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放河燈是用來對逝去親人的悼念, 還有對家人們的祝福,不過現在很多放河燈也會許下各式各樣的願望, 比如已婚女子求子, 姑娘求如意郎君,母親求孩子平安健康,男人求財運這些。記住本站域名
更多放河燈的都是女子孩子。
每到過年, 盤臨河都是熱鬧非凡。
沈糯小時候, 經常跟著沈母來盤臨鎮放花燈。
她那時候的願望都是家人安康。
這個願望也從未變過。
這會兒沈家幾個孩子都鬧著要去放花燈。
大家一起朝著盤林河走去。
沈家幾個女孩都提著花燈,沈鶯也是只小狐狸的。
沈晨還問她們, 「阿糯姐姐和鶯兒妹妹怎麼都是小狐狸花燈。」
沈鶯笑嘻嘻, 「我家有個胖狐狸, 叫沈小狐, 所以花燈我也要買小狐狸樣式的。」
沈晨哼了聲, 「鶯兒妹妹又糊弄我。」
鶯兒妹妹總是神神秘秘告訴他, 家裡養了只很漂亮的胖狐狸,但他每次來二叔家就沒瞧見過,所以一直覺得鶯兒妹妹再騙他。
沈家大房和三房的人也都以為是孩子的童言童語, 可能是在哪見過狐狸。
大家都沒把沈鶯的話當真。
沈糯也沒多言, 沈小狐自己還不是很願意見其他人, 她也不會特意去干涉。
鎮上人太多, 特別是兩條集市, 人頭躦動。
想去盤臨河走其中一條集市是最近的。
雖然人多,但熱鬧, 還能看許多好玩的東西。
沈家人走的是熱鬧的集市, 沈林和沈大伯跟沈糯各牽了個孩子, 怕丟失。
路上還買了不少小玩意小零食的。
等到了盤臨河已經小半個時辰後。
要是平日走這條路,不到兩刻鐘就能走到河堤邊。
河邊果然也是人山人海的, 里一層外一層。
沈糯帶著孩子們先過去買河燈。
盤臨河旁邊就有很多小商販賣河燈。
除了沈大伯不想放河燈,沈家其他孩子們每人都買了一盞河燈。
沈糯還買了個火摺子,一會兒放河燈用的。
河邊人雖多,但大家也不會朝前擠,都是站在人群後面排著隊,大家也都是放了河燈許了願就離開。
很快就輪到沈家人。
沈家幾個孩子們都站在河邊,河邊有些青苔,還是有些滑的。
沈糯交代道:「都注意些,有些滑,小心別摔進河裡面了。」
這樣冷的天兒,若是不小心被擠到河裡,會染上風寒大病一場的。
沈晨今日印堂暗沉,有點小災,所以沈糯全程都是陪在沈晨身邊,來的路上也都是一直牽著他。
沈林,沈糯和沈燕,他們年齡稍大一些,先把河燈中間的小蠟燭點燃,放下河燈後許願。
三人都很認真的閉眼許願。
沈糯許的願還是家人一生平安順遂喜樂。
等三人許好願後,看著河燈慢慢漂走。
沈糯才對身後的沈鶯,沈煥和沈晨道,「你們也過來放河燈吧。」
沈糯知曉沈晨今日有點小災,這會兒也是讓沈晨站在她的身邊。
她原本想幫沈晨把河燈點燃,沈晨急忙說,「阿糯姐姐,我自個兒來就成。」
他從沈糯手中接過火摺子,點燃河燈,然後彎腰把河燈放在河裡。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沈晨身後那人忽然朝著沈晨撞了過來。
是後面有人插隊朝前擠,導致沈晨身後的人被大力朝前推撞了下,一下子就撞在沈晨身上。
沈晨這會兒還彎著腰,那人撞在沈晨屁股上,沈晨因為慣性一頭朝著盤林河裡面栽了進去。
事情發生的太急,沈家人發現沈晨要掉進河裡的時,想抓住他都來不及了。
周圍也有人發出驚呼聲……
大家都以為這孩子必掉進去,還想著這麼冷的天,掉進去非得大病一場。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就見那孩子身邊繫著著織錦軟絨斗篷的美貌姑娘忽地一伸腳,勾住了孩子的腰身,再輕輕一提腳,那孩子就被勾了上來。
沈晨自己也是嚇著一跳,還以為要掉進去時,感覺有人勾住他的肚子那,然後他整個人又回到岸邊上。
沈家人嚇得臉色都變了。
沈大伯說,「你這孩子,怎麼還差點掉進去,要不是你阿糯姐反應快,勾住了你……」
「又不是我自己想掉進去的。」
沈晨委屈巴巴的,「是後面有人推我。」
大家都回頭去看,沈晨身後是個十四五左右的少年。
少年被沈糯看了眼,臉色騰得一下子變紅,他急忙擺手,「不,不是我,是,是後面突然有人推搡,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都說不是故意的,而且的確是後面有人擠他的原因,沈家人也不好再說甚。
這會兒,少年身後突然擠進來個很胖的男孩。
孩子穿著身錦衣,看著有八九歲的模樣,比沈晨還高些。
胖孩子身後還跟著兩個婆子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婦人也是一身富貴扮相,頭上帶著整套的頭面首飾,看著很就富貴。
這胖孩子擠進來後開始嚷嚷,「人也太多了。」
大家都清楚了,就是這胖孩子跟這兩個婆子和婦人插隊朝裡面擠,才導致沈晨差點被撞的掉進河裡。
沈晨也意識到怎麼回事,瞪著那胖孩子道:「你們怎麼回事,不知道排隊?
你們這樣擠進去,前面站在河邊上放河燈的人很容易掉進裡面的。」
胖孩子上下打量沈晨一眼,見他穿得一般,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胖孩子嗤笑一聲說,「我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放的這麼慢,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出去。」
「那你也不能這樣朝前擠。」
沈晨很是生氣。
沈糯知沈晨今日的小災已經破了,他今日的災就是應在這件事情上。
若她沒跟著,沈晨肯定會被擠得掉進河裡,回家就會生病的。
不過——沈糯又忍不住把目光挪到胖孩子身上,心中一驚。
兩個孩子還在爭吵。
胖孩子大概從來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指著沈晨道:「你知不知我是什麼人,也敢這樣跟我吵。」
那婦人也面有不虞,但是孩子之間的爭吵,她也不好插嘴。
沈晨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這樣都是不對,你必須跟我道歉。」
「才不要跟你道歉。」
「快跟我道歉。」
沈家人都沒動靜,連沈糯都是目光直直看著胖孩子。
打扮富貴的婦人終於有些受不住,呵斥道:「子石,行了,快些跟他道歉。」
叫子石的胖孩子噘著嘴,「娘,我不要!誰要跟這種人道歉。」
沈大伯也醒悟過來,見胖孩子跟婦人打扮都不像普通人,他忙道:「沒事沒事,孩子也沒出事。」
他又拉住沈晨說,「阿晨,算了。」
沈晨紅著眼,瞪著胖孩子不說話。
後面也開始爭吵。
「前面的能不能快點。」
「就是啊,你們不放河燈,也不要妨礙我們。」
胖孩子沖沈晨得意的笑。
沈晨看著後面的人催促,又回頭看飄遠的河燈,他都還沒來得及許願。
還是沈煥把自己的河燈遞給堂弟,「阿晨,我這兒還有一盞,你還放吧。」
「這是哥哥的,我不用。」
沈晨說完,從人群擠了出去。
沈大伯急忙跟了出去,沈林跟沈燕交代了聲,讓她好好看著弟弟妹妹們,也跟了出去。
等到沈煥和沈鶯放完河燈,沈家人才出去。
沈糯也是這時才離開河岸邊。
她直到這會兒,才把目光從那胖孩子身上收回。
沈糯的神色很複雜。
她跟著沈家人來到附近寬敞的地方,看著沈晨還氣呼呼的,沈糯揉了揉他的腦袋,「阿晨彆氣,想要什麼姐姐一會兒幫你買。」
「不用。」
沈晨搖搖頭,「今兒能出來玩我已經很開心,雖然河燈沒放上。」
還是有些遺憾的。
沈大伯說,「那我們再去另外一條集市上逛逛就回去吧,還是早點回比較好,天色太暗,路上不方便。」
其他人也都同意下來。
沈糯猶豫下對沈大伯說,「大伯,一會兒你先帶著他們回去,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阿糯還有啥事?
要不我們陪你一起。」
沈糯搖頭,「不用,是些旁的事兒,可能會有些晚,等我處理好,我自己回去就是,晚上回去的人應該也挺多,大伯不用擔心。」
「阿糯,要不我陪你。」
沈林道。
沈糯還是搖頭,表示不用。
沈林見狀,知曉堂妹要處理的事情不想他們知曉。
他也不再強求,跟沈大伯說,「爹,我們先帶著大家去逛吧。」
見長子都這般說,沈大伯也沒再堅持。
看著沈家人離開,融入到人群之中,沈糯才又回頭看向河堤邊。
她等了沒一會兒,方才跟沈晨吵架的胖孩子就出來了。
他還在嚷嚷著,「娘,娘,我要吃棗泥酥,快些帶我去買棗泥酥。」
打扮富貴的婦人柔聲說,「好,娘這就帶你去買棗泥酥。」
沈糯看著兩人帶著兩個婆子朝她這邊走來,走至她身旁時,沈糯突然開口,「夫人,還請留步。」
婦人聽見聲音,看向沈糯。
她顯然也認出沈糯來,皺眉道:「怎地,還想訛錢不成?」
她認出沈糯來是方才跟兒子爭吵的那孩子的姐姐。
倒是生了副好容貌,可惜心術不正,不過是孩童間的爭吵,就要訛錢,她要真敢訛錢,定叫人給她抓去官府,讓老爺治她的罪!
沈糯也多了眼婦人的面相,她說,「攔下夫人並不是因為舍弟的事情,雖然這事兒本就是夫人兒子做的不對。」
「你!」
夫人有些生氣。
沈糯面容平靜,她說,「今日攔下夫人只是我與你兒撞見,也屬有緣,不想看見你兒莫名橫死,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我是願意幫上一把的。」
「你這話是何意?」
婦人臉色巨變,「你竟敢咒我兒!」
婦人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她身後的兩個婆子臉色也萬分難堪,「你這姑娘也太過分了些,我家小少爺不過是同你弟弟爭吵兩句,你竟敢如此咒他。」
兩個婆子說完又對婦人道:「夫人,把她抓去衙門,讓老爺來審審她,到底是何居心!」
沈糯道:「我知是你官家夫人。」
她看過這位夫人的面相,知曉她是官夫人,這鎮子能被稱為官夫人的只有縣太爺,所以這夫人跟孩子應該是縣老爺的妻兒。
她之前看見這胖孩子時心裡就咯噔一聲。
因為發現他滿身紅煞,印堂那黑霧比當初看見米瀟月時還有濃郁。
而且看面相是早夭之相。
米瀟月當初身上根本不見紅煞。
表明米瀟月只是命中一大劫,度過便無事了。
但這孩子身上有如此濃郁的紅煞,說明是死劫,差不多必死的命格。
哪怕度過這次死劫,此後也同樣會有其他死劫。
除非他能改掉性子,修身養性,多做善事。
畢竟命格並不是真的一成不變的。
有時一個選擇,代表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
婦人惱道:「既知我的身份,你還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把你帶回衙門,你今日必須同我兒子道歉。」
她現在心裡都還惱著沈糯剛才的話。
沈糯嘆道:「夫人要是不信,可以給我你兒的生辰八字,我幫他算一算。」
婦人怒道:「你還敢要我兒的生辰八字!」
縣老爺姓鄭。
這胖孩子叫鄭子石。
鄭子石聽到沈糯說他會莫名慘死,他心中就已經憤憤然,現在再也無法忍受,啊的一聲朝著沈糯的肚子撞過去。
沈糯輕輕一攔,擋住鄭子石撞來的腦袋,再順著他的腦袋反轉一圈,這小孩已經被她反剪著手臂制伏了。
「你幹什麼,你竟然欺負我兒,來人啊,把她給我抓住。」
婦人氣得開始大叫,想把附近的官差叫來抓住沈糯。
沈糯嘆氣。
這邊鬧騰的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旁邊忽地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小仙婆?」
沈糯抬頭往過去,發現是前幾日去師父家的吳夫人。
那日她幫吳夫人女兒算過八字姻緣後,吳夫人就離開了,今日竟在這裡撞見了。
「吳夫人。」
沈糯鬆開這胖小孩跟吳夫人打招呼。
胖小孩被鬆開後,急忙躲在了他娘身後。
吳夫人身邊還跟著個同她容貌有幾分像的姑娘,應該是吳夫人的女兒。
吳夫人身邊的姑娘的確是吳家長女吳萱兒。
自打母親同意她和喜歡的人的親事後,她跟母親的關係也更加親近了些,今日陪著母親一道過來盤臨鎮這邊放河燈。
但母親喊眼前這嬌美少女做小仙婆,吳萱兒也有些看不懂。
「真是好巧,沒想到在這裡撞見小仙婆。」
吳夫人笑眯眯的,又看了縣太爺夫人一眼,「鄭夫人怎麼也在?」
她顯然也認識這位縣太爺夫人。
鄭夫人臉色稍緩了些,「吳夫人,真巧,你這是特意帶著萱姐兒過來盤臨河放河燈了嗎?」
兩人並不住在同個鎮子上,但以往吳夫人總想讓女兒高嫁,所以也經常帶著女兒過來盤臨鎮參加些宴會之類的,跟鄭夫人有過幾面之緣,關係算不得很親近,但彼此間也是相熟的。
吳夫人笑道:「對,給我家萱姐兒的姻緣定了下來,我心裡也安心不少,特意帶來她放河燈,說起來還要多謝小仙婆。」
她說著看想沈糯,「要不是小仙婆替我家萱姐兒看過八字,只怕我家萱兒以後要遭不少難哦。」
吳萱兒一聽她的姻緣竟跟眼前這比海棠花還嬌艷的少女有關,不由的多看了沈糯兩眼,沖沈糯露出個羞赧笑容。
鄭夫人驚疑的看了沈糯一眼,遲疑一下對吳夫人說,「吳夫人,你竟也信這江湖騙子的話?
她方才還,還說我兒會莫名橫死。」
吳夫人一聽,臉色都嚇得變了,「小仙婆真是這麼說的?」
她忍不住看向沈糯,沈糯點點頭。
吳夫人這下子臉色直接煞白了。
她以前也不信這些,但自從上次小仙婆算的那麼准,她不得不信啊。
事實勝於雄辯,小仙婆就是很有本事,她說鄭夫人的兒子會橫死,只怕也是真的。
吳夫人忍不住對鄭夫人說,「我與夫人關係雖不算很親近,但今日也要勸夫人一句話,不妨信小仙婆一回。」
「沒想到吳夫人也如此迷信。」
鄭夫人皺眉,「大涼現在對打壓這些玄門道門的沒有像先祖皇帝在位時那麼重,但若查清是騙人的,還是會被抓回衙門審問判刑,吳夫人怎麼如此糊塗,還會被這樣的騙子騙。」
吳夫人苦笑,湊在鄭夫人耳邊低聲說著。
一開始鄭夫人還沒當回事,但聽到後面,她心裏面也驚懼不已,目光來來回回在沈糯的臉上掃著。
吳夫人說了好一會兒,鄭夫人一直沒說話,但眉頭緊鎖。
吳夫人道:「鄭夫人,我們不妨找個酒樓上去歇會兒,聽聽小仙婆怎麼說,我覺得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鄭夫人猶豫下,到底還是覺得聽吳夫人的話比較好,她點頭說,「好,那我們先尋個酒樓。」
附近就有酒樓,過年時也開門的。
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在外面放河燈,酒樓里沒什麼人。
幾人進去後要了個閣樓上的包廂。
鄭夫人帶的兩個婆子在外守著,等幾人坐定,沈糯看那胖孩子一眼。
胖孩子被沈糯一招擒住,這會兒有些怕她,坐的地兒離沈糯遠遠的。
沈糯道:「夫人可否把令郎的八字告訴我?」
鄭夫人這才報出一個八字來。
沈糯掐算手指,在心中排過盤,臉色也微變。
她竟算出這孩子會在今日橫死。
眼看著沈糯臉色變了,吳夫人小心翼翼問,「小仙婆,可是算出什麼來了?」
沈糯看那胖孩子一眼,嗯了一聲,「今日。」
她雖說了兩個字,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鄭夫人和吳夫人臉色大變。
鄭子石今年也剛剛九歲,但他也聽懂了沈糯的話,說他今日會死。
他氣得使勁瞪沈糯,覺得她就是為自己弟弟報仇。
他不就是差點把那小子給擠掉河裡嗎?
這做姐姐的就如此壞心眼的說他會死。
鄭夫人看起來又想發脾氣,但想著吳夫人告訴她的事,說這小仙婆測字找玉佩,還幫女兒避免了婚災的事兒,她又猶豫不定的。
沈糯道:「夫人若是信的過我,我今日可為令郎賜一道靈符,可避他今日之死劫。」
「好。」
鄭夫人道。
她倒是要瞧瞧這江湖騙子怎麼糊弄人。
還靈符,她都從未聽過,至多見過道士畫的平安符甚的。
沈糯沖鄭子石道:「你過來。」
鄭子石嚇得胖臉發白,「我不要,你會打我。」
沈糯無奈,起身過去捉這胖小子。
胖小子想躲,沈糯一把捉住他的手臂,怕他亂動,伸手在他的好幾處穴位上點了下。
這胖小子就動彈不得,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他嚇得臉都慘白的,想說話也發現自己說不出口,急得眼淚直往外冒。
其實也不用非得固定這胖小子才能畫靈符,但沈糯有心想給他點教訓,讓他畏懼些,以後莫要再如此頑劣。
正好也給這鄭夫人瞧瞧,省得一直當她是騙子。
在場幾人都發現鄭子石不能動彈,好像也不能說話後,都驚得不成。
連吳萱兒都微微張著口驚訝的看著沈糯,心中驚駭。
鄭夫人又怕又慌了,「你,你對我兒做了甚?
為什麼他不能動了?
連話都不能說了。」
沈糯道:「夫人摸擔憂,只是讓他暫時莫要亂動,省得一會兒驚擾我畫符。」
鄭夫人又驚又懼的,沈糯露的這手,讓她再不敢亂說什麼。
這少女到底是什麼人?
難不成真是有著奇異本事的仙婆?
沈糯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鄭子石的額頭上,她用指尖輕輕一划,鄭子石眉心便破開一道很細微的口子,一滴血跡滾落,順著他的鼻樑滴落在衣裳上。
鄭夫人見狀,想要伸手阻攔,吳夫人拉住她的手,沖她輕輕搖頭。
鄭夫人只能焦急的站在原地。
沈糯以體內生氣為筆,以鄭子石面部為盤,指尖點在鄭子石眉心那道口子上。
食指慢慢畫下……
等沈糯畫完,她的臉色也白了不少。
這道保命靈符也是從師父給的筆記上看見的。
沈糯學來後也是第一次使用。
這是可以幫忙保命的靈符,與普通的紙符不同,普通的紙符以她的修為,可以畫幾十張,但這樣的靈符畫出來幾乎消耗她體內所有的生氣,她現在有點暈。
畫完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吳夫人跟鄭夫人還有鄭萱兒都覺有淡淡金光閃在鄭子石面上閃過。
三人都沒敢開口說話。
沈糯又在鄭子石身上輕點幾下。
鄭子石一下子就癱在地上,他驚恐的望著沈糯,「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不是故意擠你弟弟的,我沒想讓他掉河裡的,我跟你道歉,嗚嗚嗚你不要殺我。」
沈糯無奈,她扶著桌案慢慢坐下,「我是郎中,方才只是封了你幾個穴位,所以你才不能動不能說話,你現在出去吧,我同你母親還有兩句話要講。」
可對鄭子石來說,什麼郎中,什麼封穴。
他只覺得沈糯有很可怕的本事,他連滾帶爬的衝出廂房。
鄭夫人急忙對外面兩個婆子說,「把子石看好,先莫要出酒樓,我一會兒便下去。」
兩個婆子追上鄭子石,哄著他在酒樓里。
鄭子龍見樓下有客人,桌上香噴噴的菜餚,他有些走不動了,也想吃,尋了位置坐下開始喊小二上菜。
樓上廂房裡,沈糯白著臉告訴鄭夫人,「令郎是必死的命格,命格和劫不同,命中有一劫,不管是大劫還是小劫,若能躲過便也徹底過了,但令郎的命格中則帶死煞,這屬於必死的死劫,即便這次暫時躲過死劫,以後也難說,今日令郎若能先躲過這死劫,你來水雲村沈家尋我,我可以教你一些化解的法子,但令郎能不能真的改變自己的命格,還需他自己。」
說白了,她可以暫時救他一命,但不可能次次都救他。
需要鄭子石自己來破解。
人的命格,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把握。
鄭夫人已經慌得都快站不穩腳跟了,她心中亂成一片,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少女的話。
「好了,你們走吧。」
沈糯道。
她還要坐在這裡休息片刻。
鄭夫人擔心兒子,慌張出去。
吳夫人帶著吳萱兒還在猶豫,「小仙婆,我瞧著你似乎不太舒服,要不我讓家中馬車送您回去?」
吳萱兒已經被方才沈糯那一手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沈糯搖頭,「不必,夫人你們先回吧,現在立刻回,離開盤臨鎮,莫要逗留。」
因著她想起件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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