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設計院，你是打算過去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嗎？」
李建軍猜到了秦良手段狠，沒猜到他的手段會有這麼狠。
秦良擦了擦嘴。
「錢老二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我當然要給他送上一份！」
「走！」
幾個人一起去了設計院。
到門口，秦良一行人就被攔住了。
「請問幾位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找錢廠長的愛人！」
「哦，他在二樓右邊的經理辦公室，我帶你們去吧！」
「麻煩你了！」
幾個人被帶到了錢老二婆娘的辦公室。
她正在研究項目圖紙，看到幾個年輕人過來，有些疑惑。
「你們是？」
秦良率先自我介紹。
「您好，我叫秦良，請問您是錢廠長的愛人嗎？」
秦良手裡拿著報紙，穿著十分得體，看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個壞人。
張春菊點了點頭。
"我是，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幾個人都站著，張春菊覺得有點壓迫感，連忙叫他們坐了下來。
「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這份報紙。」
秦良把報紙遞了過去。
來之前，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錢老二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讓報社登上了他的背影，就是因為春菊幾乎不看報紙。
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圍著灶台和兒子轉，哪裡有這個時間？
再一個，他們的單位和其他單位不一樣，大家看的都是黨政新聞，不太看那些商業新聞。
正是因為錢老二對春菊的一切都十分了解，才確信他不會看到報紙。
可惜，秦良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春菊一眼就認出報紙上和一個女人偎依在一起的背影是錢老二。
他倒茶的手一松，差點燙到自己。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秦良也不隱瞞。
「我和錢老二之間有一些矛盾，這個女人和我也有矛盾，至於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什麼不正經的關係，我就不太清楚了。」
都已經摟在一起了，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誰會信啊？
春菊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這麼些年，錢老二總是在外面搞破鞋，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男人嘛，哪有不花心的？記得回家就好。
這一次，他居然都鬧到了報紙上了。
他們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難怪這幾天，大院裡的人看他的表情和以往都不一樣。
有的人像是在看熱鬧，有的人看她的表情有點同情。
原來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來告訴我？」
春菊回過神來，目光犀利地看著秦良。
秦良也沒什麼遮掩的。
「因為他這樣的手段太下作了。」
「他如果想公平競爭，我奉陪到底，可他利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試圖讓我的名節被毀，我當然要來告訴您，他的真面目。」
「張姐！」
這時，有同事過來找張春菊。
看到他辦公室里有這麼多人，一時間有些疑惑。
「他們是？」
張春菊的臉色難看。
「啊！」
張春菊連忙起身，起身去拿文件，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鄰居家的孩子，過來問我點事兒。」
「開會時間到了是嗎？我馬上就來。」
「好！」
等人走後，張春菊看了幾人一眼。
「你們可以走了。」
「好！」
秦良沒有耽擱，帶著幾人出了設計院。
「哥，這就完了？」
「對！」
李建軍有些不理解。
比起錢老二給廠子裡帶來的影響，秦良這一招，看起來也不太高明。
「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這實在是太深奧了，李建軍不太明白。
不只李建軍不明白，李朝陽和林陽也不太明白。
不過，他們相信秦良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建軍，我給你的另外幾個客戶，你去談了嗎？」
寒風中，幾人哈出熱氣。
建軍點頭。
「都去談了，不過他們居然都要收保證金，合同還沒有簽，等著回來跟大家商討呢。」
廠子裡的第一筆訂單，是秦良帶著他去騙回來的，不但沒有給什麼保證金，還讓人給了定金。
現在一切都反了過來，他當然要回來，讓秦良拿主意。
「那就好！」
「好戲開演了。」
幾人前前後後往回走，地面上留下一串串長長的腳印。
當天晚上，整個大院裡都能聽到錢老二家的聲音。
「錢老二，老娘跟你拼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背著老娘在外面包養二奶了。」
「老娘今天打斷你的第三條腿，看你還怎麼繼續出去給那些野女人勾搭。」
伴隨著張春菊的謾罵聲，家裡的鍋碗瓢盆全部都被扔到了地上，砸得稀巴爛。
錢老二臉上身上都被撓出了血痕。
他實在沒想到，張春菊居然會知道這件事，而且還這麼快。
「你聽我解釋。」
錢老二能有今天，都是因為張春菊家裡的幫襯，再加上他趕上了一波紅利，這才一躍成為了鄉鎮企業家。
張春菊的父母都被調到了省城，在那邊也是不大不小的領導，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還不得扒他一層皮。
錢老二好不容易混到今天，怎麼可能回去？
他只能去抱著張春菊哄。
「那報紙上的人真的不是我！都是假的！」
「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心裡可只有你啊！」
張春菊笑了。
「我幾時說過，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錢老二慌了。
難道自己和荷花約會的時候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他們都是在車上或者在他幫她租的房子裡，也沒在外面招搖啊！
「車……車裡是那個女的主動勾引的我，媳婦兒，我……」
這時候，張春菊才知道原來錢老二私底下玩得這麼花。
她睚眥欲裂。
「離婚，錢老二！我要跟你離婚！」
在92年，可沒有幾個女人敢輕易提出離婚的事情。
一來不光彩，二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要是離了，孫兒不好再找下一個。
就算真的找到了，也都是拖家帶口的。
索性，他們也就咬咬牙算了。
錢老二也沒想到張春菊會突然這麼說。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離婚！」
「房子車子娃子都是我的，你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