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天災人禍

  葉耀東看著他爹也一臉茫然還沒回過神的表情，也覺得神奇。

  這軌跡是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我爺爺十幾歲就出來，怎麼沒想著回去看一看？」

  「戰亂混亂的年代，出趟門有那麼容易的？」

  「也是。」

  那是一個動盪不安的，列強入侵者橫行的年代，也就這兩年出門才不要介紹信。

  「那咱們到時候真過去？」

  「去看一下，能修繕祠堂的大概也是大戶人家，既然邀請我們了，總沒有惡意，去你爺爺的老家看看也行。」

  「那你跟大伯二伯說一聲，既然要去，那肯定他們也得一塊去，不過還有兩個月時間，我們到時候也能提前先打聽打聽。」

  「嗯。」

  葉父手裡拿著削好的竹條也是彎了又彎，就是沒有繼續編籃筐，看樣子還在那裡消化。

  兩父子就呆呆的坐在那裡想了一通，就沒想到他爺爺死了之後，他們竟然還能認祖歸宗？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這…你越來越出息，沒想到還能找回祖宗？」

  葉耀東嘴巴開合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啊？也就是認識了葉耀海這個人。

  「哦對，還有華僑呢，指不定還是大族。」

  葉父高興的點點頭，「對啊，那得去看一下的。」

  他甩甩腦袋，「過兩個月再說，你反正先跟大伯二伯那邊通個氣。」

  「嗯。」

  葉耀東起身又往家裡走，回去又跟老太太和林秀清說了一遍，兩人也是一臉又茫然又驚奇的神情，不過老太太可能會知道的多一些，接受的快一點，只說現在既然有機會，那過去看看也好。

  中午飯的時候，他們家裡也都在討論這個事。

  「咱們家要搬去省城了嗎？」葉成湖驚訝的看著他們。

  葉耀東沒好氣的道：「誰跟你咱們？有你什麼事兒？吃你的飯，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哦，阿遠表哥說他要搬去市里了，下半年還要在市里讀書，我還以為咱們要搬去省城。」

  「想得倒挺美的。」

  「嘿嘿。」

  「要搬去省城也是搬去省城的山溝溝，你要不要去？」

  葉成湖猶猶豫豫說：「那還能回來嗎？」

  「捨不得這裡？」

  「我喜歡我們家這裡。」

  葉耀東神情溫和了一下，「吃飯吧。」

  接下去兩天，他們跟隔壁的兩家都是在議論這個事兒，不過等變天了後，大家就沒再去討論這個了。

  回來才晴了幾天，突然就起風了，艷陽高照的烈日下，刮著涼爽的風，孩子們都高興極了，從早到晚都在呼喊著要刮颱風了。

  大人們都在那裡擔憂著颱風，偏偏他們無憂無慮的還在期盼著來颱風能更涼快一點。

  傍晚村民們坐在門口閒聊的時候，也在聊著又要來颱風了。

  「就沒有哪一年沒有颱風經過。」

  「沒有大颱風就不要緊，留在浙省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家男人傍晚打電話回來說了，今天一天都沒出海，那邊斷斷續續的下雨。最近幾天海面上船更多了，搶瘋了，本地人都大打出手，他們怕再被抓進去，都離得遠遠的，跑到外面海面找了，說是一天下來也就馬馬虎虎，跟前段時間比不了。」

  「那還不如早點回來，現在又要刮颱風又得至少休息一個禮拜。」

  「誰說不是，說是這些天掙的，還不如之前一兩天掙的。」

  「那有賺就還好了，至少比在家裡休息強，現在看樣子是要刮颱風，那真的要休息了。」

  「也不知道這個颱風什麼時候過去，哎呀，快播天氣預報了，我回去聽一下天氣預報，不然等明天指不定又得颳風下雨停電，沒得聽了。」

  一個人拍著大腿喊了一聲，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站起來，有電視機的就回家去看天氣預報，沒有的話，去附近誰家就近的蹭著看。

  葉耀東一家子也回屋去聽天氣預報了，等著聽了一會兒新聞才到天氣預報的時間，果然是要刮颱風了，所以今天才變得涼爽。

  不過第二天照舊艷陽高照，只是海邊的浪翻騰的更大了，那些孩子們更高興了，有事沒事就跑到海岸邊，撿一些被浪卷上來的海貨，大人們怎麼喊叫罵喊都沒用，打一頓等痛過了之後，照舊還是皮癢的跑去。

  他家的幾個也是如此，一桶一桶的撿回家還要挨打。

  反常的天氣又持續了兩天，天才變得陰沉，呼嘯的風聲陣陣的刮著，但是只要沒下雨，孩子們照舊在外面瘋跑。

  一個個都還順著風跑動，邊跑邊鬼叫。

  「我要被颱風刮跑了～」

  「你們看，我張著嘴，我在喝西北風……」

  「你個傻子，是颱風，你在吃颱風……」

  「哇啊，我被颱風扇牆上了……」

  「好涼快好爽啊……」

  「啊！下雨了，下雨了～」

  「飄過來，大雨飄過來了，快點回家了……」

  下大雨了，雨被風颳的成一大片一大片的掃蕩過去，一個個中年婦女通通都跑到門口去大叫著自家的孩子，讓他們趕緊回來。

  林光遠也難得在海邊看颱風，新奇極了，進了家門都還站在窗戶邊往外面看翻騰的海浪。

  「小姑，你們家真結實，竟然不漏水，颱風天家裡竟然沒有下小雨，太舒服了。」

  葉成湖得意洋洋，「我們家是新家，我們老家以前一到下雨天就到處漏水長蘑菇。」

  「外頭的海浪真大，前幾天浪就大了，沒想到風大了之後浪更大，好壯觀啊，哇塞，砸下來……」

  外頭好大一個浪花翻騰著，然後嘩啦一聲砸下來，變成了滿地的泡沫跟到處爬行的海貨。

  「浪會不會打到你們家啊？」

  「不會，但是魚會掉到我們家門口，我跟你說，之前颱風的時候老多魚了，一直噼里啪啦掉我們家門，可神奇了。」

  「真的啊？」林光遠雙眼迸發出光芒，腦袋貼玻璃上五官都扭曲了，「真的有魚，浪一打上來，地上就有魚在那裡跳，哎呀，我們能不能出去啊？」

  「不能，開始刮颱風了，你們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家裡玩玩具，去樓上吧，電視也不能看，也停電了。」

  「好吧。」

  沒有人挪動腳步，幾人全部都湊在窗戶邊看著外頭翻騰的海浪。

  葉耀東也翹著腳坐在桌面，颱風天什麼也幹不了，只能在屋子裡干坐著等颱風過去。

  由於外頭天空昏暗，連帶著屋裡也昏暗一片，明明還是早上的，不過家裡這時候也沒有要做事情，所以也沒有點蠟燭，就只閒坐著說話。

  從早到晚，風聲不停的加強，等到入夜後呼嘯的風聲更是達到了頂峰。

  不知為何，颱風總是在夜裡的時候動靜最大，只是一家子待在屋裡都格外的心安，外頭的動靜影響不到屋內。

  葉小溪在房間裡面格外的興奮，都快睡覺了，還在不停的翻跟頭。

  「爹，外面好可怕，你是不是又要抓鬼了。」

  葉耀東躺下來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一下林秀清。

  林秀清反瞪回去。

  他呵呵直笑，「今天不抓了，有點累，休息一下。」

  「啊，抓鬼很累的嗎？」

  「鬼會吸人的陽氣，太頻繁的抓鬼你爹會被吸乾的。」

  「那打妖精呢？」

  「咳，妖精會吸人的精神氣，也不能太頻繁，會精神萎靡不振的，你快睡覺吧。」

  「對著孩子瞎說什麼？」林秀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一臉好奇的葉小溪，「你快點睡覺，不要問東問西的，什麼問題那麼多？」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鬼啊？」

  「大晚上的不要亂說話。」

  「為什麼？」

  「因為晚上要睡覺。」

  「可是白天也睡覺啊，你跟爹前兩天白天也在睡覺。」

  葉耀東擔心葉小溪把林秀清問炸毛，立即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抱著躺下來，「睡覺。」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什麼問題那麼多。」林秀清發了句牢騷，也吹滅蠟燭，趕緊睡覺。

  葉小溪看了屋裡一片漆黑後，照舊問東問西，還到處翻滾，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要睡的意思。

  兩口子一開始還有回答幾句，後面就懶得管她，讓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翻滾，後面過了好久才安靜了，睡著了。

  林秀清這才坐起來，拿個小被子給她蓋上。

  葉耀東小聲點道：「等這個颱風過了，我可能就再去一趟浙省。」

  「真要去啊？」

  「嗯，等這個颱風過了，海溝大概也空了，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都會回來，我正好過去錯開來。」

  「那沒有捕撈海蜇，應該不至於起衝突，那也還好，你到時候看一下颱風過後有沒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情況。」

  「嗯，看晚上的動靜，等睡醒了明早颱風就過去了，不是登陸了就是換個方向走了，海面平靜也得等個幾天，還能在家歇個幾天。」

  「今天這個風力看著還蠻大的，前兩天的天氣預報說是超強颱風……」

  葉耀東也聽著窗戶搖搖晃晃砰砰響，「不會在我們這登陸的，頂多路過，超強颱風就超強颱風吧，反正我們頂得住。」

  突然，他們聽到外頭有一聲巨響，並且伴隨著東西碎裂砸在地上的聲音，風聲好像都變大了，就在耳邊一樣，他趕緊坐起來。

  「我出去看看，好像玻璃被打碎了？」

  林秀清也不放心的跟著坐起來，點上了蠟燭，一塊出去瞧。

  兩口子剛打開房門就聽著外頭呼嘯的風聲，蠟燭被透窗而進的風吹的忽明忽暗，林秀清連忙伸手護住，免得滅掉了，啥都看不到。

  老太太也手拿著蠟燭護著，打開房門出來，「我好像聽到玻璃碎的聲音……」

  「啊！真的是窗戶裂了，風灌進來了，雨也砸進來了。」

  「先把窗戶邊的東西挪開，你給我照一下。」

  屋裡角角落落還是堆著不少的雜物的，現在窗戶玻璃裂了，風灌進來，雨砸進來，還是得將雜物收拾一下挪到其他地方去。

  「地上有個海螺……」

  葉耀東也看到了，連忙走過去撿起來，「看樣子是被這個海螺砸碎了窗戶，都住在海邊看著也挺危險的嘛？颱風天，從天而降的東西什麼都有……」

  「好大……咦，這跟家裡的一個螺好像……」

  他翻看了一下，「是鳳尾螺，前兩年在海灘邊撿到過一個，又來一個，看來要發財。」

  「啊？這螺又不是很貴。」

  「這個海螺寓意招財，好兆頭啊！碎碎平安！」

  林秀清笑著道：「那我們這兩年發財就是因為前兩年撿到了這個海螺嗎？現在又撿到這個海螺，是又要發財了？」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明天切片炒了吃，還蠻大的。」

  老太太道：「去拿個桶，裝點清水摻點鹽，放桶里養起來，突然間的砸了個螺，把窗戶砸碎，明天還得花錢去做窗戶。」

  「颱風天的也正常，沒有海螺也會有瓦片石頭什麼的，砸碎玻璃也正常。」

  鳳尾螺就是四大名螺之首，顏色花紋非常漂亮，造型像鳳凰的尾巴一樣，有招財的寓意，而且這個螺能夠吹出號角一樣的聲音，放以後光一個殼都能賣到幾十到幾百元一個。

  鳳尾螺對水體環境要求很高，而且生長緩慢，到後面已經升級為二級了，現在還沒有可以把殼留作紀念。

  他家已經有好多個大海螺的螺殼，這個鳳尾螺都有兩個了。

  把海螺交給林秀清處理後，他就將窗戶邊上角落的東西全部都挪走，期間雨不停的砸進來，他身上也都濕了。

  大晚上的玻璃突然間壞掉了，也沒辦法處理，只能這樣空著讓風灌進來，其他也沒辦法。

  好在屋裡頭也沒有魚乾，全部都挪到市里去，也不怕受潮。

  等忙活完後，夫妻倆才又回屋去繼續睡。

  次日一早，風明顯小了，只剩下餘波跟小雨，家裡的孩子起來看到樓下突然間窗戶破了個大洞，也都驚訝極了。

  「我怎麼沒有聽到聲音？」

  「我也沒聽到，昨晚睡著了連風聲都沒聽到。」

  「你們幾個睡著了就跟豬一樣，天塌了都不知道。」

  「外面地上好多海鮮啊，走，出去撿海鮮……」林光遠興沖沖的提著桶就想出去，「外面已經沒什麼雨了，風也小了。」

  「還下著雨，大早上的不能去，你們就在家裡呆著，不聽話的話，明天就給你送回市里。」

  林光遠瞬間消停了，老實的坐在窗戶邊，眼巴巴的看向外頭。

  葉耀東穿上了蓑衣跑去隔壁叫上兩個兄弟，先往老家去，對門口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海鮮只隨便看了幾眼。

  等進到村子裡他才驚呆了，好多人家房頂瓦片都被吹沒了一半，窗戶破裂的不在少數，豬圈頂棚都被掀了，大多數的土胚牆都倒塌了。

  大清早的，好多一家子老小都穿著蓑衣，要麼淋著雨站在門口忙活收拾，並且都在那裡罵。

  好在他們海邊村子都是石頭房，頂多屋頂出點問題，房屋卻是結實的，不至於會倒塌。

  「昨天晚上風力這麼大的嗎？」

  「我們還睡得挺安穩的……」

  「我也是，只覺得風聲大，其他的沒覺得跟以往颱風天有什麼。」

  「那是因為我們房子新蓋的結實，所以沒怎麼受到影響，還睡得好。」

  葉耀東也只感覺夜裡風聲大，除了自家窗戶碎了一塊，也沒感覺到威力這麼大的，後半夜還真睡得挺好。

  大家一路上左看右看的，只覺得這一次好像受影響蠻嚴重的，等到了老家，看到玻璃碎了兩塊，屋頂瓦片也飛了一小部分，才真的對這次颱風有一個印象，是真的超強颱風。

  「得了，也不用忙活了，都這樣了，還是把爹娘接走，等雨停了，到時候再請人過來做玻璃，再去買瓦片才能修，現在啥也幹不了。」

  「嗯，還下著雨，幹啥還不方便，反正我們那裡有房間。」

  別人家是就一個屋，沒條件，刮著風下著雨也得修補，不然的話外面大雨，屋裡也大雨，哪裡都沒辦法呆。

  葉父葉母看著他們過來了，也立即收拾東西，跟著他們先去新家避一避，反正有地方住，這老房子他們也沒那麼在意，不一定要跟著其他人一樣冒著雨修。

  葉母邊走邊道：「這一個颱風怎麼這麼大……半夜到處都是瓦片被颳走掉下來的聲音。」

  「我們那除了海浪聲跟風聲，其他倒還好。」

  「海邊去過了沒有？船怎麼樣了？事先也不知道這麼大的颱風，還以為只是經過，船也沒開去避風港。」

  「只看到東升號跟豐收號好好的在海邊上飄蕩，其他船不知道，過來的時候，看到也挺多人往海邊去的……」

  只要這兩條船好好的，其他漁船如何倒是也沒有那麼重要，他手頭的小木船都賣掉了，拖網漁船還在造船廠，還真沒什麼好擔憂的。

  「……去哪裡找…事先也不知道，直接就打沒了……」

  「妖修……船都被打沒影了……」

  他們一家剛從幾人旁邊走過，就聽到這話，葉父連忙拉著人問：「誰家船打沒了？」

  「好幾條呢，有的只剩木頭片……」

  葉父看向三兄弟，「先去碼頭看看。」

  葉母也擔心船沒了，跟著他們一塊往碼頭去。

  路上也有不少的人往碼頭去，也有人從碼頭回來。

  等從碼頭回來的人邊走邊宣傳一下，穿著蓑衣去碼頭外面的人更多了，有的都顧不上自家屋裡下雨，匆匆地拔腿就往外跑，生怕漁船有個什麼閃失，這可是吃飯的傢伙。

  還沒到碼頭，大家就看著不少的木頭雜物飄滿了海灘，還有一些木片。

  所有人都關心自家的船，目光都在尋找自己的，看到自家的還停靠在那裡都放了心，有的沒看到的就開始破口大罵，心急的繼續往前跑去，想看的仔細一點。

  碼頭已經有婦女在那裡呼天搶地的哭了。

  「這才剛買過來還沒出海兩天，就被浪打沒了，挨千刀的，怎麼就這麼倒霉……」

  「該死的，年年都颱風，這叫我們怎麼活，屋頂沒了，船也沒了……」

  葉耀東看著自家的幾條漁船都好好的，也放心了下來，聽到其他人哭喊，也去尋找著他賣出去的那幾條小木船，發現還真的少了……

  那還真的挺悲催的，才到手沒幾天，出海沒幾次……

  「啊？阿東？哎呦，我們剛買的船被颱風打沒了……」

  「其他船好好的，你們的船怎麼打沒了？是不是繩子沒拴好？」

  「這這怎麼可能……」

  「那就得問你們了，為啥別人都好好的，你們沒了。」

  一拉著他說，他就知道肯定是想叫他補償，賠呀啥的。

  這關他啥事？還想著7天無理由？

  他都賣出去好幾天了，天災還能算到他頭上？

  葉母也立即道：「早幾天就知道刮颱風了，你們也不知道注意著，也不多出來瞧瞧，看一看，好了，現在船沒了找東子說什麼？賣出去了，就是你們的了，自己沒看好。」

  對方喏喏的，「這畢竟剛買了，就沒了……」

  「你也說買去了，那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葉母回了一句，然後拉著其他人就走了，「走了，回去了，看過了就好了。」

  大家也一起跟著往回走。

  身邊沒人了，葉母才道：「還好你船賣的快！」

  葉耀鵬道：「也不知道浙省那邊刮颱風怎麼樣……」

  「只要他們不出門不亂跑，人肯定沒事。」

  葉耀東心想著那套老舊的房子也不知道被颱風摧殘成什麼樣，等颱風過後，他還真的得過去瞧一下。

  颱風過後，雨還是嘩啦啦的下，直到下午雨才變小了，風聲也徹底沒了，一些孩子都撒歡的全部都跑出來，滿岸邊的撿東西，一點都沒有大人的煩惱。

  而他們在門口也聽說了，還留在浙省那邊撈海蜇的人，小船打沒了好幾條，連舊船都被撞擊的散架都有，聽說那邊受影響的程度比這裡大多了。

  也有的當地人當心漁船出事，也想要把船開去避風港，結果半路就被颱風打沒了。

  大家在門口聽著村裡頭到處傳的都膽顫心驚，有的家屬直接跑去村委會守著，就等著那邊隨時打電話回來報信。

  「不知道我們村子裡有沒有人員損傷……」

  「這船沒了是小，人沒了事大……」

  「哎喲，早知道那會兒就應該跟著他們早點回來，不應該想著多掙錢留在那邊……」

  「是啊，也沒有多打撈幾天就又來颱風了，這兩三個月本來颱風就多……」

  「沒掙到錢有什麼辦法？之前是誰打電話回來說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葉母去外頭逛了一圈回來，家裡頭也都知道外面的傳言。

  「還好你們回來，不然全家都得擔驚受怕。」

  「本來出海就危險，還在外地，那些人也是倒霉，啥事都遇到了……」

  「估計颱風過後，他們也馬上回來了。」

  葉耀東的篤定沒出現偏差，第二天村子裡都在那裡傳那些人等風平浪馬上要回來了。

  掙沒掙多少錢，又是牢獄之災，又是颱風，又是當地人排斥，天災人禍全部都占了。

  葉母飯點的時候都在那裡說：「聽說阿國那邊小船被打沒了兩條，還剩三條。說是這一趟掙的可能就只夠本錢，瞎折騰，還好你大哥二哥回來了。」

  「他們還欠阿生贖身的錢。」葉父道。

  「那回來還有的鬧騰了，還好是自家兄弟，不關外人的事，他們自己掰扯。」

  葉父又看向葉耀東，「等他們回來就把沒算的帳算了，算完帳你再過去。」

  「啥？過去哪裡？還要過去？過去那邊幹嘛？大家都回來了，你還往那邊跑什麼？」葉母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瞪向葉耀東。

  葉耀東沒管他娘，只對他爹道：「肯定的，怎麼也得等他們回來，了解情況了我再過去，算完帳，他們要是拿不出錢，到時候就從每個月的分紅裡頭扣。」

  「你還真要過去？你還過去幹嘛？」

  「過去打魚啊，還能幹嘛？」

  「那別人都回來了，就剩你去那邊，那多危險啊？那些海膽再掙錢也沒有命重要啊。」

  「沒有那些人，說不定我一個人更安全。」

  沒有大幫人馬，汛期數量也在減少，自然相對的危險也少了。

  而且他再去的話，肯定也是去市區，市區來往停靠的漁船也多，只要不是一大幫人，外地船也沒那麼顯眼。

  林秀清有些糾結，「那還是等那些人回來了，打聽一下再過去。現在也才八月中，汛期不是一直持續到10月嗎，只是連續天災人禍，大家有些受不了，有的人想回來，剩下的人就也不想待了。」

  「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大家都說他們要回來，那肯定等他們回來了先。」

  老太太嘆了口氣，「東子長大了，主意也大了，是真的一家之主了。」

  葉成湖小聲的嘀咕，「不是娘嗎？」

  葉耀東瞪過去。

  「這是你說的……你說我娘叫你幹嘛，你就幹嘛……」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有點卡文，所以今天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