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靈的餘光時不時瞥向隔壁桌的豐盛午餐上，實在是太香了，那種烤肉和牛排的香味淡淡傳入他的鼻腔，細膩又刺激著味大腦。
為什麼這麼香。
她快餓死了。
本來在學校和程允風耗的那會時間就長，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一點多了。
程允風見她遲遲沒有回答自己的話 ，注意到她精神不夠集中，順著她的視線找到了源頭。
他輕笑一聲，「別急，待會菜就上齊了。」
鹿靈愣了愣，回過神，其實剛剛的問題她聽到了，只是不想回而已。
這會她緩緩思考了下，「我覺得你們兩個的話，其實某些角度長得挺相似的。」
「但是吧……」
「嗯？但是什麼。」
鹿靈摸著下巴，用極為認真的語氣，「但是兩個人都不怎樣。」
程允風喝著白開水，碰著杯壁的指尖捏緊，一口水差點嗆出來。
「不怎樣？鹿靈妹妹，你說話總是讓我感到很意外。」
鹿靈沒再理他，一隻手握著叉子，一隻手握著小刀，錘了兩下桌面，迫不及待地探頭探腦等服務員出沒，看到一個服務員端著茶托出來，眼裡就冒出希翼璀璨的光。
結果眼睜睜地看著服務員小哥把熱氣騰騰的盤子端到隔壁客人的桌上去。
鹿靈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挺直的背都塌下來了。
程允風越看越喜歡，目光猶如一陣溫柔的風，托著下巴定定看了她的臉許久。
鹿靈摸了摸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怎麼感覺程允風這人騷里騷氣的。
「別這麼看我。」
程允風勾勾唇角，「為什麼。」
鹿靈當著他的面翻白眼，吐槽道，「肉麻，油膩。」
「……」
程允風從桌上撐著起身，輕輕嘆息了一聲，「哎～我們家韞玉的同學們怎麼都這麼可愛。」
鹿靈打斷他，「停。」她不耐煩極了，「別再我面前提你弟了，我不喜歡。」
程允風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他的眼睛黏在了鹿靈臉上，「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喜歡他？
「沒有為什麼，再問你就賠我錢！」
小姑娘炸毛的樣子屬實嬌憨可愛，程允風單手握拳放在唇邊，隱忍著笑意，「好好好。」
看來裴韞玉是單向啊。
小姑娘可不是那麼好追的。
「那你有沒有覺得……」程允風想到了什麼，他拖長尾調。
「謝謝……謝謝啊。」
穿戴整齊的小哥已經端著盤子過來了，鹿靈歡歡喜喜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不忘眉眼彎彎地向小哥說辛苦了。
小哥被她的禮貌和熱情的笑臉感染到，微微一笑，耳朵迅速地紅了起來。
程允風將這一切看在眼底，一把抓起鹿靈的手腕，把袖口折了兩下，以免沾到醬料。
鹿靈嘴巴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道，「謝謝啊。」
可沒嚼幾口，她面部表情就僵住，想吐出來又怕覺得不妥，強忍著不適感味同嚼蠟般使勁動面部肌肉，過會一臉痛苦地咽了下去。
鹿靈趕緊抓起一旁耳朵果汁，喝了個精光。
程允風放下叉子，「怎麼了？是不合口味嗎。」
鹿靈擺擺手，眉頭擰成死結，調小音量，「難吃，太難吃了。」
聞起來香，吃起來臭，這就是「香豆腐」嗎。
這家餐廳是他以前最愛吃的，口味也基本合他的意，但是沒想到鹿靈會不喜歡。
程允風把一旁的一盤牛排推至她面前，切了一塊，「那試試這個吧？」
鹿靈只好叉起那一塊切好的肉放進嘴裡，一股濃厚的腥味在口腔內快速蔓延開，那種味覺上的衝擊力不小。
鹿靈已經絕望了，雙眼緊緊閉著。
程允風以為她是被美味到了，眉眼含笑，柔聲問道，「怎樣？很好吃對不對？要多吃一點，才有力氣讀書上課。」
鹿靈單手捂著苦澀的臉，折騰了一上午加一個中午，又累又困，最後啥也沒撈著，等來的不是美味大餐，黑暗料理取而代之。
她現在基本也沒什麼胃口吃飯了，這家餐廳要拉入黑名單就是了，死貴死貴的，上菜死慢，味道還一言難盡。
掌心裡的臉被擋住，她搖了搖頭，頗為難受地嗚嗚幾聲，咬牙切齒，「哥，要不你賠我點錢吧。」
程允風：「？」
他立馬反應過來，抽紙巾，著急又自責道，「別別別，好了好了小祖宗，不哭了不哭了，我的問題，我的錯，咱們換一家好不好？」
鹿靈還是搖頭，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眼花閃爍，使勁吸了吸鼻子。「不用了。我沒哭，只是這個淚水不聽使喚，並不是我本意。」
順手抹了把臉，「人生嘛······酸甜苦辣都是正常的，等待不一定有回報，就像感情，付出了也不一定能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