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衣錦還鄉

  葉耀東一到家，把東西放桌子上就跟大爺一樣的癱坐著，林秀清看了只好先給他打水，讓他洗漱，然後才去生火，打算給他煮點夜宵。

  「什麼事耽擱了？不是說流水席吃三天嗎？那應該也是今天一早開船回來吧，怎麼也不至於三更半夜到吧？」

  「早上就出來回到了省城了，只是大家都沒來過省城，所以就留在省城逛了一上午買買東西。下午我又有事，讓人帶我去塑料廠逛了一下。」

  「塑料廠？」

  「就是做冰袋的袋子廠，那袋子是塑料材質的，讓老海帶我去廠里逛了一下，認認門，等機器到了後到時候再去談談。」

  「那看的怎麼樣？」

  「了解了大概，反正過一兩個月去搬機器的時候，到時候再去聊聊，整幾個樣品回來。」

  「哦。」

  葉耀東想起來又道：「我行李箱裡頭還有紙張，你記得幫我收起來，放到抽屜，這個很重要，不要弄沒了。」

  「寫的什麼？」林秀清手頭切著菜還轉頭問他。

  「電話號碼，很重要的電話號碼。」

  他給她說了一下這些電話號碼都是哪些人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然後又囑咐林秀清，過幾天多訂一些大水缸跟超大木桶，明年他們肯定要開始加大生產發酵，得提前做好準備。

  船的話，反正陸陸續續都在交貨當中，這些東西訂做的話也需要時間。

  什麼都得有個時間周期，得等一等，他倒是也不急在一時，也得自己原材料數量上來再說。

  這些號碼可以先留起來，若真的派不上用場也沒有損失。

  老太太聽到屋外頭的動靜也知道是他回來了，披上外衣出來瞧了一下，關心的說了兩句，看兩口子在那裡說話，她也就先回屋。

  葉耀東等吃完夜宵也回屋去，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林秀清已經收拾好了。

  次日一早，他才從昨天買回來的那些書籍里，把字帖挑出來。

  葉成湖正在吃早飯，看著熟悉的字帖，眼睛都瞪大了，立即跳起來。

  「我不要！」

  葉耀東瞥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誰要給你？一點用都沒有，讓你多寫幾個字跟要了你老命一樣，之前給你的字帖，每天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完成。」

  葉成湖長舒了一口氣，不是給他的就好。

  他什麼都想要，就是不想要字帖。

  「爹，你怎麼越買越多啊？這個不是給我的，那是要給誰的？」

  「你很想要？」

  他立即將頭搖成波浪鼓，「不要。」

  「那你問個屁。」

  「好奇麼，是不是給其他的哥哥姐姐，多給他們一點。」

  葉耀東拿起自己挑出來的字帖，捲起來，敲了他腦袋一下，「沒出息，這是你爹留給自己寫的。」

  葉成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大人還要寫字。」

  「當然了，你爹現在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可以不會寫字？剛好咱倆一個水平，到時候比比看，你要是比我差，你就死定了。」

  葉成湖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趕緊低頭吃自己的飯。

  林秀清也有些驚訝，「你這些是要留給自己的？我以為你是都要給我大侄女。」

  「一半給她，一半給我，反正家裡頭也沒有能讀書的，給他們都還浪費東西。」

  「你練這個幹嘛？」

  「不是說了嗎？老子現在好歹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說出去不會寫字，那不是給人家笑話嗎？我先練一練這個，寫順手一點，以後就再好好練自己的簽名。」

  林秀清無語了，竟然想的這麼遠。

  「不是可以刻私章，練什麼簽名？」

  「那不一樣，你不懂。」

  說她不懂就不懂，反正她也沒想懂。

  「爹這兩天有沒有打電話過來說打火機賣的怎麼樣？」

  「沒有呢，你等會去給他打個電話唄。」

  「好。」

  順便他也得給方經福打個電話讓他不要老是生產單一品種的，最好搞一些花樣出來，除了顏色、花紋形狀也可以多試一試，儘量做的精美一點，這樣品種還能多樣一點。

  不過小作坊才剛起步，可以請人畫花樣研究，但是還是得先以量取勝。

  一口不能吃成一個胖子，但是可以先提出來，有這個方向可以發展。

  葉耀東吃完早飯後馬不停蹄的又去打電話，也跟他老丈人了解了一下打火機的情況，銷售情況良好，有小販批發幾個，也有之前來過的那人又批了2000個，一下子又銷了一個。

  林父還想著等下次周老闆要魚乾貨的時候，再推銷一下，估計要不了一個月就能賣了。

  他讓葉耀東再去訂一批貨，最好下個月初就能補充過來，這樣也能銜接上，不至於斷貨。

  葉耀東算了一下，今天農曆初七，公曆18號，離下月初還有12天，他先試著聯繫一下方經福。

  不過方經福一口就拒絕了，說做不出來，只因為他要1萬個。

  所以後面談著，等下個月5號才能再勉強給5000個，他也只得答應。

  打完電話出來，他還跟村委會的老頭子們坐著聊了一會兒天。

  才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天，趁著颱風過去，已經下好苗了，就等長一點再分苗夾苗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當他回家的時候，卻意外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陳威跟耗子兩人一人拎了一個密碼箱，一個穿西裝打領帶，一個穿著背帶褲帶著蛤蟆鏡，腳下都是擦的蹭亮的皮鞋，走起路來昂首挺胸。

  看到村民們都還主動笑著打招呼。

  「林七叔扛著鋤頭哪來啊……呵呵……剛回來……」

  「春花嬸削土豆啊，要做午飯了？」

  「阿明怎麼沒出海乾活啊……」

  ……

  「哎喲，看你們這一身的行頭，發大財了？」

  「你們出去賺大錢回來了啊？賺了多少錢啊？」

  「哎喲，你這身上這西裝不便宜吧，看著真精神啊，賺了多少錢？」

  ……

  葉耀東從小路里走出來，正好看到距離他七八米處的兩人，正站立著跟周圍人說話。

  他好奇的聽了兩句，看著不遠處的村中心小賣部，就往那邊走。

  這可是村子裡的情報中心，往這一站，村子裡什么小道消息都能知道。

  他邊走邊時不時的回過頭瞧一眼，豎起耳朵聽，然後剛走到小賣部門口，就看著其他人也指著前方人模狗樣的兩個人竊竊私語。

  他好奇的問了一下，「他倆啥時候回來的？」

  邊上一個阿嬸正嗑著瓜子答道：「不知道啊，剛回來吧？這不是剛進村？」

  周圍好事的人可不少，一般人閒著沒事也都喜歡坐店鋪門口閒聊幾句，有的老頭還會打二兩酒，做店鋪里配著花生米跟人閒聊。

  或者在店鋪門口組個局打打牌，正好最近天氣轉涼，卻沒有很冷，也不會很熱，坐門口打牌舒服的很。

  大家也都很好奇的看著前方。

  這個店鋪可是開在村中心，也是進村的必經之路。

  「發大財了？穿著人模狗樣的，你看那頭髮梳的大背頭，看著真精神啊，一看就是當老闆了。」

  「他們這是衣錦還鄉了，看著這模樣，手上還提著密碼箱，派頭十足啊。」

  「嘖嘖嘖……也不知道掙了多少錢，這幅打扮。」

  嗑瓜子的阿嬸道：「你看看人家穿的，阿東啊，你怎麼不穿成那樣？你好歹也是咱們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人物，你看看你穿的，你再看看人家穿的，你說你這衣服怎麼配得上你。」

  「人家才出去多久，就穿了這麼一身回來，你也得穿好一點，你看這都被比下去了。」

  葉耀東懵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備。

  是幹活穿的，灰撲撲的，因為經常在海上幹活，衣服上的柴油黑黑的都還有洗不乾淨，這一片那一片，胳膊肘處因為裂開了還縫了幾針，腳上還穿了個解放鞋。

  「錢掙了也得花啊，趕緊讓你老婆給你倒騰倒騰，你看看人家那模樣，你本來就長得比他們俊多了，你要穿成那樣……哎喲，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得給你迷倒了……」大嬸說到激動的地方還拍了一下手。

  「不是，春華嬸，人家穿人家的，我穿我的，我不跟大家差不多嗎？幹嘛要穿成那樣。」

  「那能一樣嗎？你可是咱們村的活招牌。看他們才出去多久，就一副人模人樣的回來，生怕人不知道他們賺了大錢。你再看看你，賺那麼多錢還穿的跟我們一樣。」

  春華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仿佛自家兒子被別人家兒子比下去了。

  「呵呵，阿東這是低調，沒有忘本，跟大傢伙一樣呢。」

  「是啊，誰比誰高貴了？大家不都一樣，穿啥有什麼區別。」他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這一身，感覺自己穿的沒毛病啊。

  在家裡也沒啥事，他穿那麼好的衣服幹嘛？

  更何況，昨天剛回來，好的衣服已經被阿清拿去洗了，家裡所有的衣服哪一件都沾著柴油。

  對他來說穿什麼都一樣，反正就在村子裡，誰也不知道誰了？大家有的都還打著補丁，有的身上髒髒的，一天來回下地，沒必要來回換衣服，很正常。

  在小賣鋪里的人，有的褲腳都還帶著泥巴的，在村子裡哪有那麼講究。

  其他人也附和著。

  「是啊，在村子裡穿那麼好幹嘛。」

  「阿東啥時候回來的？聽說你們去省城祭祖了，還認祖歸宗了。」

  「對對對，我今早聽說了，聽說你家祖宗顯靈了，子孫後代可出息了，一堆有錢的親戚，全都是華僑。」

  「聽說你們宗祠蓋的跟咱們天后宮一樣大，氣派的很，還三天流水席，都吃什麼啊？是不是都是大魚大肉啊？」

  「我也聽說了，都還舞龍舞獅，唱大戲都還唱7天，還有流水席，聽說都是雞鴨魚肉，你二伯他們都吃胖了一圈，你家的親戚也太有錢了吧？」

  人模狗樣的兩個人一小段路硬是走了十幾分鐘，他也好奇的站著沒動，跟鄉親們閒聊著。

  「有錢的是那些回來的華僑，都是他們贊助的，我們就是去沾了個光，吃了三天的飯，確實蠻爽的，哈哈……」

  「有錢真好，咱們村子怎麼沒有出幾個華僑，擺流水席啊。」

  「別想了，咱們村什么姓的都有，人家那是宗族集中地，都不知道連續多少年，那些華僑回國投資也需要宗族的幫助，不然肯定得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你還不如指望有錢人信媽祖，出錢擺流水席。」

  「那倒是，聽說有灣灣佬來我們這，都被吃窮的走人……」

  「那我們得指望你變得更有錢了，好讓鄉親們吃上流水席，哈哈……」

  葉耀東笑著道：「呵呵，指望我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你們還不如指望那邊兩個老闆，看看他們穿的，再看看我穿的，一看就知道我窮。」

  「哈哈，你窮誰信？」

  正當他們說的熱鬧，笑聲陣陣的時候，前面人模狗樣的兩人也走了過來，笑看著他們。

  「啊，東子在這裡啊？今天沒出海？」

  陳威笑著將墨鏡放到口袋，又掏出一盒乘風，給葉耀東派了根煙，又給其他男的都派了。

  葉耀東當然接過了，不過他沒抽，只是拿在手上。

  「沒出海呢，休息兩天再去。」

  「阿威跟阿浩真掙了大錢了？嘖嘖嘖，都抽乘風了？還給大家分。」

  「這不是明擺著嗎？看他們穿這樣，就知道是掙大錢了。」

  「你們掙了多少錢啊，該不會密碼箱裡面都是錢吧？」

  大家都眼冒金光的看著兩人手上提著密碼箱。

  「哪呢，也沒有掙很多，隨便掙了點。」

  「嘖嘖嘖，肯定掙了大錢了，當上大老闆，以後可別忘了鄉親們啊，到時候鄉親們去投靠你們，你們可得幫忙啊。」

  春華嬸滿臉笑容的說道，並且還伸手去摸摸他們身上的西裝。

  「你們這衣服不便宜吧？這衣服多少錢一件啊？我就沒見過有人穿這麼好過，下鄉的領導都沒有你們穿的好。」

  「是啊，你們都把耗子帶出去發財了，到時候鄉親們去投奔你們，可得幫一把。」

  兩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耗子沉下臉，「東子也沒少掙啊，怎麼也沒見他帶著鄉親們發財。」

  葉耀東原本微笑著的臉也收起來了，本來看著陳威客氣的態度，不打算說啥的，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也相識了幾十年，就打算以前的事都揭過，各走各的路就好。

  反正他們現在也都不在村子裡，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不過，沒等他說話，邊上的春華嬸子就說道：「怎麼沒有？他那作坊可都經常請我們幹活。」

  「拉倒吧，他店鋪給他看門的那幾個小弟可都是別的村的，怎麼沒有見他請咱們村的？胳膊肘都往外拐，好處都給外人了，幫我們村什麼了？」

  這是想著當時已經暴露了，現在那也沒必要虛與委蛇了？

  葉耀東嗤笑，「確實，我一個小蝦米，哪幫得了全村的人，也就一個普通的漁民，能請幾個人幫忙殺魚乾活就不錯了。」

  「那幾個都是幫過我的小子，我才給他們一份工，做人不能忘本啊，也不能忘恩負義。」

  他一臉深意的眼神瞧著他，瞬間耗子臉都黑了。

  其他村民們也幫著說話。

  「就那幾個小子是附近村子的，他的船可都是請的咱們村子裡的人做工，可沒有便宜外人。」

  「是啊，他船也都是租的本村人，咱們村因為給他做工，好多人生活水平都高起來了，頓頓有肉。」

  「阿東良心的很，工資都開得很高，只要給他幹活就沒有不掙錢。」

  「他還帶著村裡的漁船去外省發了大財，這都是他的功勞。」

  「就是啊，他不要的那些小木船也都便宜賣給大家了，瞧咱們村的碼頭，除了小了一點，船可不少，附近哪個村子的碼頭能比得上我們這裡？」

  「鄉親們也沒少沾他的光。」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需要他開口說話，就直接將耗子的話懟了回來。

  葉耀東心裡也老欣慰了。

  一個村子不可能只有心術不正的壞人，大多數還是樸實心正的好人多。

  陳威看著大家都很維護葉耀東，也拉扯了一下又要說話的耗子，笑著說。

  「耗子只是比較關心咱們村，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錢先給鄉親們賺。」

  葉耀東笑著說：「別說我了，看你們這樣子肯定當大老闆了，看我穿的這麼土，你們都穿西裝穿皮鞋，跟大老闆一樣，肯定掙的比我多多了。」

  「對啊，外頭的大老闆都是你們這麼打扮的，看你們這樣子，肯定比阿東賺的多多了。」

  「阿東已經帶著鄉親們掙了好多錢了，你們看著比他還有錢，是不是也得出出力啊？」

  「聽說外頭的老闆掙錢了，都要回鄉辦廠造福鄉里，你們是不是回來辦廠的？」

  「你們辦什麼廠啊，打算招多少人啊？可不能便宜外鄉人啊……」

  「對對對，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你們招工可得優先咱們鄉親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他就說了一句話，鄉親們就非常懂事的接過去了，兩人給鄉親們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

  他們能說他們不是過來辦廠嗎？只是穿的好一點回村風光裝逼？

  這不是自打臉嗎？

  鄉親們已經問到他們要什麼時候辦廠，打算現在就陪他們去村委會了。

  陳威有些頂不住，大家簇擁著他們要往村委會走了，他趕緊解釋。

  「沒有，沒有，大家誤會，我們就只掙了點小錢，挺久沒回來，所以回來看看老婆孩子。」

  「真的假的，我看你們都當老闆了？」

  「沒有沒有……」

  「耗子剛剛不還拿阿東比嗎？還以為你們也是賺了大錢回來，要幫助鄉親們脫貧……」

  「沒，他就是說笑的。」

  春華嬸小聲的說了一句，「聽說他之前還舉報過阿東……」

  雖然說的小聲，但是周圍都是鄉親，大家耳朵都靈的很，也都想起來了，看耗子的眼神瞬間都不對了。

  葉耀東都想給她點個讚，真會助攻。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它會讓人把該忘記的都忘記。

  本來都過去好幾個月，大家被各種八卦沖刷，早就拋諸腦後了，這下子又想起來了。

  「虧的之前還是朋友呢……」

  「是啊，你們兩個之前還都是阿東的朋友啊？」

  「有點小氣了，賺了錢這麼風光的回來，還藏著掖著，還說只是賺了小錢。」

  陳威臉上的笑都掛不住了，轉頭狠狠的瞪著耗子。

  耗子也很鬱悶，他覺得自己也沒說什麼，怎麼鄉親們這麼維護葉耀東。

  其實是村子裡不停的有著葉耀東的傳說，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有新的傳說，不停的刷新著大家的上限。

  而且很多人也都實打實的得過他的好處，他又一直在村子裡發展，沒有出去，大家都看在眼裡，對比親疏遠近，肯定是納入自己人範圍。

  再加上葉耀東現在穿的，對比他們穿的，心裡頭當然更覺得葉耀東穿的更讓人順眼，更讓他們有共鳴，更覺得他才是跟大家一夥的。

  而剛回來那兩人本來就是從外面回來，還穿的讓人眼紅。

  本來大家也只是羨慕的，但是剛剛他們又一直否認自己賺了大錢，不願意回饋鄉里，還拿葉耀東說事，大家都有些不爽了。

  這一副大老闆的派頭，說他們沒掙到錢誰信啊？

  就是不樂意幫扶鄉里。

  上頭都說了，先富帶動後富，個人富裕帶動集體富裕。

  他們就是忘本了！

  「算了吧，人家風風光光的回來，大家說點好聽的。要不要辦廠造福鄉里，那也是咱們村幹部該操心。」

  「那也是，你們在外頭是幹什麼？外頭的錢是不是很好賺？」

  「呵呵，一般吧……」

  「什麼叫一般啊？問你們在外頭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我先回去了。」

  兩人都有些灰溜溜的，已經招架不住鄉親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都沒剛剛進村時那氣派的模樣。

  春華嬸嫌棄的說：「怎麼這就走了？這在外頭幹什麼都不說，真是的，還怕大家搶他們的活啊？」

  「是啊，賺的什麼錢都不敢說。」

  「我覺得他們密碼箱裡面裝的肯定都是錢，聽說有錢人的錢都是裝在裡面的。」

  「真的假的？」

  「問阿東啊，阿東好像也有一個這樣的密碼箱。」

  大家都轉頭看向葉耀東。

  葉耀東笑呵呵的說：「不知道人家裝的是什麼，我反正裝的是衣服，我不都是葉會長嗎？出去開會總不能扛著個包袱？」

  嘴巴長在他身上，話當然都是他來說。

  「對對對，你可是當官的，怎麼能扛著個包裹出門見人，肯定得拿密碼箱裝衣服。」

  「哎，還是阿東樸素，你看看他都當官了，都還穿的跟咱們一樣。」

  「人五人六的，一叫他們掏錢幹嘛，就跟要了命一樣，臉色都變了。」

  「那個耗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不是還舉報過阿東，咱們村可從來沒有這樣的風氣，都是他們家出的。」

  「哎？他不是跟他老婆離婚了嗎？他老婆現在不是都還住在他家……」

  ……

  葉耀東站在原地，聽著這些閒著沒事的老頭老太大媽大嬸說七說八了好一會兒，才往家裡走。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今天也沒其他事情，他就多聽了一會兒。

  他其實也有些好奇，耗子現在掙了錢回來，他前妻肯定後悔跟他離婚。

  之前又老早就搬回去，打著照顧孩子的名義，又賴上他家，已經住了好幾個月。

  現在正主回來了，還不知道得鬧出什麼事來。

  他在心裡暗戳戳的想，也不知道他在外頭有沒有姘頭，要是找了姘頭，那更有戲看了。

  剛剛在店鋪他走的時候，都有好事的婦女往耗子家去了，想看看他回來發現前妻在家裡，會不會鬧出啥事。

  他想，估計等不了多久，頂多吃個午飯，村子裡都能傳開來。

  他也蠻想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畢竟之前兩家也算撕破臉了，耗子都被打在床上，一整個月都沒有下床過。

  林秀清坐在門口摘菜，看著他慢悠悠的回來，臉上都還帶著笑，還以為發生啥好事。

  「撿到錢了，這麼開心？還是打火機都賣完了？」

  他摸了摸臉，「很明顯嗎？」

  「你平常走路都板著個臉。」

  「看到有人衣錦還鄉，想要照顧鄉里，所以替鄉親們高興。」

  隔壁的葉大嫂聽了問道：「誰衣錦還鄉了，賺大錢了？」

  「陳威跟耗子，兩人穿西裝穿皮鞋又梳著大背頭，還拎著密碼箱進村，風光的很，鄉親們都猜他們賺了大錢，當了大老闆回來了。」

  「真的啊？哎呀，這齣去一趟回來都成大老闆了？還穿的那麼好？」

  葉二嫂不屑的道：「誰知道是不是跟阿宏一樣，搞歪門邪道，特意高調的回來，然後騙錢。」

  葉大嫂給噎了一下，喏喏的說：「也是，錢哪那麼好賺，又不是華僑。」

  林秀清卻想到這兩人跟他好像已經背道而馳，他有什麼好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