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說了，我要和薛夢夢她們去討論下啦啦隊的事情了，等我好消息。」鹿靈背上書包。
「那，我……」
鹿靈搶話，「班長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和你走啦。」
裴韞玉無視一旁任祁複雜的眼神，回答「好。」
鹿靈走後，任祁把數學練習冊交給組長，走到裴韞玉的身旁，一把奪過他的筆。
裴韞玉的眼神很平靜地掃向他，「我這裡是批發店嗎。」
這個月，一共拿走了他五支筆，借走了兩支，搶走三支，加上現在手頭上的一共五支。
任祁把筆拍在桌上還給他。「哥你今天又沒吃藥？」
裴韞玉面不改色，「我吃了。」
「你沒有。」
「吃了。」
「沒有。」
「有。」
任祁搖搖頭，這會真佩服他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能力，他毫不猶豫轉身從自己書包里掏出兩盒白色的藥盒扔裴韞玉桌上。
「你外婆讓我帶給你的，結果你兩天下來都沒找我拿，我和左原程在這準備籃球賽的事也忘了和你說了。」
他的藥是定期吃的，任祁不信他會忘，只有一種可能罷了，他不想吃。
裴韞玉瞳孔一縮，目光慌亂地巡過周圍一圈，見幾個同學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下迅速把桌上的藥盒收了起來塞進底下抽屜。
任祁嗤笑一聲，「裴韞玉啊，何必呢。」他看不下去。「你騙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吃藥？」
裴韞玉被揭穿了心理後直接坦白。「吃了沒用，容易困。」
「困了之後往床上一躺，前一天發生的事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任祁愣住了。「這？真有這麼誇張？」
「嗯，頭疼是緩解不少，但是無法對症下藥。我每次都躲避吃藥，你能懂我嗎，任祁。」明明是很正常的語氣，可任祁卻品出了無奈和落寞。
任祁上下唇瓣張了張，「這，外婆說她了解你，她知道你沒吃，這次是新配的藥，和以往那些不同，督促我一定要讓你吃。」
裴韞玉在抽屜底下的手摸到藥盒。
任祁看出他的猶豫。「裴哥，一定會有辦法的，以後人生還長著呢，要不你就試一下吧？萬一有效果呢。」
「前陣子的事你看你又忘了一二點，不是嗎。」
見裴韞玉不說話，任祁繼續勸道。「試一下吧裴哥，你要是有所好轉了以後就不用每天寫日記了，你想想鹿靈要是知道你這樣，她得多擔心啊。」
不提鹿靈還好，一提到她的名字，裴韞玉明顯周身氣壓低了許多。
他抄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去打水。「用量有什麼要求嗎。」
任祁見自己終於勸動了，不容易啊，心裡一喜，笑容滿面的。「有的，每盒紅白顏色的各兩粒，一天兩次。」
「嗯 。」
裴韞玉去了門外，為了去人少的地方，他特地繞到十一班教室的飲水機那邊去。
這個點，同學們都回家，人走得差不多了。
裴韞玉掏出水卡，滴地一聲，熱氣騰騰的熱水擰開，中和冷水接好後，裴韞玉拆開藥盒，盒子上面的日期很新，和以往他吃的那些藥的包裝不同。
或許，會有用吧？
他低頭注視盒子上面的說明書內容，默默念著，拿出第一盒的藥丸放進嘴裡咽了進去。
他深呼吸，藥丸的味道他向來是極度厭惡的，現在也不例外，難聞又反感。
包括心理層面上的那種恐懼害怕，外婆給他請人調配的幾包中藥統統被他偷偷扔了。
裴韞玉打開第二盒，藥片是黑色的。
在嘴裡混合著白開水，很快就化了，藥味淡淡的，有股寧神的作用，在口腔中感受到時不會很刺撓。
「咦？！裴同學？你果然生病了，吃的是什麼？」
「啪嗒」一聲，是藥盒落地的聲音。
裴韞玉剛維持著喝水的動作，手一抖，心臟劇烈收縮，此時此刻喉嚨被嗆到，他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幸好藥丸已經全部吞了進去，沒有卡在喉嚨里。
他俯身手臂撐在飲水機的邊緣，咳嗽不停，摸到口袋紙巾擦去嘴角的水漬，胸口起伏得厲害。
裴韞玉眼眶微微發紅，他尋去聲音的來源。
陳小彤正一臉震驚地望著自己，包括地上的藥盒。
放學的時間，她想去十五班找裴韞玉很久了，糾結了會，出後門就看到他從教室里出來，於是就一路跟了上去。
她趕緊道歉，「抱歉，裴同學我不是有意嚇你的，你沒事吧？」
他果然生病了，難怪上節課的課間趴在圍欄上，臉也發紅得不得了。
陳小彤很擔心，中途問了很多句話。
裴韞玉盡力在壓抑著負面情緒，沒有要理會對方的意思，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他擰緊水杯蓋子，作勢彎腰去撿藥盒。
陳小彤想幫他撿，搶先快一步，「裴同學我幫你拿就好。」
話罷，裴韞玉近在咫尺的藥盒奪空，「還我。」
陳小彤驚呼一聲。「你這吃的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