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溫知青,你不用管我,我就喜歡聞辣椒的味道.......咳咳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嗆的直咳嗽,連眼角都流出了幾滴清淚。
溫思禾看他執意堅持,也沒多說什麼。
伸手把廚房的窗子打開,屋裡嗆人的味道散了幾分,他們倆這才覺得好受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陸之野就帶著方老太走了過來。
方老太上下打量了兩眼牛立業,直接說到:「你直接伸手碰人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牛立業有一瞬間的怔愣:「啊?碰誰?」
突然間想到什麼,他連忙點頭說道:「我托著他的頭抬出來的。」
方老太從自己的背包裡面掏出了一根桃枝,朝著牛立業的身上打了過去。
一邊打一邊罵,晦澀難懂的語言,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牛立業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桃木條打人,還怪疼的嘞!
就像是疼在了骨子裡面,牛立業牙關緊咬,不敢發出一個聲音。
過了好半晌兒,方老太才停了手,又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符紙。
「貼在自己屋裡,最下面那張三角形的隨身攜帶。
第八天就好了,切記最近不能同房。」
方老太是知道他要和李桂花初八結婚的。
當初算日子還是李桂花托閆文清找她算的。
那個時候李桂花經常來幫忙照看孩子,方老太看在這件事的份上,也就隨手幫了忙。
牛立業此時哪裡顧得上什麼同不同房,看著方老太嚴肅的神情,他恨不得晚上搬張床,睡進方老太的屋裡!
「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嗎?」
「沒有,不成器候。」
牛立業忽然想到和他一起搬屍體的,還有另外幾個男知青。
他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和我一起的,還有好幾個男知青,他們需不需要........」
「不需要,一方面他們都是童子之身,陽氣大,不怕這些。
另一方面,這個人對你的怨氣比較大。
你自己多注意點就行了,天黑了,儘量別出門。」
這下子,牛立業徹底傻眼了,他驚叫出聲,嗓子都破了音:「對我的怨氣比較大????」
他平時在知情點裡面和別人友好和睦,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誰。
王青山受傷那時候,他還主動幫忙送飯呢。
咋就對自己怨氣比較大呀??
牛立業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溫思禾卻是略知一二。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道:「誰知道呢?有些事情就是無緣無故的。
行了,你今天不是說還要去置辦東西呢?
趕緊去吧,我們家也要吃飯了。」
聽她下了逐客令,牛立業委屈巴巴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懷裡揣著的東西,被他死死的捂著,生怕濕了壞了。
知青點裡面此時空蕩蕩的,王青山已經被民兵那邊抬走了。
不少知青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一溜煙兒的跑的飛快。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害怕?
牛立業按照方老太說的,匆匆忙忙在自己的屋子裡放了符紙。
連頭也不敢回的往大門口跑去。
他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去公社的拖拉機。
陸川也在拖拉機上面,今天他已經和陸大隊長商量好了。
借大隊裡的拖拉機用一下,所以待會兒把嬸子們送到罐頭廠,陸川就帶著他往縣城裡去。
陸之野也坐上了拖拉機。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牛立業結婚的這一天。
這一天算的日子比較好,正好大傢伙兒都休息在家。
陸大隊長媳婦一早就帶著圓臉嬸子來到了知青點。
周國梁也回來了,此時,他正張羅著知青點的小伙子們,往彩禮和嫁妝上面捆紅繩。
「小心一點兒抬,昨天剛下過雨,地上髒的很。
這陪嫁被子可是新做的,別給弄髒了。」
吳雨煞有其事的指揮著,男知青們連忙放緩了手裡的動作。
這一幕引得村子裡的嬸子連連笑道:「小吳知青辦起事來像模像樣的,還怪細心嘞。」
「切,細心有什麼用?臨到談婚論嫁了,不還是被人一腳踹了?」
一個嬸子不屑地撇了撇嘴,旁邊洗菜的嬸子都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聲音。
這話她們可接不了一點。
眼看著那個婦女越說越過分,綠頭巾大娘把自己手裡的菜重重的甩進了盆里。
水花濺了那個嬸子一身,嚇得她猛地一下跳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有說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幹嘛?」
綠頭巾大娘冷著一張臉說道:「有些人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非得要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搞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要真是被李知青和吳知青聽到了,你看有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喲,還沒有我的好果子吃?她們倆咋這麼大的本事?
再說了,我說這事和你有啥關係?
難不成你是他們養的一條狗?還懂得護主人?」
她這話可就說的太過分,不僅是綠頭巾大娘,就連旁邊好幾個嬸子都下意識的冷了臉。
站在另一邊張羅的陸大隊長媳婦兒,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忙跑了過來。
「咋回事?咋回事?你們倆平時不對付就算了,現在還鬧到人家結婚的場合了是吧?」
另一個小媳婦連忙湊到陸大隊長媳婦跟前,和她說明了眼前的情況。
陸大隊長媳婦兩眼一瞪,單手叉腰指著那個嬸子說道:「這大席你能吃就吃,不能吃滾回家去。」
「呦,大隊長家的威風都耍到知青點來了?
你憑啥攆我走的?我又沒吃你家大席。」
陸大隊長媳婦冷笑一聲,直接說道:「你怕是不知道,牛知青和李知青兩個人已經把事情,全權交給了我們處理。
人家新郎新娘子都已經發話,只要有人鬧事,拿著掃把打出去。
今天我沒拿笤帚,那都是給你面子。
看在都是一個大隊的份上,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
要是再在這裡胡咧咧,該滾哪裡滾哪裡去。」
那個嬸子的臉一陣兒青一陣兒白,注意到旁邊有不少人看了過來,腦子裡不斷的叫囂:趕緊走,留在這裡還不夠丟人。
可腿卻是挪不動半分,誰不知道知青們辦事要闊氣許多。
今天指不定有好幾個肉菜呢,誰走誰才是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