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德憤怒的走出棚子,一改往日的文人作風,狠狠地吐出嘴裡的一口血沫子。🍟♣ ❻❾𝕊𝕙𝓊𝓧.C𝓞м ♝☮
高聲朝著陸大隊長道了聲歉:「大隊長,不好意思那麼晚,打擾了大傢伙兒睡覺。實在是牽扯到我家兒子,我心中的怒火控制不住啊。」
段晴也了解了來龍去脈,攬過站在高林旁邊的鐘穆青,嗚嗚的哭了出來。
大隊長擺擺手:「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要報案和我說一聲就行。」
言下的意思就是:私人恩怨自行解決,他不會摻和。
但是要是報公安的話,他要提前知曉。
鍾文德滿臉感激,連連點頭。
牛棚這邊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不僅傳遍了大河村,還飛向了隔壁大壩村。
大壩村的劉大隊長一臉慶幸:乖乖,這殺人的禍害,虧的當初他們沒有接收。
就連王書記的媳婦都被他好一陣兒佩服,她可真是高瞻遠矚啊。
看來王書記能做到公社書記這個位置,這婆娘功不可沒啊?
陸大隊長瞪著眼看向正在看熱鬧的村民:「還不快回去睡覺,明天不上工了?」
村民們一窩蜂的散開,都三三兩兩的回了自己的棚子。
而牛棚這邊,鍾文德吃人的目光落到寧國慶身上:「寧國慶,哪怕我們恩怨再大,禍不及妻兒道理你我都懂得。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寧國慶掩去自己眼裡的惡毒,問心無愧的開口:「錢文強說是我,你就認定了是我指使的?那我還說是他指使我乾的呢。」
他伸手指向孔修竹。
高林赫然擋在孔修竹身前:「放你娘的狗屁。」
寧國慶聳聳肩:「你看?誰會承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能承認吧?」
陸之野從黑暗裡走到人群里:「那就報公安吧?公安應該能還給我們一個真相。」
一聽要報公安,錢文強連滾帶爬的抱住鍾文德的大腿:「老鍾,是我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才做下些荒唐事,你原諒我,不要報公安,求求你了。」
他涕泗橫流,本就瘦弱佝僂的身子,更顯得狼狽不堪。
牛棚里和他相處了許久的一個男人,忍不住開口出聲說道:「老鍾啊,你兒子也沒什麼事,就不用報公安了吧。他已經知道錯了,你也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大家各退一步不好嗎?」
他一副說教的模樣,看的鐘文德恨不得撕碎他那張假人面。
不過想到陸之野所說的話,他深呼吸許久,才使勁踹開身邊的錢文強:「好,但是作為賠償,錢文強今年的工分,我要一半。」
錢文強從地上爬起來,連連點頭:「都給你,都給你,不要報公安。」
沒了一半工分,他上山找果子什麼的,起碼能活下去,可是送了公安,本就身份敏感的他,很有可能被槍斃。
「好了,大家都休息吧。」
→
錢文強此時哪還敢和鍾文德住一個棚子,他挪著步子想要往另一個棚子走,卻被陸之野拉住後衣領。
硬拖著往這邊棚子走去。
陸之野把他拖進棚子裡,猛地往地上一推。
鍾文德蹲下身與他平視:「錢文強,明天一早把寧國慶約到堤壩上。具體該怎麼說,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公安什麼時候來,我可是一清二楚。」
錢文強瑟縮了一下身子,嘴裡結巴出聲:「你,你不是說,不,不報公安嗎?」
鍾文德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說給外人看的,你也信?」
錢文強扭頭看向孔修竹他們,看到他們一副聾子模樣。
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沒有一個人會幫他。
甚至於他們都是一夥的。
「好,我答應你。」錢文強心中一陣無力,只能答應了下來。
陸之野看著一天時間,性情大變的鐘文德,心中感慨萬分。
上一世的鐘文德平反回城後,用自己的鐵血手腕,把陷害自己的人都弄的極為悽慘。
哪怕後來救了他,也是看到陸之野悽慘的模樣,想起了自己早亡的兒子。
他兒子如同破布一般從堤壩上墜落下來,摔得血肉模糊,和眼前的陸之野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模樣很是相似。
所以才起了憐憫之心,救了陸之野。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飯的村民嘴裡還津津樂道的討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大隊長分了一部分人把河道里的石頭往堤壩上面運。
陸之野力氣大,赫然在列。
錢文強還有些不情願,堤壩上人來人往,如果寧國慶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轉身對上鍾文德冰冷的模樣,他後背浮起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最後只能佝僂著身子走向寧國慶。
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寧國慶跟著錢文強上了堤壩,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寧國慶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廢物東西。
「說吧,你不是說他們要對付我?怎麼對付?」
錢文強實話實說,把鍾文德喊他把人約到堤壩上面的事說了出來。
寧國慶面色大變,連忙又遠離了幾步大壩,目光在四周打轉。
可是除了零散幾個運送石頭的村民,根本不見鍾文德的身影。
他頓時鬆了一口,警告道:「先前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但是以後……」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臉上滿是恐懼之色的錢文強。
「啊!」
一聲響破天際的尖叫聲讓所有人心裡一個咯噔。
錢文強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癱軟在地上,不住的顫抖。
「不,不……」
他手腳發軟的爬著往堤壩邊緣看去。
當看清楚下面的慘狀,錢文強直接被嚇傻了,嘴裡「嗬嗬」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