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說了一句後就站了起來，「你讓阿凡哥分期付款買船，不如先分期付款，把我大哥二哥的錢先還上？」
「也就是我沒被騙錢，不然你上我大哥二哥家試試，讓他們拉拔一下？我兩個嫂子能直接拿掃把把你打出來。」
「什麼如意算盤？還想空手套白狼了？禍害了我兩個哥哥還沒完，大伯母又來拿我當傻子了？」
「本來還想著阿凡哥只是頭腦簡單，被哄去了，也不是他騙錢，老太太也掛在心裡，想著讓我幫忙拉拔一下，我也就應下了。」
「現在看來，大伯母是不滿意阿凡哥打工了，是想讓他自己當船老闆了，那不如你們去別的地方，再給他買一條船好了，最好是多買幾條，也不用幹活了，躺在家裡就好了。」
「我這裡沒有老闆的活，也容不下這麼大的佛，你去看看誰家的廟大。」
這種人還真不值得同情，還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上樑不正下樑歪。
「那是阿宏干，跟阿凡有什麼關係？阿凡也是被哄去……」
「怎麼沒關係？他不是跟著去掙錢了，兩個不是一夥的？不然怎麼會被判刑？那欠的外債，幫忙承擔一點不是也應該的嗎？」林秀清也忍不住出聲。
葉母也生氣，「你們這欠的錢都還沒還上，就又上門來打算起我家的船，哪來的臉？我也忘記了，我應該叫我家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也過來，讓你寫兩張欠條給她們，這兒子還不上，你們當爹娘的幫忙還，也應該的吧？」
「啊！」葉大伯母瞪大了眼睛，「阿宏弄走的錢，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還？」
葉母反瞪回去，「你生的兒子，你不得兜著？更何況你這麼會打算，你就幫他打算打算什麼時候把錢還了，誰家錢是天上掉下來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也別走，我去把我兩個兒媳婦叫過來，什麼時候還錢，先說個清楚。」
說著，說著葉母就往外走，葉大伯母想拉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哎…有話好說，我也是過來商量的，再說也不是我欠錢……我們兩個老的已經夠可憐了，哪來的錢？」
老太太也心情憋悶，生氣的說：「可憐也是你們沒把兒子教好，害兩個兒子毀了一輩子，都怪你們。」
「早知道你這麼會打算，我也不用操這個心了。誰的兒子，誰操心，我就當個耳聾眼瞎的就好了，省的好心辦壞事，還連累別人。」
「東子，你還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人啊，一點都不知足，咱們好心也容易辦壞事，人家主意大的很，擋人家的發財路就不好了。人都還沒出來，老娘這能幫忙張羅好一切，哪裡輪得到我們？」
老太太說完也站起來趕人了，拿著拐杖揮了兩下。
「去去去，我們滿足不了你的要求，這裡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還是上別人家去吧。」
葉大伯母望望門口又看看屋裡頭，想解釋幾句，卻又怕被人堵著在家裡頭要錢，可別好處沒看到，還要一把年紀了替兒子還錢。
不甘心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趕緊往屋外頭走，可是腿腳卻邁的不夠快，也有可能是葉大嫂，葉二嫂反應比較快。
她們跟葉母直接將人堵在家門口，三人圍著一個在那裡嘰嘰喳喳，就數葉母的聲音最大了。
「你們能惦記著跟東子買船，那肯定要有錢，先拿一點還了……」
「親戚怎麼了，親戚就可以騙我們的錢，都不用還了？還想著上門再騙一條船了？原本還瞅著你們一把年紀了，還挺可憐的，還要被兒子連累，現在看著哪裡可憐了，我兒子才可憐。」
「一人被騙了1000塊後，老三也被人盯上了，還想著騙他的船，看我家好欺負的？都盯上我們了，還親戚，還一家人，你們就是這樣拿我們當一家人……我可消受不起……」
「有錢怎麼了？有錢就活該被騙啊，我們賺了你的錢嗎？」
屋裡的人也通通都出來，看到她們四個在門口拉拉扯扯，這女人還是得女人來比較好解決。
他家的三個女人對著葉大伯母邊拉著邊嚷嚷，而葉大伯母邊走邊甩胳膊，四人就這樣挪動著一點點往大路上走。
然後不一會兒，葉大伯母推了她們一把，趕緊跑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惡人就得有惡人磨，不然你大伯母拉著你一起掉眼淚的哭訴，你趕都不好趕，趕了說你沒人情味，又沒欠你錢，還會說你發達了，連親戚都不認。」
「原本說著說著還挺可憐的，一把年紀的，卻竟然還打著這個歪主意，太可恨了，你大伯看著還好，你大伯母太壞了，兒子都是被她給教壞了。」
「可憐你兩個堂哥攤上這樣的母親，兩個都進牢里了。這娶媳婦就得娶個好的，還好你媳婦是個好的，你娘嘴巴壞了點，也還拎得起，不然你可咋整啊……」
老太太站在門口絮絮叨叨的，也沒指望有人接她的話。
林秀清抱著孩子說道：「娘比大伯母二伯母好太多了，大伯母太會想太會打算，難怪阿宏哥也那麼會琢磨。」
「這都是當娘的沒教好！」
老太太這下子是徹底認定了，都是葉大伯母的錯，啥不好的，都往她腦袋上扣。
葉母把人趕跑後，原本打算也回到院子，卻被附近看熱鬧的鄰居拉住了。
都是左右鄰居，誰家一點事，只要在門口稍微大點聲，誰還能不知道？
葉母才不會替人遮掩，嘴裡沒好話的嚷嚷，還揮著手，唾沫橫飛，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對方有多不要臉。
一五一十的把房屋裡發生的事拉出來說，一點都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覺悟。
「你們評評理，什麼東西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臉多大？張張嘴就想要一條船，說什麼一個月還一點，還她個鬼，就她會算，別人都是傻子。」
「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拉的什麼屎，下午拉著我一通說話，還不讓我走，話里話外就說我們有錢，借她點錢度過難關，沒想到傍晚就過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張嘴就說要東子一條船。」
「她怎麼不眼睛一閉，做夢還來的更快一點？我家老大老二還被她兒子騙錢了，這麼快轉頭就忘了。」
「欠別人的永遠都不會去記，別人有什麼就眼紅，就想著上門算計，我可不得把兩個兒媳婦叫出來提醒她一下，還欠著我們家錢，看她以後還敢上我家來不？」
「又不是欠她的？」
「我們也不是說不念親戚情分，想著她家老二也是被老大給坑了。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還擔心孫子從裡頭放出來後，生活成問題，前兩天也一直惦記著在念叨，東子都不知道多孝順，直接說等放出來了，去我們家船上幹活。」
「大家給說說，我家東子是不是該做的都做了？也是兄弟，他也想著幫一下忙，誰知道人家心那麼大。」
「這直接張口算計我們一條船，這樣的親戚，我們哪敢幫啊，哪有本事幫，可不要幫出仇來。」
「虧我剛剛還心軟，覺得她一把年紀了，也挺可憐的。這人就不能太好心了，也怪我們家的人平常都太好說話了，給人家順杆子往上爬。」
「從老到小，從上到下，就是太好心了，才讓人家盯上了……」
葉母唾沫橫飛，手也跟著比畫，說的不知道有多激動，噼里啪啦的也不帶停頓，氣都不用喘兩口。
葉耀東他們在門口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哭笑不得，他娘說的從老到小，從上到下，估計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吧？
葉父聽著她的大嗓門，嫌棄的道：「有什麼好講的，在門口跟別人講那麼多，東拉西扯更沒完沒了，一天到晚的嘴巴就沒停，也不知道渴不渴，什麼話那麼多……」
「有什麼不能說的？人家打我們主意也是事實，又不是我們被人講究。」
雖然他娘愛講了一點，但是她也沒講錯。
剛剛門口那一通拉扯，估計他大伯母應該也不敢再上門算計了，心累，還真的挺敢想，上輩子抖的跟只花公雞似的，他娘也是酸溜溜的天天在背後說。
這輩子他娘倒是不用酸溜溜了，還能光明正大的吐槽嫌棄趕人了。
「好了，這一局我娘勝利，又能清靜一陣子了。等天亮了，我娘再去村子裡溜達幾圈，估計也不會有人眼紅再上咱們家借錢，借船啊幹嘛的了。」
還好，他這邊也就幾個親戚不省心了一點，阿清家親戚不在周圍一帶，消息沒那麼靈通，也打不上他們家的主意，挺好的。
葉耀東伸了伸懶腰，然後搭著老太太的肩膀將她往屋裡推。
「也不用覺得生氣，鬱悶，傷心難過什麼的，他們的路可比你長，你操心他們有什麼用？愛怎麼怎麼的，你還能管他們一輩子啊？管好自己就好了，等人放出來都下個月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打算自己的事。」
「唉，一把年紀了，沒有一個省心的，現在日子多好過啊……」
「以後會更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