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漂動的漁船

  張老闆走了後，大家又把船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該出海的出海，該回家的回家。

  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往家裡走。

  碼頭上的人自動繞道，並且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指指點點，繼續講著剛剛放生的事。

  大家回去後，休息的休息，做飯的做飯。

  葉耀東趁著飯前跟他爹聊了一會兒最近的收益，兩人一起把帳都對了一遍，數錢數到手軟。

  又合計了一下，等吃完午飯，睡一覺起來一起去再匯1萬塊錢回去。

  他也不敢一次性多匯錢，也不敢匯的太頻繁，擔心林秀清去取不安全，1萬塊好大一包了，而且次數多了大概也會遭到盤問。

  所以只能偶爾匯款個一萬，剩下的先在手裡先收著。

  葉父也跟他說了一下，前段時間去俗人那裡拿了10把槍，配了彈藥，只收了5000塊，並且還讓他一個禮拜後再去拿10把。

  算一算，差不多也快到時間了。

  葉耀東高興了一下，就想著明天上門去聊聊，問候兩句，沒想到能這麼給力，原本他以為頂著天的也就能拿十把，沒想到過幾天還能拿。

  之前人在海上沒辦法，現在回來了肯定得感謝一下，反正張老闆不也邀請他了？

  正好拎點禮物上門去拜訪一下。

  有20把的話，到時候人手配備一把，安全係數大大增加，繼續留在這裡大掙錢的底氣跟保障也有了。

  他不知道俗人住在哪裡，幾次的偶爾碰面也是在廠里，所以次日，他直接拎著菸酒也去廠里找人了。

  當然了，他拎的肯定不是之前人家送的，而是自己出去重新買的酒，跟家裡帶出來的兩條進口煙。

  廠子裡的門衛對他也很熟悉了，看到他，直接對他說張仁俗早上有過來，而且還交代過，他來了直接領他去會客室。

  葉耀東呵笑了一聲後，朝著門衛指的方向走。

  會客室的門是開著的，裡面沒人，他也隨意的找了張木頭椅子坐下，門衛肯定會去把張仁俗找過來的。

  他左敲敲，右看看，心想著，等回去後，他也得在廠子裡搞這麼一個會客室，也不用弄沙發，就一套紅木椅子，再整一套茶具就行了。

  正當他摸著凳子的時候，張仁俗從外面進來了。

  「我就猜你今天會過來。」

  「你大伯說的啊？」

  「是啊，他昨天回來提了一句，說昨天在碼頭上見到你了，還誇了你好幾句，邀請你過來。我就想著，你今天回來了，應該今早會過來。」

  張仁俗坐下後，就拎起旁邊的熱水瓶泡茶。

  「還有10把槍也到手了，等會給你帶回去。」

  「謝謝啊，沒有你，我人生地不熟的也搞不來。」葉耀東邊說邊掏出背包里提前準備的錢，推給他。

  但是張仁俗卻又推了回來，「這10把槍就當送給你了，因為前幾天的那番話，我大伯找政府又拿下了兩大塊地，大概還會再繼續拿地。」

  葉耀東看了一眼跟前的錢，沒有去動，「你沒買？」

  「呵呵，也買了幾個魚市大街上的破屋子。」

  「交易市場有搞嗎？」

  「有提，說是今年以來已經有那個打算，只是還在規劃當中，大概會適當的推進，但是規劃在哪裡不清楚。」

  葉耀東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魚市大街啊！」

  「你這麼確定啊？我們本地的都不敢確定。」

  「憑我的聰明頭腦猜的。」

  「反正也不會虧，等著看吧，這種規劃不是幾天幾個月能搞定的，但是碼頭外面那麼混亂，交易的地方都是自發形成，長期那樣也不行，肯定得規劃。」

  「對沒錯。」

  張仁俗笑笑，「聽說你有二十幾條大船，手裡幾百號船工都在這裡？」

  「大大小小的船合起來差不多吧。」

  「還是溫市的漁業協會會長？怎麼不是你們當地的？」

  「當地也是啊，不過就是個虛名。說有用麼，也沒用；說沒用吧，那也有點用，能裝個逼。」

  「挺厲害了，我大伯說早知道你是別的市的漁業會長，那前幾天就該拿這個名頭出來說說，說是別的市的漁業協會會長建議，可能還會推進點進度。昨天下午，他們華僑跟當地的商人開了一個小會，也打算出資贊助交易市場的完善，說到底，政府也是在那裡叫窮，等著人掏錢。」

  葉耀東尬笑，「只是名譽副會長。」

  「那也夠用了，社會名頭也重要的，就是你這個歲數太年輕了，人家一看你，都得說你招搖撞騙。」

  「可不是嗎，所有人都以貌取人，非得四五十歲，人家才看你會覺得可靠，不然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說完他又道：「話說碼頭長期收停泊費，政府怎麼可能窮？」

  「年年捐款，年年沒錢，政府大樓要蓋，港口要修，堤壩要蓋，道路要修，哪哪都要錢的……」

  這倒也是……

  他們倆人沒聊一會兒，張老闆就來了，並且還有他幾個兒子也好奇的來瞧。

  葉耀東又客氣的寒暄了一下，坐在那裡聊了好一會兒，又給人家上了一堂課，畫了一下這個市場的大餅，暢聊了一下當地未來的繁華漁業，還有未來可能達到的經濟與地位高度。

  其實也都是他上輩子道聽途說，跟自己上輩子的認知，說的有些模糊跟籠統，但也比較符合時代的目光。

  他說的這些推敲一下，都是可以預見的，不是信口開河。

  愉快的聊了一上午後，走之前葉耀東又把買槍的錢推了回去，只說了一碼歸一碼，買東西付錢，天經地義。

  若是覺得他說的話中聽，講的不算廢話，到時候市場打算建的話，提前給他吱個聲，他也去買幾個攤位或者商鋪。

  個人的一些土地房屋他不敢買賣，人又不在當地，那些老破屋子隨時都可能被人占了。

  土地給人家偷著種著，種久了那也就變成人家的了，說都說不清，拿出交易合同證明啥的都是不頂用的。

  但是官方的市場攤位店鋪還是可以的，有官方統籌管理的人，不怕被占了。

  他聊那些也是想賣份人情，到時候有發財的事也能讓他占一個小坑。

  他的現金太多了，現在再也沒有比買房買鋪買地更靠譜的事了。

  而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人，也只能靠本地大佬罩著，或者有官方保障，不然買了也是打水漂。

  現在只要靠譜能買，買多少店鋪，多少土地跟房子都不嫌多，分散也不怕，等以後交通發達了，天南地北的買，那都不算事。

  而他們現在都知道他的大概底細，張仁俗也去過他家那市裡的廠房，手裡有船，有人又有廠，已經跟他們處於同等地位了。

  有錢有資本講的話才有人聽。

  更何況，現在他們也知道他有官方授予的副會長名頭，雖然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但是社會地位還是有的。

  起碼講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更能讓人聽得進去，天然的有加成。

  不然一個平頭百姓跟你吹牛逼吹一堆，如果有道理的話，雖然會在心裡過一道，但是誰跟你客氣，根本就不是同等地位，大部分聽都不會聽你說。

  5000塊錢，貨銀兩訖，那還有一個人情在，以後用在市場那才叫賺大了。

  他現在真不差5000塊。

  葉耀東拿著麻袋扛著槍，裡頭還裝著一堆的稻草，防止形狀突出讓人猜出來裝這是什麼，引起騷擾。

  他邊走邊想，有了這些後，別人不知道如何，他家的工人大概安全感滿滿了，賺到過年不成問題，也有保障了。

  去打鐵鋪預訂的刀子，他爹前兩天也拿回來了，算是雙倍保障了。

  等他拿回去，工人們眼睛都亮了。

  「可以做到人手一把了，這下不用怕有不長眼的了。」

  「哈哈，那得待到過年多賺一點……」

  「終於不用提心弔膽了。」

  「還是跟著阿東強，起碼這安全看著是有保障多了……」

  葉耀東等他們看完後，重新又將這些東西收起來。

  給他們瞧一眼是為了給他們安全感，讓他們能安心給他幹活。

  但是東西得放他跟他爹手裡收起來，不可能放他們手裡。

  他把數量重新分配好，要帶到船上的重新揀了幾把，等後天休息夠了，才又繼續出海，他爹就在家裡。

  只是當他開著漁船行駛出港口沒多遠的時候，卻看到前方飄來了一條大型漁船，看著有四五十米的樣子。

  讓他覺得驚訝的是，那條漁船根本就沒有啟動，而是隨風浪飄動，並且漂動的位置，還阻擋了他原本的航線，讓他只能操控偏移一下。

  「我操……」

  「快靠岸了，等停泊安排也不能不管船啊……」

  他罵了兩句後，也才注意到了這條船好像有點不同尋常。

  這個港口四五十米的船也不少見，也有很多以前漁業大隊的漁船，還有一些漁業公司的大船。

  他現在看了並不會多看幾眼，也並不會好奇，即使這條船的甲板上面遮蓋了一大片的尼龍袋，那他也只以為那是運輸的貨船。

  但是這麼大的漁船已經到港口了，居然隨波逐流，那就有些異常了。

  葉耀東心裡有了點疑問，也好奇的一直盯著看。

  剛駛離岸邊，漁船本身行駛的速度還不快。

  他看著這條漁船，總感覺有點問題。

  想了一小會兒，看到這條漁船還在隨風浪往港口裡飄，並沒有因為差點撞上他而有所停止，他才反應過來，是因為船上沒人，駕駛艙也沒人。

  只有船上一個人都沒有才會這樣飄著，而且還差點撞上他的船。

  若是他沒有偏離位置，那是實實在在的撞上了。

  原想著可能人是在船艙裡頭休息，因為快靠岸了，所以也才沒操控。

  現在想了一下，完全是因為船上沒人才會這樣。

  而甲板上的船工們已經在罵那條船傻逼了，差點撞上他們。

  以往這種漁船相撞的情況，也是有頻繁發生，大家都沒有多想。

  可是當葉耀東調轉船頭返回的時候，大家都懵逼了。

  「怎麼掉頭了？」

  「阿東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掉頭了？」

  「啊臥槽，撞上了……」

  「撞上了！！！」

  船工們原本還驚訝葉耀東怎麼突然間還掉轉船頭，還以為有東西落下。

  轉頭一看，那條四五十米的大船撞上了另外一條30多米的船。

  並且還連環撞，邊上還有另外一條同時要駛離港口的40多米的漁船，三條船接連相撞。

  好在周圍的漁船並不集中，大船一般不輕易靠岸，其他小船的停靠點不在這一片，不然的話，出港的漁船更密集。

  葉耀東也驚訝了，他稍微靠近了一點後停下了船，也下來甲板上瞧。

  「這下有好戲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那條漁船有病吧？差點撞上我們，還好我們避開了，但是竟然還一連撞了兩條。」

  「這踏馬的，這麼寬的海面……」

  葉耀東說道：「那條船上沒人，沒人掌控，所以才只能隨風浪飄著。」

  「啊！」

  「船上沒人？什麼意思……」

  「船上怎麼會沒人？」

  「幽靈船？？」

  「臥槽，大白天的你別嚇人……」

  「我還以為這條漁船是快要靠岸了，所以才熄火，等著碼頭的接引漁船，沒有多想怎麼沒有下錨……」

  葉耀東說道：「想太多了，哪來的幽靈船，所謂的幽靈船也只是船上的人員失事，漁船沒人掌控，所以才會在海上漂著，看著嚇人。」

  「那沒人的漁船就是幽靈船……」

  他又說道：「這條是貨船，大概真的是人員失事，甲板上都還有貨呢，而且船看著也不會舊，不像漂了很久的樣子，還有尼龍袋罩著，大概是隨著最近幾天的風向，慢慢的漂了進來。」

  「那也太巧了吧……」

  「巧什麼，這周圍一帶是群島，風向沒變的話，不是飄在這裡，也是飄在其他碼頭。」

  「那只能算那兩條漁船倒霉了，誰讓碰上無主的貨船，罵都沒勁。」

  「還好我們躲得快。」

  「管理船來了……」

  周圍此時也圍了好幾條看熱鬧的漁船，都是正準備出海的，一時倒是也不急了。

  葉耀東也不急，既然是無主船，那應該直接會被碼頭扣下來了，被撞的兩條船找不著人賠償，也只能自認倒霉。

  事情不會耽擱太久，也不會耽擱大家出海，他打算看看完。

  他對那條無主的船比較感興趣，當然了，前提得排除不能是幽靈船。

  正當大家圍觀熱鬧的時候，管理船上的幾人爬上了大船查看。

  只見幾人分頭檢查，有去貨倉轉了一圈，也有跑到舵樓上面，也有站在甲板上，查看尼龍袋遮蓋的貨。

  突然，尼龍帶被拉扯的掀開了冰山一角，葉耀東瞪大了眼睛。

  「我操，小汽車！」

  「什麼？小汽車？」

  「我怎麼沒看到？我看舵樓了……」

  「你眼睛被炮打了，紅色的小汽車你沒看見？」

  不止是他們看到了，其他漁船也在驚呼出聲。

  小汽車啊！

  多麼讓人震驚！

  這一堆的貨是小家電，或者是食品菸酒，都不會讓人那麼驚訝。

  檢查的人反應也很快，看到覆蓋著的東西是什麼後，又把袋子蓋上，跟其他人說。

  他們聽不到那邊在講什麼，但是這根本不影響船上大家興奮的議論。

  「這怎麼會有小汽車……」

  「該不會是走私來的吧？」

  「就不能是正當的途徑？比如從滬市運出來的？然後路上出狀況了，所以才飄到這裡？」葉耀東分析的說道。

  「有可能啊！」

  「可是我聽說南邊走私這個好多……」

  「兩碼事，國內也有生產的，這不好說，反正也不用瞎猜，知道這條船是運小汽車的就好了，也不知道有幾輛。」

  「嘖嘖嘖，沒想到運送小汽車的船遭難後還能飄到這裡。」

  「靠，要是我們早點出海，早點遇上，是不是能把這條船扣下來？」

  眾人被這樣一點，瞬間都遺憾了。

  葉耀東也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又鬆了，「想的美，早點出海天都沒亮，到時候遇上了也是幽靈船，能嚇死你。」

  「呵呵，那倒也是。」

  「遇上了我們也不會留意的，無緣無故的，這條船比我們大，沒有特殊情況，誰敢隨便的靠近？就不怕是誘捕？」

  「可惜了，現在都便宜碼頭了，不管是船還是小汽車。」

  他點點頭，不過不是給碼頭撿了大便宜，而是給海警局撿便宜了，肯定得充公。

  但是即使在海上給他發現了，給他認出來了，他也沒轍。

  一條船，4輛小汽車應該有的，他是敢直接開到岸邊，還是敢直接開回家？

  一輛的話還行，4輛的話怎麼說？

  「這船上的小汽車是不是要讓吊機吊上岸啊？」

  「應該會先去通知海警局吧？」

  「我們要在這裡看著，還是先靠岸，還是直接出海啊？」

  葉耀東道：「等他們開船靠岸，我們也跟著回港看看，耽誤個半天一天的也沒事。」

  「太好了，我都還沒見過幾次小汽車。」

  「正好看他們吊小汽車。」

  明天晚上8點前再出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