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去也快，回來的也快，臉上也沒啥高興的神情，平平淡淡，平平靜靜。
葉耀東正在泡腳，看得一臉納悶，不過不等他問，他娘就倒豆子似的說。
「也不知道到底賣了沒有，還放在家裡，只說已經有人要了，問他誰買了，賣多少錢，他就說人還沒有來拿，錢沒到手，還沒說好，等賣了才能知道。」
「也不知道賣給誰，靠不靠譜，賣多少錢竟然都沒說，會不會被騙也不知道？」
他兩隻腳相互搓一搓，邊道：「父子倆加起來怎麼也比你一個人聰明吧？哪裡還要你瞎操心啊？」
「管他賣多少錢，反正也到不了你兜里，就不要瞎操心了，等賣了到時候再問唄，這會兒還沒賣掉，應該也不好說。這東西沒賣出去，錢沒到手，都有變數的。」
「這不是關心嗎？也不知道買的人靠不靠譜……」
葉母隨便嘮叨了幾句，見桌子都收拾乾淨，碗筷都洗好了，屋裡也沒有什麼事要幫忙做的，今天帶回來的那點雜魚，阿清已經在殺了，也沒幾條，她就先回去了。
葉耀東也沖葉小溪喊了一聲，讓她拿擦腳布過來給他擦腳。
這時候也就她能叫得動，其他人眼睛都恨不得鑽進電視裡。
葉小溪睜著大眼睛跟無頭蒼蠅一樣，滿屋子亂轉，也不知道去哪裡找抹布。
「桌子底下，桌子底下掛了一條擦腳布，有看到嗎？」葉耀東看著她搖搖晃晃的到處找，笑著提醒她。
她經過提醒，眼睛也聚焦了，也看到桌子底下的布，連忙過去拿了遞給他。
「那幫我擦擦腳。」
看著已經從水裡抬起來，伸到眼前的腳丫子，她笨拙的將布蓋在上面，小手隨便在腳上捏了兩下，就把擦腳布扯開。
「好啦～」
幹了一件沒幹過的事，甜甜的軟糯奶音顯得異常興奮。
「還有一隻腳！」
她依樣畫葫蘆的完成，「耙耙，好啦～」
「好吧，你去看電視吧，擦腳布給我。」
「擦臉臉？」
她好像有點擦上癮了，拿著擦腳布就想往他臉上抹。
葉耀東趕緊偏過頭避開，並且奪過她手上的抹布，「乖，我自己洗，你去看電視。」
「好吧。」
她有些遺憾的拍了下手，然後又高高興興的，一蹦一跳的又回到老太太的身前，蹲了下去，跟大家一塊看電視。
葉耀東看著還濕噠噠的兩隻腳，還是得他自己動手，暫時還指望不上女兒。
「東子！」
他望向門外，一堆狗正圍著阿光嗅來嗅去，他正伸腳把那些狗劃拉開。
「啊？把魚賣出去了？」
「還沒，說晚一點再來取。」
「剛剛那個？」葉耀東抬了抬下巴，亦有所指的道，「多少錢有說嗎？」
阿光滿臉笑容的伸了5根手指頭出來，「等過來拿的時候，一手給魚，一手給錢。」
「可以啊！高價了，掙大發了！」
「是啊，所以說的時候我就一口應下了，一個村的應該也不會耍我玩，晚一點來拿就晚一點來拿吧，反正已經說好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應該不會逗你玩，頂多就晚一點再睡覺唄。」
肯定是要拿去上貢，打通一下門路，他敢打包票！
「嗯，我是過來借照相機的，借我拿回去給魚拍個照，那麼大的大黃魚，我想著拍張照片紀念一下。」
「行，你會用嗎？」
他看到的第一眼其實也想拍照的，但是相機在家裡，來回跑太麻煩了，正好阿光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會，你幫我拍唄，反正到時候只要洗一張照片出來給我就好了。」
「好。」
葉耀東毛巾隨便放到旁邊，洗腳水也沒倒就進屋去拿相機，阿清在後門殺魚，也不知道他出去了。
直到葉成湖大叫，她才進屋看了一下。
「你看，妹妹自己爬進臉盆里洗澡了。」
「我去，這個死孩子，你爹死哪去了？洗腳水不也不知道倒掉……」
林秀清瞬間火就冒上來了，直接將葉小溪從臉盆里拎起來。
她還捨不得出來，掙扎的叫著，「洗澡澡，洗澡澡……」
「洗你的頭啊洗！」
她又睜大了眼睛，無辜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洗頭頭？」
「那是你爹的洗腳水啊，他的腳有多臭你不知道嗎？真的是，一天到晚得換多少件衣服？」林秀清邊說邊拍打兩下她的屁股，不打她，她還以為在誇她。
「整天沒事都要給我找事干，才轉眼沒看到就搗蛋，你爹又死哪去了？剛回來又跑沒影了，也不累嗎？」
林秀清鬱悶的碎碎念又給孩子重新又收拾了一遍，然後才交代幾個孩子，別光顧著看電視，要看好妹妹。
葉耀東也是拍了張照回來才知道，葉小溪就著他沒倒掉的洗腳水，自己又洗了一遍澡。
他脫了衣服上床後，就逮著孩子使勁的嗅，「給我聞聞看看，臭不臭？是不是一個臭孩子了？」
葉小溪被他蹭的癢的咯咯咯的笑，父女兩個在床上嘻嘻哈哈滾作了一團。
「你拿著照相機去哪了？」
「阿光過來叫我過去給他大黃魚的照片拍一張。」
「也不先把水倒掉，你女兒整一個人都爬進臉盆里玩水，渾身都濕透了。」
「沒事，等天熱了帶你去游泳，好不好？」
「好～」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是早點睡你的吧，明天好天氣，夜裡要出海的。」
「嗯，馬上就睡。」
林秀清也先把孩子抱出去看電視，不然在的話，他也不好睡。
葉耀東夜裡起來的時候，感覺特別的精神奕奕，一起床就覺得神清氣爽。
他覺得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一想到海底的箱子，他整個人就精神百倍，早起的睏倦跟疲憊也無，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出海了。
阿光都能撿到一條大黃魚，沒道理那幾個箱子開不出珍寶，肯定有好東西在等著他。
雖然說拿到後他一時半會也不能變現，但是好歹撿了就是他的啊，看看也高興，不能直接變得富有，好歹精神上也滿足了。
精神層面的滿足更重要。
這都還沒撈上來，也不知道有啥東西，他就已經開始意淫，開始興奮了。
葉父見他一上船，就時不時裂著嘴笑，也不知道幹嘛心情這麼好？
要不是船這會兒已經開出來了，兩張船隔了點距離，並且隨著各自啟動，距離也隔得越來越寬，他肯定得問兩句。
葉耀東都已經打算好了，跟昨天一樣，吃完午飯就交換一下位置，上他爹那條船，在正午太陽大的時候下水，光線也強。
兩條船都往同樣的方向開，一前一後，互相照應，一塊並肩作戰。
只是讓父子倆沒想到的是，離他們拖網的那片海域沒隔多遠的距離，他們竟然受到了針魚的襲擊！
葉耀東的船艙邊上掛了一個小燈泡，橘黃色的光亮吸引了正好路過的針魚，這些針魚真的跟暴雨梨花針一樣，直接就往船上沖。
他原本坐在小凳子上，背靠著小船艙，無聊的吹海風，就看跟前下餃子似的，突然間從半空中掉了好多條針魚下來，砸的甲板啪嗒啪嗒響。
唬得他屁股往後挪，前面兩個小凳子的腳都立了起來，讓他整個背都貼在船艙上。
「臥槽啥東西？針魚？」
咣當一聲凳子直接倒了，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前腳邊空地正好又掉了一條針魚，嚇得他立即將腳縮了回去，然後瞬間站了起來，趕緊往邊上挪。
這踏馬的，給扎一下可不得了。
晦氣，怎麼又遇上了這魚，怎麼還在這一片沒有走？
大表哥正開著船也驚了一下，轉頭看到船上不停的有魚跳上來，連忙停止前進，這魚突然跟下餃子似的跳進來，這不跟白撿嗎？
他還驚喜的瞪大了眼睛，高興不已。
但是等他仔細看了一下是針魚後，他一下子就高興不起來了，東子昨天船上有400多斤的針魚，昨晚還跟他們說過來路。
還好沒扎到人啊，這要是坐在那裡直接跳上來往人身上扎一下，那可不得了。
葉耀東在船停止前行後，往他大表哥那裡看去，順便也走過去，那邊看著安全一點，頭燈照得遠，沒有照到跟前，不至於衝過來。
「東子，這些魚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間全部都跳上船了？」
「這種魚趨光，我前面順手把燈泡掛得太外面了，這些魚應該是被光亮吸引的，所以全部都往船上跳。」
「人沒事就好，剛剛還以為是什麼魚，還高興了一下，那就先停一會兒，看看能吸引多少，跳上來多少，也是白撿的。」
在兩人說話間，往漁船上面跳的針魚一直都沒有減少，並且船體也被針魚扎的發出嘚嘚嘚的響，不知道的還以為海上也有啄木鳥。
還好，這船是鐵皮的，以這魚的衝擊力也扎不透。
葉父的那條船一直遙遙領先，但是開出去一小段後，發現他們的船停在原地，連忙調頭回來查看。
他還以為是出啥故障了，倒是沒想到又是針魚。
相隔了一小段距離，看看不遠處的燈光下，那些魚一直往船上蹦，他也有些傻眼了。
還能這樣捕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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