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
十二點十七分，航班穩穩落地。
裴慍玉掏出手機查看當地的天氣溫度，比南城的稍微低個三度左右。
還是南城比較熱。
這是他除了南城以外，來到的第二個城市。
給裴慍玉最為直接的觀看就是，當地人的皮膚比南城的人更加差一點點。
可能氣候和當地空氣的緣故。
府城中心街一共有十六家畫室學院，其中五家最為知名，她的父母肯定會為鹿靈選擇最好的。
於是裴慍玉先排除了九家，先去這五家找找看。
和鹿靈最後的聊天頁面是以裴慍玉的一個「好」字結尾。
時間為一個星期前。
最後一條朋友圈內容是一張在機構室內上課的照片，文字附語為：
「考試很多，覺也睡不飽，大神更多，稍有壓力，哦買嘎，漫長的辛苦日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邊！」
裴慍玉當時在下面評論了一個「？」
鹿靈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指的是她過去所付出努力不成正比的成績。
他誤會了。
裴慍玉沉思了會，這也就是這條朋友圈，更加堅定了他要去府城的決心。
兩人的聊天內容，鹿靈和裴慍玉交代手機要上交了，有機會再聯繫吧班長。
裴慍玉盯著那個頁面好長一段時間，視線都未曾移開。
這麼長時間，手機也不在身邊，得不到回應的他原來可以這麼著急。
明明也才分開沒多久。
誰曾想過，他是更黏鹿靈的一方。
喉結滾了滾，裴慍玉戴上遮陽帽，手指滑動手機打開導航搜索當地最有名的五家畫室。
五家的位置相隔都挺遠的，沒辦法，那只能一家一家找，先從離他當下距離最近的開始。
……
「您好，最近南城中學的學生是在你們這邊集訓嗎？」
「抱歉，沒有，我們只收本地的學生。」
「好的謝謝。」
「要進來坐坐嗎？參觀一下我們的畫室。」
「不用了。」
「您好……」
「抱歉哦，南城的學生不在我們這邊，我們也不太清楚。」
「南城？沒有吧，你去東郊區找找看，那裡有一家畫室可能會有南城的學生。」
「謝謝。」
找了三家都無果之後，裴慍玉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只會耗更多時間。
坐在計程車里，司機大伯一直頻頻往後視鏡上掃。
裴慍玉注意到了，視而不見。
司機大叔終於道，「小伙子，你不是府城這邊的人吧，看著長相氣質都不像。」
裴慍玉嗯了一聲，「過來旅遊。」
司機大伯若有所思點頭。「也是，快九月份了，你們這些學生馬上要開學了，這個點旅遊量是最多的，不過講句實在的，府城這邊也沒什麼好玩的，值得觀賞的也就博物館和藝術館了。」
「這些地方真不如南城恆城這些，要真選旅遊之地的話，我推薦南城和環城，京城也不錯，不過規矩多了點，高樓大廈，商圈權重，適合發展事業。」
司機可能是一個人無聊慣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人，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我看你面相就不太像本地的孩子，皮膚細膩得嘞，又高又有氣質的，應該是東部那邊的人吧。」
這小伙的氣質真好！一看就是有錢家庭培養出來的。
「哎喲。我們這邊氣候乾燥得很，又缺水，你在這玩幾天就行，千萬別待久，不然膚質會變差，你看看我，臉上這橘皮，我看著都受不了！」
裴慍玉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時不時敷衍客套地應他兩句。
沒想到司機有了回應，更加起勁了，越說越激動，從府城的環境一路講到交警紅綠燈，上個月的地震，以及再到他妻子出軌。
裴慍玉：「……」
話比鹿靈還多。
關於皮膚這個問題，裴慍玉已經專門留意這一點了，鹿靈要在府城待這麼久，得多用點護膚品才行，她的性格愛美又容易外貌焦慮，一點小瑕疵都受不了。
為此，裴慍玉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大包小包的昂貴護膚品都塞進行李箱裡了。
就連袁茹看見了都頭疼，「你這是把家裡當批發店了嗎！」
「外婆，哪種的功效更補水？」
他坐在沙發上，左右手拿著兩個牌子的精華水，擰著眉頭，比研究習題還認真。
「現在知道護膚了？我跟你講，這些……」
「嗯。都帶上吧，還可以。」
裴慍玉自顧自地思考，打斷外婆的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最終決定都帶上吧，全新的未拆封，外婆給他從那邊帶回來很多產品，可惜他不怎麼用，皮膚是洗把臉就能去T台的程度。
他在鹿靈面前解釋過很多次她的皮膚很好，沒有必要因為長一兩顆痘就焦慮，青春期的這些現象都是正常的。
她不聽，久而久之裴慍玉就隨她了。
也決定以後多說一些鼓勵她的話，而不是什麼都憋在心裡。
解決完眼前的一切。
希望能幫助到她吧，他心想。
把一大堆護膚品啊，營養品，各種親手做的點心放進包里，裴慍玉心中一陣踏實。
唯獨零食沒有放。
他很注重身體健康這方面，尤其是針對鹿靈。
她腸胃不好，更不能經常吃膨化食品。
「小伙子，到了。」
司機把車靠邊停。
裴慍玉回過神，點了點頭，「謝謝。」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哪裡人呢！住哪？」
裴慍玉關上車門，對著降下車窗的司機大伯道，「京城的，以後準備在南城生活。」
司機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原來是京城少爺啊，難怪氣質不俗，連身上的衣服面料材質都是上等，他一個年輕時候在服裝設計廠工作的人眼尖得很。
對方一路上都比較低調寡言，他本來想套出點什麼來的，無果。
小伙子看著年紀不大，和自己女兒應該差不多。
他女兒以後就準備去京城發展前途。
要是能釣個有錢公子……
那他這輩子，以及後代就不愁了啊！
「等會！帥哥，叔叔和你加個聯繫方式好不好？」
大伯突然變得很熱情，親自下車掏手機。
裴慍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神情嚴肅。
司機大伯笑得一臉燦爛，有些按耐不住性子。
「你有沒有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