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爺爺，你們晚上就吃這個？」
唐書慧指了指餐桌上的菜。
肖百泉沒有接話，冷聲道：「你們兩個小姑娘膽子夠大的！你們就……」
不等他說完，唐書慧就笑道：「肖爺爺，您聽過鬼頭狐沒有？」
肖百泉面色一變。
鬼頭狐在周圍一帶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也就最近在嚴打，鬼頭狐才低調了下來，不過，關於鬼頭狐的傳說，肖百泉還是聽過的。
他冷冷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唐書慧：「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您一聲，即便是鬼頭狐，我也敢戳他的眼睛！」
肖福旺撇嘴，「吹牛！就你這個小屁孩……」
不等肖福旺說完，唐書慧突然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痛得他嗷嗷叫，可不等他回過神來，唐書慧的小手又夾住了他的鼻子，狠狠一夾一拉，他的眼淚水都被夾了出來。
「你！」
肖福旺伸出手，想要去抓唐書慧，卻反而被唐書慧抓住了一根手指，狠狠往後一掰。
肖福旺頓時慘叫，「啊，痛痛痛，斷了，斷了，斷了！」
人也瞬間老實了，淚流滿面地求情，「放開我，好痛，嗚嗚……」
唐書慧卻沒有放開，「現在還罵不罵我小屁孩？」
肖福旺哭道：「不罵了，不罵了，我錯了，我錯了，快放開我，我的手指真的要斷了！」
這一番動作太快，太流暢，以至於肖百泉都沒有反應過來，肖福旺就被唐書慧制服了。
他也終於明白這兩個小姑娘為什麼敢晚上來他家了。
這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啊！
有這樣的身手，就算是遇到流氓，估計也是流氓吃虧！
何況，他們並不是流氓。
「小姑娘，我們錯了，你……把我孫子放了吧，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罪啊！」
肖百泉也雙手合十，求饒。
唐書慧這才鬆開肖福旺的手指。
肖福旺並沒有報復，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哭著走到一邊，揉手指和腳面去了。
肖百泉暗暗一嘆，自己這個孫子看起來很兇的樣子，實際上就是一個草包，居然被一個小女孩打哭了。
幸虧，他們家很少跟周圍鄰居來往，這才沒有外人看見，要不然，他家鐵定會被周圍鄰居笑話死！
甚至，有可能成為整個老街的大笑話！
肖百泉查看了一下肖福旺的傷勢，其實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有點痛而已。
「你們說吧，到底找我們什麼事？」
肖百泉聲音更冷了幾分，同時也多了一絲警惕。
唐書慧笑著理了理頭髮，「肖爺爺，我們並沒有惡意，相反，我們是來給您和您孫子送錢來了。可您孫子太沒有禮貌了，所以，我忍不住就給了他一點教訓，還希望您能原諒。」
這很囂張，要是其他人聽到這話肯定早就發飆了。
在人家裡，把人打了，還讓人家原諒！
有這樣囂張的人嗎？
稍微有點脾氣的人，此刻肯定忍不了。
但肖百泉忍了。
因為唐書慧之前就說了，她是一個敢戳鬼頭狐眼睛的人，而且，剛剛的那一番動作，也把他鎮住了。
「送錢？送什麼錢？」
肖百泉有意略過打人的事，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唐書慧：「是這樣的。我之前去找了供銷社的人，他們說，供銷社的廢品都是你們去收的，所以，我就想跟你們合作。以後他們的廢品，還有其他地方的廢品，都由我去收，然後賣給你們。」
「既免了你們跑來跑去的麻煩，同時，我還可以給你們分錢！多好！」
肖百泉淡淡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唐書慧：「不同意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不過，你們收購站還有一人，盧萬水，我相信他肯定會同意。」
肖百泉笑了，「小姑娘，廢品收購站是我說了算，我都不同意，他盧萬水敢同意？」
唐書慧也笑了笑，「他會同意的！因為我有辦法讓他替代你！」
肖百泉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姑娘，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懂一點打人的招式，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你別忘了，現在全國到處都在嚴打，你要是亂來……」
唐書慧：「我今年才十一歲！」
聽到這話，肖百泉瞬間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那你憑什麼說你有辦法讓他替代我？」
唐書慧：「因為我爸是剿匪英雄唐建成！」
肖百泉猛地站了起來，「你爸是唐建成？好啊，你竟然仗著是英雄的女兒，來欺負老百姓……」
唐書慧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肖百泉，「肖爺爺，我都說了我才十一歲，你覺得有人會相信我欺負了你和你孫子嗎？我敢百分百肯定，要是讓外人來說的話，絕對是你們欺負我們，而不是我們欺負了你們！」
肖百泉瞬間啞口無言。
因為唐書慧說得對，沒人會相信一個小女孩把他們欺負了。
相反，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他們欺負了唐書慧。
都不用唐書慧反咬他們，外人就會這樣自然而然地認為，包括公安同志都會這樣認為！
安靜了好一會，唐書慧才再次開口打破了寧靜。
「肖爺爺，福旺哥哥，我真的是來給你們送錢的，不是來威脅你們的。」唐書慧說道，「你們好好想一想吧，我們明天再來找你們。」
說完，她就帶著唐書娟走了。
肖百泉看了眼還在哭的肖福旺，一臉嫌棄地喝道：「行了，別哭了！那麼大一個人，居然被一個小女孩打哭了，你說你害不害臊？」
肖福旺哭道：「爺爺，真的痛啊！」
肖百泉：「忍著！」
過了好一會，肖福旺才止住哭，手指、鼻子和腳面也沒那麼痛了，「這兩個野丫頭真的是唐建成的女兒？我記得他們家好像就住在六號巷子吧？買的好像是杜林峰家的房子！」
肖百泉點頭，「對，我也想起來了，他們家有好幾個女兒，還有一個彈弓技術非常高的啞巴！他家的二女兒好像還是萬和堂蔣老醫生的學生！」
蔣老醫生的背景，整個老街的居民都是聽說過的。
肖福旺不由得渾身一抖，「爺爺，這麼說，我們這是被大人物盯上了？」
肖百泉斥道：「胡說什麼！他唐建成也就是一個剿匪英雄而已，算什麼大人物？你是小人書看多了吧！不過，那小姑娘說的……我們或許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