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夏掌柜和店小二眼睜睜看著女人抱著孩子衝下樓, 又去客棧外衝到斜對面的回春堂里。記住本站域名
店小二甚至想喊住女人都已經來不及,他想告訴女人, 對面回春堂才開幾天, 沒有一個病人上門過,可女人沖的太快,他都來不及反應。
店小二和夏掌柜也跟了出去, 看見已經進了回春堂的女子, 店小二回頭跟夏掌柜說,「這婦人不是京城人, 昨天夜裡才來客棧住下的, 好像是孩子生病, 娘胎里就帶來的毛病, 特意來京城尋名醫的, 是婆婆一塊來的, 婆婆上午就還抱著孩子出門尋醫,打聽哪家藥堂可以治胎里來到的毛病,聽聞還是個小孫女, 婆婆說家裡幾個男孩, 好不容易得來個孫女, 即便散盡家產, 也想把孫女的病給治好。」
夏掌柜道:「娘胎裡帶來的毛病?
娃兒看著才兩三個月吧, 這如何救?」
雖不知娘胎裡帶來的什麼毛病,但他晌午吃飯時也見過那孩子一眼, 比貓兒沒大上多少, 氣息都很微弱, 這要怎麼救?
店小二低聲道:「哪呢,聽聞已經有五個月大, 早產的孩子,看著小小的一個,可憐巴巴的。」
點小二說完,又忍不住對夏掌柜說,「夏掌柜,你猜她多久會從回春堂出來?
前面有個德濟堂,裡面的老郎中醫術還不錯,要不我們現在過去跟這婦人說一聲,雖然德濟堂的老郎中擅長是腸胃方面的疾病,但總好過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
夏掌柜搖頭說,「那可不一定,你這張嘴,當初賭人家養生堂半個月關門,結果養生堂的生意就紅火起來,剛才還說回春堂一個病人都不會上門去,咱們客棧的婦人就抱著孩子過去了。
現在你又賭人家多久從回春堂出來,我猜說不定沈東家還真能治好那奶娃娃的毛病。」
「那也得她有這個醫術。」
點小二嘀咕了聲。
夏掌柜看了店小二一眼,目光不言而喻,店小二訕訕閉嘴。
反正客棧里沒什麼忙的了,夏掌柜過去回春堂瞧瞧,再怎麼說也是他客棧的客人,他也該關心些的。
……
回春堂里。
剛到酉時,沈糯跟小玉小峰說,「小玉小峰,你們一會兒去菜市買只雞,再買條青魚,回去後先把雞和魚都處理好,等我晚上回去炒。」
晚上回去做個辣子雞,再燒個魚就成了。
兩個孩子也願意跟著她學醫,所以回春堂沒客人時,她就教他們辨別各種藥材,兩個孩子也都學的很認真。
小玉小峰點頭,正想離開,外面突然衝進來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懷中還抱著個孩子。
婦人神色慌張,看著藥堂裡面只有個十來歲的少女,還有兩個半大孩子,慌張道:「你們藥堂坐診的郎中可在?
我女兒突然驚厥了過去,求求郎中救救我女兒。」
沈糯溫言,直接起身過去婦人身邊,瞧見她懷中抱著的孩子,正用薄毯包著,孩子看身形只有兩三個月大小,身體抽動,嘴角還有白沫,面色也是青紫的。
沈糯引著婦人朝窗欞那邊的床鋪走過去,「先把孩子放在床鋪上來。」
婦人以為郎中在院子後面,忙聽了沈糯的話,把孩子抱過去床鋪上放在。
藥堂的床鋪都是用簡單的幾塊木板子搭成的,比較窄,但方便郎中施針救治什麼的。
婦人把孩子放在床鋪上後還問,「郎中可是在後院?」
沈糯道:「我就是郎中。」
婦人楞了下,結結巴巴說,「可,可……」
可這郎中看著就是個小姑娘啊,要她怎麼信服。
婦人已經想把孩子抱起來離開藥堂,去尋別的藥鋪了,就聽見這姑娘開口說,「你女兒應該有五個月左右吧?
看身形卻只有三個月,是早產兒,且她這樣驚厥已經很多次了吧?
還是突然就高溫引起的驚厥,晌午時候應該還好好的,是不是你餵完奶後,孩子突然就這樣了?」
婦人怔住,彎下的腰身慢慢直起來,「小,小郎中說的都對。」
沈糯道:「從娘胎裡帶來的毛病,你懷她時候是不是大冷天的落過水?」
婦人再次呆住,「對……」
這孩子是她第三個孩子,前兩個孩子都是兒子,好不容易盼來個小閨女,結果她去年秋日游湖時不小心掉在湖裡,被人救上來後,她大病一場,孩子也早產出來了,剛出生時都是瘦瘦小小的,跟個小貓兒一樣。
精細的養了幾個月,也就跟別人三個月大的嬰孩差不多。
這幾個月,孩子還總是突然就高溫驚厥了過去。
他們鎮子上的郎中告訴她,這孩子早產,又總是高溫驚厥,想要活命很難,讓他們來京城尋名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她就和婆母一起來到京城求醫。
她們昨兒晚上才到京城,婆母已經在四處打聽哪裡有名醫可以醫治小兒早產驚厥,晌午還抱著孩子四處打聽名醫。
晌午回來吃過飯食後,她則帶著孩子留在客棧午歇,婆母繼續出門尋名醫,哪裡想到孩子午睡起來,她抱著孩子餵了會兒奶,孩子就把奶全給吐了,開始抽搐,她一摸,孩子身上燙的厲害,再也沒法等婆母回來,抱著孩子就下樓尋藥堂了。
沈糯說,「你自己應該也發現,你這孩子其實整日昏睡多,食量也越來越少,這一個月驚厥的次數應該也比之前多,她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五個月大的嬰兒,不會再像一兩個月那時候一天要睡個八九個時辰,這孩子都五個月了,卻每日還是睡這般久,驚厥也越來越頻繁。
其實簡單的早產,精細些養著自然沒甚,但這孩子在母體時受了大寒,又早產,哪裡還能活的下去,虧得這孩子家人沒直接放棄她,精西養了五個月,結果還是不成。
婦人開始哭了起來。
沈糯道:「我能救她。」
這孩子的確是難救了,若用金針輔以生氣來治,還有得救。
婦人還是遲疑,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姑娘能有這般的醫術,要真如此厲害,為何藥堂裡面空蕩蕩的,一個病人都無?
沈糯都不等婦人繼續想起來,已經取來金針,準備為嬰孩施針。
她解開嬰孩身上的衣物,開始為孩子施針。
婦人想阻止,沈糯直接道:「你現在抱走孩子,她會死。」
這孩子看相面,印堂都有了些死氣,再不救治,這孩子活不過明天的。
婦人呆住,眼淚流的厲害,其實她也發現了,孩子這次驚厥比往常都有嚇人,都沒多少進氣了。
沈糯用針扎在孩子兩耳的耳尖穴,耳尖穴又名耳涌,乃是頭頸部的奇穴。
這孩子的高溫驚厥實際是寒症引起的,其實用生氣慢慢蘊養也能好起來,但現在太遲,還是扎針直接輔以生氣比較快些。
看著沈糯開始施針,婦人再也不敢多說,站在旁邊默默的流淚。
嬰兒耳涌處立刻滲出紅黑色血液,這是奇經八脈擁堵造成的。
接著,沈糯開始繼續施針,人中穴,百會穴,太陽穴……
眼看著沈糯大部分的金針都扎在孩子頭上,婦人心裡直跳。
沈糯並沒有施針太久,只是先解決這嬰孩高溫驚厥的問題。
她現在用生氣施針,並不會像一開始那樣臉色發白,脫力了。
她現在修為高了不少,奇經八脈所能夠容納的生氣也更加多了,治個小兒的病症還不在話下。
她扎完針,寫了張藥方遞給小玉和小峰,讓兩人去前面藥櫃裡面抓藥。
這么小的孩子,藥都沒法吃的,這配的藥方自然不是服用的,而是藥浴用的,即便是藥浴,也不用泡太久。
等小玉和小峰去抓藥,沈糯擦了擦手,讓婦人先坐下,「別擔心了,孩子不會有事的了。」
婦人哭道:「小,小郎中,你當真能把我家的丫丫治好?」
她和丈夫家中都還算富裕,給孩子起名當然不會如此簡單隨便,只是當初找人算命,說這孩子難活,不如起個賤名好養活些,所以才起了個丫丫,打算等孩子身體健康些再起大名。
沈糯笑道:「夫人放心吧,我能治好她,保管以後丫丫活蹦亂跳的。」
婦人看見躺在床鋪上的丫丫面色已由青轉紅,不抽抽也不吐白沫了,呼吸也勻稱了些,這才放心不少,「小郎中,實在抱歉,之前輕看了你。」
沈糯道:「無礙。」
這就是世人的認知罷了。
之前來她藥堂的病人,都沒生命危險,她自然不會強迫別人留下,說自己能治,現在這孩子生命垂危,她才把人強留下的。
婦人坐在長凳上,絮絮叨叨跟沈糯說著小女兒的求醫路。
鎮上的所有郎中都說她女兒活不過半歲的。
沈糯靜靜聽著,其實這婦人的婆母,晌午時候就過來回春堂,問她回春堂的郎中在不在,能不能治小兒早產驚厥。
她說了句能,那老太太驚疑的看了她一眼,還問她,「小姑娘,那郎中在何處?
我能不能見見?」
沈糯說,「我就是郎中。」
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只跟沈糯告辭離開。
不大會兒,小玉小峰抓了藥來,沈糯檢查過,讓他們去後院熬藥,一桶水熬煮開放個半涼。
兩人去後院熬藥,沈糯過去把丫丫身上的金針拔掉。
丫丫讓她想到了水雲村的楊氏的四女兒,叫小丫,是個命苦的丫頭,差點被自己祖母範老婆子給弄死。
丫丫雖身體不好,但家裡人都是真心愛她的。
想到小丫和水雲村,沈糯不由的想到了師父,師父應該快吃完她配的藥了,明日給師父寫封信,問問師父她老人家要不要來京城。
沈糯甩開心中思緒,開始專心為丫丫拔針,金針拔掉,丫丫醒了過來,哼哼唧唧的,這是餓了。
婦人驚喜,沈糯拉過帘子,讓婦人給丫丫餵奶。
等婦人餵過孩子,藥浴已經備好,過了半刻鐘,沈糯抱著丫丫坐在小小的浴桶裡面,只泡了一刻鐘,她就把丫丫抱起來,擦拭細小瘦弱的小身軀,在幫著丫丫穿好衣裳。
看沈糯帶孩子如此嫻熟,婦人笑道:「小郎中也喜歡孩子嗎?」
沈糯笑道:「我挺喜歡孩子的。」
她只是想到了水運村的小丫,還有宮裡面的安安了。
她來京城也有半年左右,卻從未見過安安。
上次撞見的公主,她也不好多問什麼的。
把丫丫交給婦人,沈糯道:「明日帶丫丫過來,我會開始為她治療體內的寒症,還有夫人你,身子也落了病根,最好也能一起治,不過你身子骨還算不錯,給你開幾服藥,然後每天可以抽空去隔壁養生堂睡會兒,抱著丫丫一塊過去睡,對你們娘兩的身子都有好處。」
婦人同沈糯道謝,還問了醫藥費,沈糯就收了個藥材錢,統共才一百多文錢。
婦人有些意外,抱著女兒出門還忍不住嘀咕,「小郎中怕是開善堂的吧。」
沈糯在水雲村開藥房時也沒賺錢,實際上都是香藥膏然後後面的雪花膏,和給人看事賺的的銀錢。
鏡心師父說過,哪怕她是天命的天命,但既繼承師門意志,幫著人看事也是泄露天機,泄露太多的天機都避免不了五弊三缺,但她的命格特殊,是天道喜愛之人,反而最適合這行,雖無五弊三缺,可也該多行善積德。
所以她開藥堂,也是為救人,沒打算用藥堂賺錢。
她的養生堂可以為她賺夠很多銀錢,可以讓家人們衣食無憂,她也能安安心心開回春堂了。
……
婦人抱著丫丫離開,正好撞見玉竹客棧的掌柜。
夏掌柜可是在回春堂門口瞧到現在,驚得他都快合不攏嘴,這位沈東家果然不尋常,十來歲就有如此高深的醫術,連著鎮國公府的大夫人都如此忌諱她。
婦人也認得夏掌柜,沖他微微頷首回了客棧上了樓。
夏掌柜也跟著回了養生堂,之前與夏掌柜打賭的店小二忍不住道:「我滴天爺,沈東家真把這孩子給治好了?」
夏掌柜道:「哪這麼容易治好,我站在回春堂門口聽了會兒,還得繼續治,不過應該能徹底治好。」
店小二徹底失聲。
婦人抱著丫丫回房,很快她婆母也回來了。
老太太眼眶有點紅,「我這齣去問了圈,都沒問到可以治丫丫症狀的郎中,倒是打聽出宮裡有個御醫可以擅長治療小兒疾病,但聽聞那位御醫一直住在宮裡,咱們也求不到宮裡去啊。」
婦人笑道:「娘,別擔心了,我已經找到位神醫,下午丫丫突然又高溫驚厥,就是那位神醫幫著治的。」
老太太驚喜道:「當真?
只是不知是哪家的神醫?」
她在南街打聽了一整日,都沒打聽出這位神醫來。
婦人看向窗欞外,「就是斜對面的回春堂。」
「回春堂?」
老太太驚了下。
回春堂的坐診郎中不是個十來歲的姑娘嗎?
婦人道:「娘別看那位小郎中年紀小,卻是有真本事的,就扎了幾針,丫丫也不抽抽了,小郎中還說她能把丫丫徹底治好。」
老太太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次日跟著兒媳一同過去回春堂。
沈糯也不跟她們多言,開始為丫丫施針。
丫丫早產加上寒症,又經常高溫暈厥,身子上的病症都沒法好,身子骨自然是養不好的。
沈糯給丫丫施針時告訴她們,「丫丫頭一月需要七日施針一次,再泡一次藥浴,一個月後,每隔一個月再來施針一次,泡一次藥浴,半年後,病症就能徹底痊癒,以後你們在好生餵養下,她很快就能追上正常孩子的身形。」
實際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後面幾個月施針都是為了鞏固。
婦人連連道謝。
她跟婆母打算這一個月就住在京城,等第二個月再回鎮上,以後每月施針一次時再來京城。
反正她們鎮子距離京城也就兩日路程。
而養生堂的沈東家為個早產,從娘胎里就生病的嬰孩治療的事兒,早在南街這條商鋪傳開,都打算看看沈東家是不是真的能治好這個孩子。
還有那德善堂的老郎中聽聞後,都忍不住搖頭。
那嬰孩的祖母來過德善堂,上午時候還帶著嬰孩過來德善堂讓他看看,他替那嬰孩把過脈,直接搖頭說自己沒法治,他是擅長腸胃方面的疾病,對於孩子這個症狀卻也了解,心裡清楚,根本沒得治,所以聽聞回春堂的小郎中打包票能把那孩子治療,他打心底有點不信。
婦人帶丫丫治病的空閒時候,也聽聞別人說養生堂很厲害,還是小郎中開的,加上小郎中也建議她多抱著孩子過去試試。
她就帶著婆母和養生堂過去試了試。
還別說,效果極好,她身子骨落了點病根,小郎中雖有給她開藥,可每日要帶孩子,身體疲憊。
去那養生堂睡過一覺後,身上的疲勞改善很多。
之後她跟婆母就天天帶著丫丫過來養生堂調養身子。
……
回春堂除了丫丫這個小病人,還是沒有其他病人上門。
沈糯抽空時,給師父和沈父沈母都寫封書信,前幾日她還給殿下寫了封書信,已經派人快馬加鞭送去軍營,就是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收到。
遠在大涼與卑爾族交界處,方圓十里內全都是駐守的軍營。
士氣極旺,很多士兵正在操練著。
而在主帳中,宿凌正幫著裴敘北處理胸口上的傷口,那是箭傷。
傷口其實不重,只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到心臟。
裴敘北端坐在榻上,手中摩挲著一塊玉符,那是阿糯給他的玉符,並不是他來打仗之前給的,更早些的時候,那時候兩人還很生疏,他能得這枚玉符也是沾了安安的光罷了。
可就是這枚玉符救了他一命。
他知此次強攻卑爾族會很困難,不因別的,只因靈鶴門門主投靠卑爾族二皇子,而靈鶴門門主身邊有位奇人異士名葛老,當初用陰煞傷了運送糧草的裴昊武,就是這位葛老。
所以裴敘北清楚這一仗最難對付的不是卑爾族的二皇子,而是這葛老。
顯然二皇子和靈鶴門門主都知擒賊先擒王,若能殺了他,這些兵將再無主帥,沒了主帥,將士們也會沒了士氣,仗就沒法打了。
而前幾日那一仗,所有人都瞧見那一箭朝著殿下射來,明明來勢洶洶的箭支,卻被殿下一劍砍掉,只堪堪剩餘半個箭頭,箭頭扎在胸口處,只受了些皮外傷。
別人不清楚,裴敘北卻能感覺到在箭支射來時,一股子陰冷的氣息包圍他,瞬間不能動彈,他運起周身內力,掙脫這股陰冷氣息,一劍擋開那箭支,只到底被那股子陰冷氣息耽誤了半分,擋的劍有些遲,只來得及砍掉箭支,剩餘半個箭頭繼續射了過來。
其實那樣的利刃箭頭,只剩半個指頭長短也能穿透他的身體要了他的性命的。
可是半個箭頭並沒有穿透他的身體。
他知是這些靈符護了他一命,半隻箭頭射中他身體後,仿佛遇見了什麼阻力,再無法撼動半分。
遠在千里外的阿糯救了他一命。
阿糯寫給他的書信,他收到的。
但他沒回阿糯的書信,因為他不知能不能活著回去。
戰場就猶如鬼門關,能不能闖過神仙都難預料。
實際他受的傷不止這半隻箭頭,這持續了半年之久的戰役,他傷過兩次。
他怕自己不能活著回去,便沒回阿糯的書信。
他知阿糯已經去了京城。
前幾日,阿糯又寫了封書信來,說她在京城過的不錯,做起了營生,阿煥也去碧江書院讀書了。
宿凌幫著殿下處理傷口,看著傷口,宿凌還是心有餘悸,「幸好殿下那一劍阻了箭頭,不然這箭頭能把殿下身體射穿。」
宿凌不知他家殿下在上一場戰役時,被對方用陰煞纏身過,也不知是沈糯給的玉符救了殿下一命。
裴敘北清楚,哪怕是葛老那樣的人,想是用陰煞傷人,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不然早用陰煞來對付自己的將士們,不用孤注一擲來對付他了。
現在葛老想繼續用陰煞來對付他,只怕也是難了。
見殿下不說話,宿凌也不多言了,給殿下處理好傷口便退了下去。
待人下去,裴敘北取了阿糯寫給他的兩封書信,又看了一遍。
半晌後,他摸了摸書信,疊好收在衣襟中,明日他將會帶領將士直接攻入卑爾族,也會是最後一仗。
其實打到現在,卑爾族已經沒什麼士氣,這一仗已經沒什麼意外。
待他能回京時,他就親自給阿糯賠不是,沒有回她的書信。
次日一早,所有將士整裝待發,戰角聲和所有將士們威武的吶喊聲,「將軍威武,大涼必勝,」這些聲音,響徹雲際。
也仿佛穿透雲層來到幾十里外的卑爾族的城門外,裡面卑爾族的士兵早就忍不住瑟瑟發抖,他們清楚,要不了幾日,那些大涼的士兵就會攻打到他們的城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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