雜魚留回來，不過風險也大，這隔三差五的就拿回來幾千斤，等明年發酵過濾出來，估計得有幾十噸，也不知道得賣到啥時候，需要多少個大木桶……」

  其他人想想也驚訝的張大了嘴，也沉默了，確實數量有點多啊……

  一般人哪裡吃得消，光買木桶的錢都得心疼壞了。

  葉耀東自己邊說邊想，在心裡也嚇了一大跳，光阿光那邊的貨都能有幾十噸，那要是再加他自己的船，他得賣到什麼時候？

  不行，啥時候他得主動聯繫一下周老闆，跟他說說大批魚露的事，不然賣的速度趕不上他生產的速度咋辦？

  而且也太占地方，他家扣掉他爹娘睡的那屋，還有老太太那一間拿去養豬的，還有三間。

  今天再堆放一下木桶，下一次得堆到作坊去了，不然哪來的空地放？

  而且早點把貨出了，也能把桶騰出來重新再發酵，或者他到時候也可以提前到處問一下做塑膠袋子包裝的。

  一瓶一瓶的話成本會大一點，售價也會貴，袋子裝更好一點，汽水瓶子回收都還能值個5分錢。

  想想又有些頭疼，他去哪裡問這些做包裝的門路？還是先問問周老闆，倒爺門路多。

  賺錢不容易啊！

  阿光聽完他算的幾十噸，也有些咋舌……

  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不要少做一點？要是順利的話，這一個月都能有大幾千斤，三斤魚出一斤魚露，那一年還真的得有十幾二十幾噸。」

  「這要是一直賣不完的話，還得重複循環，這就厲害了。不然你少做一點？多曬曬魚乾，蝦干那些乾貨不就好了？」

  葉耀東搖搖頭，「我心裡有數，先繼續幹著先，現在數量還不算多。」

  「現在還不算多啊……」

  葉耀華聽得擔心死了，算了一下，一年竟然能有十幾二十噸，現在每次發酵的數量他都已經不敢想像了。

  「還行吧，反正賣的話也是明年的問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你自己看著辦……」

  「阿東本事啊，年輕人就是有魄力，幾十噸的魚露說做就做了……我們老傢伙比不得啊…呵呵…」裴叔笑著說道。

  鄭叔也笑著附和……

  大家就著阿東的這個魚露話題一直閒聊著，邊聊邊等，直到葉惠美把各自的分成拿出來後，三人才喜滋滋的接過各自的那一份。

  葉耀東分了523塊，兩分錢剛剛說的時候就直接抹去了，對比上一次還多掙了34塊！

  他喜滋滋的想著，還是得先人一步才能掙錢，後面的手腳快一點嗯也能吃上。

  再晚的話，等過些年大概只能喝湯了，等到幾十年後，那真的是全靠賭了。

  「辛苦裴叔了，接下去咱們就等颱風過了再說，希望咱們這沒啥影響，頂多經過，颱風尾巴掃過，過了就好。」

  「過兩天看看，也希望不要下雨，不然的話你這蝦干也不好曬。」

  「是啊，要是下雨幹不了的話，到時候得整幾口大鍋干炒了。」

  這樣就麻煩多了，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他要掙這個錢，蝦干比魚乾還好一點，還能幹炒一下。

  這幾個月還是先主打曬蝦干，魚乾偶爾大批量的曬一點補充庫存就好了。

  倒是這個冬天，魚乾可以多曬一點，現在市裡的店鋪看著是穩定下來了，而且上門批發零售出貨的銷量也日漸增多，來年他得多儲備一點。

  「那老裴，你也累了幾天了，接下去也正好趁機休息一下，現在都天黑了，我們也不打擾你了，先回去了。」

  「哎好好好……」

  「那裴叔，我們也先走了，你早點睡。」

  「好的好的……」

  葉耀東他們笑著打了招呼，就在他們相送下往門口走，正好看到門口迎面走過來的幾個男人，大家又相互打了一下招呼。

  然後才進的進，出的出。

  葉耀華跟葉耀東走在路上，邊走邊道：「東子，剛剛那幾個應該是上門朝裴叔打聽漁船的事吧？」

  「應該吧，應該是來問一下今天的收貨情況吧，還有漁船的配置，剛好兩次收貨對比一下，大家也好心裡有個數，估計明天應該挺多人都跑造船廠去瞧吧？」

  葉耀華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剛剛過來時，路上都有人問我是不是又去分錢了？這一回應該分不少吧？」

  「明天風浪還不大，還沒到我們這，要出海也行，你夜裡要不要出海？」

  「不了，最近晴了很多天，也沒有休息過，就當提前休息吧，晚上跟大哥說了一下，大哥也說休息，他明天應該會跟你們一起去造船廠吧？」

  「嗯，爹也要一起去，你要去嗎？」

  葉耀華憨笑，「那我也跟你一塊去吧，正好我也沒去過，去開開眼，長長見識，瞧一下看看造船廠啥樣。」

  「挺簡陋的，到處都亂七八糟，但是場地挺大的，沒去過可以去瞧一瞧。」

  「嗯…東子，大哥這一回要是也想跟人合夥訂一條大船，你要入股嗎？」

  「啊？」葉耀東詫異的看看他二哥，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想的是他大哥入伙別人的，而不是他入伙他大哥的。

  他大哥捨得下這麼大的血本嗎？

  「你的意思大哥自己定船，拉人入伙？」

  「也不是這意思，就是大哥要是跟別人合夥的話，手頭錢不夠，拉你一塊，你要合嗎？」

  葉耀東琢磨了一下，「我還沒去想，這個得看他跟誰合夥了，要是跟周家兄弟或者是邊上的蘭家兄弟，還是他朋友啥的，我就不摻和了。頂多他錢不夠，我先借他一點。」

  這樣合來合去太麻煩了，而且還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阿光是因為妹夫又是朋友，他才想到有多少占多少。

  外人他就不想摻和了，他鋪的攤子已經夠大了，家裡已經有那麼多條船了，又有店鋪，又有作坊，並不想瞎搞那麼多，平白又多一個讓他操心的事。

  「那我也不摻和。」

  葉耀東：「？」

  葉耀華呵呵直笑，「我還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葉耀東在心裡琢磨著他二哥又想問他啥了？

  「我想，接下去要是能多掙點錢的話，年底想把房子往上再加蓋一層樓房，畢竟我們三兄弟並排三間在那裡，我在中間也不能只蓋我自己的。」

  「家裡的三個孩子也都慢慢大了，兩閨女也不能整天跟他哥哥睡一塊。所以，想找你們商量一下，要蓋咱們一塊往上蓋，一起動工也能省事一點。」

  「不過，也得下半年多掙點錢，呵呵～」

  葉耀東剛剛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以為他二哥是要問市裡的店鋪出租的事，沒想到，二哥竟然動了心思要往上蓋樓房。

  這個倒是可以，他沒多大的所謂。

  「你問過大哥了沒？我是沒意見，要蓋一塊蓋，蓋了之後還可以問爹娘要不要一塊搬過來。」

  「沒，就是前兩天跟你二嫂聊天話趕話說起來，想著你應該不會有意見，所以這會兒順口提一句，怎麼也得多掙點錢先。」

  他瞭然了，應該是前幾天分了一筆錢，讓夫妻倆夜話，談起了以後的宏圖偉業，動了心思想蓋樓房了。

  估計也是算著等撈海蜇掙一大筆。

  二嫂那天晚上興奮的神情，他已經可以想像出，她跟他一樣，已經把接下來半年還沒掙到的錢都算到兜里去了。

  哈哈哈～

  「可以的，不過可以晚幾個月再跟大哥說，不然現在說的話，大哥大嫂肯定一口回絕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先跟你說。」

  不過，葉耀東想著估計海蜇要是掙錢了，他大哥大嫂也捨不得拿來蓋房子，二哥的希望要落空了。

  畢竟他們也想著投資大船，交一筆定金後，還會有尾款，肯定想捏在手裡，拿來付大船的尾款，錢要花在刀刃上。

  等他們同意蓋房，怎麼也得看到大船盈利吧？

  算了，晚一點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