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身後的兩個人提了褲子走了。
陸之野心裡嘖了一聲:這男人不行啊,怪不得女人要來二次。
他鬆開身下的溫思禾,輕咳一聲:「去哪裡?」
溫思禾聲音淡淡:「去趟牛棚,看看鐘叔叔!」
陸之野擰眉:「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去不安全,回去吧!」
溫思禾嘲諷道:「怎麼?陸同志連別人去哪裡都要管了嗎?」
陸之野還從來只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女人冷臉的模樣。
濃密的睫毛微顫,如同他曾經捉住的蝴蝶,捏住它的身子,翅膀在不斷的顫抖。
見慣了她笑靨如花,嫵媚嬌俏的模樣,再一看她冷臉嘲諷人的模樣。
尤其是這個嘲諷對象還是自己。
陸之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就如同一向都在不斷朝自己撒嬌示好的貓兒,突然朝著自己揚起了爪子。
讓人有些無從適應。
溫思禾看著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陸之野,微微壓下嘴裡的笑意,伸手推了一把陸之野。
「陸同志,好狗不擋道!」
看著倩影逐漸走遠,陸之野不由自主的嗤笑一聲。
心裡更是唾棄自己。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這女人拿捏了心思。
他雙手插兜,快步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而溫思禾則是快步往知青點走去,因為她發現自己要帶給鍾教授的東西忘記拿了!
不過想到陸之野也往牛棚去了,她決定改天再去。
陸之野到達牛棚的時候,好幾個屋子都傳來了呼嚕聲。
現在村民們都忙著上山撿柴火,而這些人不僅要打掃牛棚,還要去開墾荒地。
自然累的早早就睡了。
陸之野把東西放到牆角,隨後輕輕敲了敲鐘文德的門。
裡面傳來疲倦又帶著警惕的聲音:「誰!」
陸之野聲音低沉:「是我,鍾教授,溫知青讓我給你們送點東西。」
一聽到是溫思禾喊人來的,屋裡面傳來了腳步聲。
鍾文德輕輕打開門,屋裡面的場景一目了然。
他們鋪了一些稻草在地上,上面放了破舊的鋪蓋。
這樣夏天還好,但是冬天一定是熬不過去的。
鍾教授示意陸之野進來。
陸之野小聲說道:「鍾教授,把那些木頭板子搬進來吧。」
鍾文德這才看到外面角落的木頭板子。
他壓下眼底的熱意。
喊著自己媳婦一起把東西搬進來。
借著明亮的月光,陸之野從外面搬來了許多平整的大石頭。
把石頭墊在四個角落,以及中間的位置。
木板子放上去,段晴把稻草均勻的鋪在木板子上面。
隨後又鋪上鋪蓋,把自己熟睡的兒子放上去。
鍾文德眼裡含淚:「謝謝你了,小伙子。」
陸之野搖頭:「鍾教授,很晚了您早點休息吧。
這個桌子和小板凳,我都做舊了,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撿的。」
鍾文德拭去眼角的淚,輕聲問了一句:「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陸之野笑著應聲:「陸之野!」
鍾文德喃喃:「是處栗廣之野,橫道而處。」的之野嗎?
聽著與前世相同的問話,陸之野心中五味雜陳。
「是的!」
鍾文德:「那你的家人一定很愛你。」
陸之野眼裡浮現些許沉痛,輕輕應了一聲是。
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一世鍾教授說,你的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一定是想讓你思維開闊,不拘束於一方天地,自由於天地間。
他那時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承載著那麼深沉的愛。
以前每當他問起自己名字的由來。
奶奶用著笑著撫摸他的頭,敷衍一句,當然是因為好聽啦。
後來,真正明白了自己名字的含義。
陸之野才明白那不是敷衍,那是沉重的愛。
奶奶已經被現實重重的擊垮了脊樑。
她不知道前景如何,自己的孫子會不會自由於天地間。
她怕自己的孫子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在這個時代形成差錯。
陸之野手背微微敷在眼睛上面,他有些想自己家那個老太太了!
第二天,剛吃過飯,趁著大夥都上山撿柴的功夫,陸之野去了趟大隊長家。
大隊長畢竟是個官,他總不能跟著大夥去背柴火。
所以平時不是坐在村口大樹下,就是在自己家裡。
「大隊長!」
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大隊長被陸之野一聲怪喊,嚇得直接從躺椅上蹦起來。
乖乖,這個兔崽子又惹啥事了?
陸之野順手把大門關上。
看的大隊長心下一個咯噔!
「是小野啊,啥事啊?」
他面上故作鎮定。
陸之野示意他去屋裡說。
大隊長更加警惕。
陸之野把紡織廠要招工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隊長,這可是他們員工內部招工。」
原本還沉浸在這個消息帶來的喜悅之中的陸大隊長,忽的清醒了過來。
他輕咳一聲:「你怎麼突然告訴我這個消息?」
陸之野手指輕點,笑得一臉無害:「大隊長,陸圓妹妹不是高中畢業了嗎?難道陸大隊長不想給自家閨女謀個好工作?」
陸大隊長心裡暗罵:誰是你陸圓妹妹!老子可沒有這麼黑心的兒子!
平靜下來的陸大隊長,鎮靜的問了一句:「什麼條件?」
陸之野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縣裡紡織廠,車間有位置,初中學歷就行,以陸圓的資質,應該能輕而易舉的考進去吧?」
大隊長驕傲的抬頭,十里八鄉,十六歲的高中生也少有。
就連那些知青,上完高中也得十七八了。
他閨女可是獨一份。
「你有什麼條件,說吧。」
陸之野裝作思考的模樣:「我暫時還沒有想到,就當陸大隊長欠我一個人情吧。」
陸大隊長一喜,現在不要?那等他閨女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