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聞那邊再次沉默。
秦良還沒來得及收到張默聞的回答，教官就過來了。
「快回去了，來檢查了！」
「有事兒明天再說！」
沒辦法，秦良只好掛斷了電話。
其實半個月的時間，廠子裡還是可以熬過去，不過，秦良也想看看張默聞會不會幫他做這件事。
如果張默聞願意，就說明，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們的抱負也是一樣的。張默聞有頭腦，有市場敏銳度，而他經歷了三十年的變遷。
一旦他們成為一個團隊！
秦良甚至都不敢想，到時候他們可以強大到何種程度。
次日一早，秦良還沒來得及和外面的人聯繫，人就已經被拉去訓練了。
不得不說，軍訓是真的累。
他每天都感覺身體要散架了。
中午午休的時候，秦良終於有了一點時間，看到了李建軍發來的消息。
張默聞過來了，還是一早到的。
還說他已經帶著李朝陽出去了。
秦良精神大作。
果然！
他就知道，張默聞一定是跟他一樣的人。
而這時，張默聞和李朝陽曾在研究秦良柜子里的資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秦良的柜子里居然有好多合成的照片。
那些照片全都是他在高樓大廈之間，和不同有身份的人合作，剪彩，或者開會。
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實打實的精英。
除此之外，他們還翻到了秦良和他們鎮子裡的信用社社長的合照。
那張照片是在飯桌上拍的，兩個人看上去十分親近。
而旁邊還有一個人，是工商局的局長。
兩個人都有些不解。
「這照片，是真的嗎？」
李朝陽仔細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
「是！」
「社長和局長我都認識，我在家裡見到過……」
張默聞忍不住後背發涼。
能和秦良成為隊友，是一件幸事。
但如果和秦良成為對手，他甚至不敢想，接下來會被怎麼對付。
張默聞咬了咬牙，既然已經上了這艘賊船，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看了一眼一旁一臉迷茫的李朝陽。
「你知道你要做什麼嗎？」
李朝陽搖了搖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秦良給他發了信息，信息里說，讓他配合張默聞。
他一開始還不知道秦良是什麼意思。
回復了秦良的消息，對方也沒再繼續給他短訊。
直到今天早上，張默聞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至於具體要怎麼做，李朝陽並不知道。
張默聞遞給了李朝陽一個名單。
「這名單上的人，你都認識嗎？」
電力局，人力局，國營廠，服裝城……
李朝陽瞪大了眼睛。
李朝陽的爸爸是車間主任，媽媽卻是土地局的，這些人他居然都認識，還知道他們的家在哪裡。
「這些人是？」
看到他這個反應，張默聞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秦亮在下一盤大棋。
而李朝陽，從一開始，就是他這盤大棋上的棋子。
那自己呢？
張默聞恍惚了一下。
自己也是良的棋子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和他成為朋友，也知道自己會加入他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朝陽不知情，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些人都是跟我爸媽有點來往的人。」
「不過他們大多住在城裡。」
「我們要去拜訪他們嗎？可他們不需要零食啊！」
實在是天真，秦良在利用他的資源，他居然渾然不知，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帶我過去，介紹我是你們廠子裡的顧問就可以了。」
「好！」
李朝陽帶著張默聞過去了。
李朝陽在一旁，那些人都選擇相信張默聞。
而憑著張默聞的三寸不爛之舌，大家都願意拿出一些錢出來注資。
這麼高回報的玩兒法，他們當然願意參與。
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拿到了幾十萬。
看著手裡的錢，李朝陽才終於緩過勁來。
不過，他不懂什麼叫非法集資。
他只是覺得這件事風險很大。
「張總監，這事兒，靠譜嗎？」
都已經做了，哪裡還管什麼靠不靠譜？
怕嚇到李朝陽，張默聞只能解釋，「當然靠譜，我們這是拿他們的錢幫他們賺錢。」
「我們可是在做好事！」
李朝陽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就好！」
「李阿姨剛剛還拉著我，說都是看在我爸媽的面子上才願意給這個錢，千萬不可以讓他們失望！」
「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當然不安，這可是幾十萬啊！
張默聞咽了口口水，掩飾自個兒的緊張。
「不用擔心，秦良一定會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你要相信他！」
「好！」
第二天，兩個人繼續出門，按照之前的方法，把那些人家裡都走了一遍。
秦良和嘉禾食品廠幾個字不停在這些人的腦子裡打轉。
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終於把名單上的人都找了一遍。
而李朝陽的手裡，已經有了100多萬。
100多萬啊！
李朝陽的手都在抖。
「張總監，我們把這個錢拿給建軍吧！他是廠子裡的財務總監。」
「廠子裡的財務現在很緊張，我們很需要這一筆錢！」
一方面是廠子裡實在是缺錢，另一方面，這麼多錢，他拿在手裡，實在是有些害怕。
還有那些合同，厚厚一沓合同放在車后座，那些人都是他爸媽的朋友，萬一這些錢拿不回去……
他都不敢想……
有十幾個叔叔阿姨，可是掏出了9萬8啊！
張默聞在車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煙。
他以為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他也才十幾歲，哪裡見過這麼多錢，還是張張嘴就到手的錢。
「先不要給建軍，等秦良出來，把這些錢給他，我學校也馬上要軍訓了，我要回去了。」
「啊？」
李朝陽更慌了。
難道他要把這些錢帶回家嗎？帶回家一定會被懷疑。
可如果不帶回家，要放在哪裡？
萬一被有心人看到，搶走了，那就完了！
他急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等秦哥，等他來了你再回去！」
「而且，你們不是也有好久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