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呲著牙，咧著嘴，縮著脖子挨揍。

  「吃都吃了，你剛不也覺得很q彈很好吃？」

  林秀清狠狠的掐著他腰上的軟肉，90度擰了一下，「你不是跟我說幾塊錢嗎？我的天，十幾塊啊，你怎麼捨得？這一口就要好幾毛了……」

  「嘶～這不是想著你應該沒吃過，讓你嘗一嘗，不然我幹嘛那麼辛苦冒險。」

  他邊說著話，邊拍掉她的手，揉著被掐疼的肉，又看向吃著津津有味的兩個兒子，「好吃吧，兒子？」

  「嗯嗯，好吃，我明天還要吃！」

  林秀清心塞，這麼貴，當然好吃了，「一個個多少都吃不夠……」

  「吃都吃了，這有啥，反正也沒少抓，沒稱進去的都不算虧，吃到肚子裡的才是自己的。」

  「天天都這些歪理。」

  「這怎麼叫歪理？我都是為了你們，不然我天天躺家裡挺屍不是更舒坦。」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爭辯了，吃都吃了。

  葉耀東累了一整天，見她進屋，也跟著進屋躺下，正當他閉上眼睛，打算眯一會兒的時候，就聽到堂屋外頭有人在叫阿清。

  夫妻倆瞬間警覺的看向門口，葉耀東也彈坐起來打算去堂屋看看，估計是葉成湖去開門，把人放進來的。

  只是還不等他出去，不速之客已經站在他敞開的房門口，往裡張望著喊人。

  「阿清……啊……」

  來人話剛喊了一半，就驚訝的看著林秀清高聳的肚子。

  葉耀東心想壞了，他想著阿清收好單子就會出去收拾桌子，也就沒有順手關門了。

  這時要擋在她身前也來不及了……

  他直接站到來人跟前，「大舅媽怎麼有空過來？」

  大舅媽閃爍著眼神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笑著道：「哦…是這樣的，我正在做會，想來問問你們要不要加一名，剛從你你大哥二哥那邊過來，他們都說要加一名。」

  他們當地有集會的習慣，各個村都有許多人加會，有的還不止加一名兩名。

  每月固定一個日期標會，會頭第一個收錢，不需要標。

  次月會腳才開始標會，暗標，價高者得。

  葉耀東一聽做會就皺起眉頭，這個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非法集資。

  但是真缺錢了，加一名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標回來，也能讓手頭寬鬆一點，也省得拉下臉跟別人到處借。

  就是有風險，萬一會頭跑了，你就白交幾個月了。

  他現在又不缺錢，幹嘛要冒這個風險？

  萬一真缺錢了，肯定也是缺大筆的錢，那一點會錢也是杯水車薪。

  前世聽過太多的會頭捲款跑路了，他果斷搖頭拒絕。

  「不做，你去問別人吧。」

  「啊？你別急著拒絕啊，先聽我把話說完。這個會，錢也不多，每個月就十塊錢，我打算做50名，你們等有需要的時候標一下就500塊了。」

  「要是不差錢的話，做一名放在那裡，也能存利息，很划算的，你反正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加一名會，生利息。」

  「那要四年多才能滿，時間太久了，太麻煩了，不做。」

  那點利息吸引不了他，一般都是沒錢人才會去做會。

  比如說，約定好多少個人做一個會，比如30個人，每月1000塊，5號標會。

  那就5號當天，會頭去30個人家裡把每人1000收到手裡，當天有需要的人去會頭家裡標。

  小紙條寫個數字，價高的當月會錢歸那個人。

  標去的人要是300標的，那麼，他下個月會錢就要出1300。

  接下去每個月的會錢就是1300，沒有標的人會錢基數還是1000。越後面標的人，得的錢越多。

  「你麻煩什麼，每個月到時間了，我過來收一下會錢就是了，一個月十塊錢不多的……」

  葉耀東打斷她的勸說，「不做，你去問問別人吧。」

  錢確實不多，但是麻煩，時間又久。

  「我是你舅媽，還信不過我嗎？」

  「我是不想做，怕麻煩。」

  「那…那好吧…」

  大舅媽無功而返，離去前還伸著腦袋看了一眼屋內，奈何葉耀東站在房門口，遮擋的嚴嚴實實。

  等人一出去後，他立馬將大門反鎖，並且轉頭瞪向正在磨蹭著吃飯的倆兒子。

  「誰給開門的？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要隨便給人開門。」

  「可是，那是舅婆啊……」

  「祖宗都不行！白交代你們了，以後聽到誰敲門都不准開門。」

  「哦，是因為娘的大肚子嗎？」葉成湖6歲了，隱約知道一點。

  「對，你們娘要給你們生妹妹了，在生下來前不能被人發現。」

  「哦，為什麼不能被人發現？」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跟你們說不要開門，要記住。」

  「哦。」

  他揉了揉太陽穴，真是夠煩惱的，眼瞅著已經熬過了上輩子出事的時間，都快9個月了，再堅持堅持就能生了，可別出啥意外。

  林秀清撫摸著肚子，也有些憂心忡忡，「舅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有啥事。」

  「希望吧。」

  這時，屋外頭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葉耀東推開窗一看，明天又出不了海了。

  最近經常這樣，干一天歇幾天，還好今天也算大賺了一筆，抵別人出海好幾天了。

  「下雨了，正好又能在家陪你們。別擔心，堅持就是勝利，就是你這肚子好像有點大啊。」

  「你也這麼覺得嗎？我也覺得，尤其是這一兩個月，跟吹氣一樣。冬天衣服穿的多，不明顯，這春天衣服穿薄了，看著肚子就有點大的嚇人。我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坐灶膛前燒火都差點坐不下去。」

  「可能是我天天啥好貨都留回來，你吃的太好了，肚子長太大了？」

  「是這樣嗎？」

  「嗯，我看村裡面的那些孕婦，臉色蠟黃，滿臉菜色，哪有你看著這麼紅潤健康。」

  林秀清摸摸自己的臉，確實！

  每天早上洗臉梳頭的時候，她都能看到自己臉龐一天比一天圓，還紅撲撲的。

  「你還是別再留好東西了，這肚子萬一太大了，不好生。」

  「這樣的？」

  「嗯。」

  葉耀東點點頭，確實肚子有點大，反正該吃的也吃了，該補的也補過了，接下來就收著點吧。

  下雨了，一家子吃完飯就早早的上了床。

  葉成湖跟葉成洋也習慣性的一上床就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的圍著林秀清。

  在她把衣服撩起來，想看看肚子的時候，兩個都好奇的伸著手貼上來。

  正好肚子在這時動彈了一下，鼓起了一塊小包，踢到葉成湖的手了，驚的他興奮的叫嚷，「啊，她會動！妹妹動了？」

  這時葉成洋撫摸著另外一邊也動了一下，「啊啊啊，動了動了……」

  「我看到一隻小腳印了……」

  葉耀東聽到他們興奮的叫喊，也圍了上去，「小腳印？還能看到小腳印？去去去……走開……讓我看看。」

  「不要，我還沒玩夠，她一直在踢我的手。」

  「好好玩……」

  林秀清微笑著看著圍著她身前的三個男人，「都各就各位了，老大躺小床去。」

  「再玩一會兒……」

  「你們覺得是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

  「弟弟！」

  「是妹妹！」葉成湖橫眉怒視著葉成洋。

  葉成洋也不甘示弱著梗著脖子，「是弟弟！」

  「爹說是妹妹！」

  「是弟弟！」

  「是妹妹…」

  「是弟弟……」

  無限循環……

  林秀清的笑臉瞬間拉垮了，「完了……人家說小孩子眼睛亮，能看到是弟弟還是妹妹？說的話可准了，不會又是兒子吧？」

  「老大不是說是妹妹？」

  「可是洋洋說是弟弟！他比較小，眼睛比較亮，說的比較准！」

  「啊？」

  葉耀東聞言也瞬間皺起眉頭，兒子夠多了啊。

  看著兩個還在那裡爭吵，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別吵了，都給我睡覺了，煩死了，天天吵個沒完，每天睡覺都要吵，什麼話這麼多。」

  兩個瞬間安靜了，感覺他們爹翻臉比翻書還快。

  「葉成湖滾去你的小床睡覺。」

  「哦……」葉成湖小眼神鄙視的看了他爹一眼，然後才爬下床，去到自己的小床上躺著。

  年後因為林秀清肚子大了，兩個睡覺又不安分，他就被趕去一個人睡小床了。

  葉耀東看著幸災樂禍在做鬼臉的小兒子，也瞪了他一眼，「你也快給我睡覺，不然就跟你哥哥一起去睡小床！」

  葉成洋瞬間乖覺的往角落裡躺，然後拉過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只是小眼睛還瞪著老大，在那裡轉悠著。

  「兒子就兒子吧，這生男生女也不是能控制的，命中注定也沒辦法，你別遷怒他們。」

  「沒遷怒，就覺得頭大，吵得我腦殼痛，睡覺睡覺。」

  上輩子聽說是個女兒的，他覺得應該差不離。

  「原來爹想要妹妹，那你應該罵洋洋才對，我說了是妹妹。」

  「你想引戰是吧？焉壞焉壞的，睡你的覺。」林秀清笑罵了他一句，順手把燈關了。

  「娘，是弟弟！」

  「睡你的覺，囉嗦！」

  葉成洋聽到他爹嫌棄的話，瞬間就將腦袋縮進了被窩裡。

  「包緊一點，等會放個屁給你吃。」

  他又趕緊將腦袋鑽出來……

  林秀清笑著拍了一下葉耀東，「你別逗他，快睡你的覺，夜裡出去到現在，不累啊？」

  「累，還好下雨了……」

  就在這時，葉耀東感覺一個小屁股挪了過來，貼著他身體，然後一聲震天響……

  「臥槽，葉成洋你屁股要給我打爛掉……」

  葉成洋哈哈笑的迅速的從被窩裡鑽出來，往另一頭爬過去……

  「太過徳了……」

  葉耀東黑著臉，抖著被子扇了好幾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