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支書他們連忙跟了上去。
周建波聽著周圍鬼哭狼嚎的風聲,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顧不得臉上的刺痛,連忙對著周圍幾個人說道:「快,快,咱們也快跟上去幫忙。」
牧羊犬跑了百十來米,就對著一處地方發出的吠叫。
盧支書一揮手:「動手挖。」
他拿著一個木棍對著那處雪地不住的探查。
直到戳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才對著劉前進喊道:「來,挖這裡。」
陸之野並沒有上去幫忙,而是扭頭看向另一邊,這一處是個雪窩子,埋的雪都有人高。
也不知道為啥會跑到這裡牧羊,按道理說,這些人年年冬天都會找地方放牧,不會出現這麼明顯的失誤才是?
忽然看到一處有些泛黃的衣角,陸之野連忙跑了過去。
那一處是個滑坡,陸之野一手拿著木棍,掌握平衡,一手扶地,順著山坡滑了下去。
到了地方,趁著劉前進他們都沒往這邊看,陸之野快速從空間裡面拿出一把小鏟子,對著那處地方挖了起來。
這人穿著羊皮大襖子,僵硬的倒在那裡,雪覆蓋了他的大半個身子。
要不是陸之野眼神好,還真不一定能看到他。
把人挖出來,陸之野伸手朝著男人臉上拍了拍。
又探了探他的脈搏,眼裡閃過一絲惋惜之色。
已經凍硬了,哪怕他靈泉水在手,也沒辦法起死回生。
男人的胳膊僵硬的伸著,眼睛根本合不上,陸之野又圍著四周看了看。
忽然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胳膊一直朝著的方向。
剛才他把人挖出來的時候,這人的胳膊就是朝著那一邊,好似在指著哪裡。
盧支書也跑了過來:「怎麼樣?」
陸之野搖頭嘆息:「已經沒呼吸了。
但我總覺得不太對,你看他手指的方向,那明明是一處平地。
如果真的有家裡人在那邊,我們一眼都能看到啊........」
陸之野越說越心驚,和盧支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凝重之色。
「那邊就是山林,會不會人跑到那邊去了??」
陸之野小聲的猜測,就在兩個人思索之際,劉前進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邊還有個人,快來人啊。」
周建波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盧支書拿著大鐵鏟在鏟雪。
劉前進也沒有閒著,他沒有工具,只能徒手去扒拉雪。
虧的此時都戴著手套,要不然,這一雙手都別想要了。
周建波此時有些怔愣,在他看來,都已經被埋那麼久了,指不定就沒活人了。
還費那麼大的勁兒挖做什麼。
可看到劉前進累的氣喘吁吁,依舊伸手去刨雪。
他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一股子不可言說的滋味湧上心頭。
啞著嗓子對旁邊的人喊道:「還愣著做什麼?
還不快去幫忙!!!」
說罷,他便學著劉前進的模樣,伸手扒拉了起來。
盧支書猛地揮手:「停!!」
他把鏟子往後一丟,伸手朝著那邊掏了起來。
待把上頭的積雪都清理完,眼前的一幕,讓人大為震驚。
一個只穿著單薄衣服的婦人,以環抱的姿勢,僵硬的立在那裡。
盧支書眸子閃動,連忙說道:「接著挖!!」
等把這一塊兒的積雪都挖開,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個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娃娃。
娃娃身上不僅有自己的衣服,還有自己母親的衣服。
劉前進抖著手,朝著娃娃鼻尖處摸去。
當感受到有些發燙的呼吸,他猛地鬆了一口氣。
「還,還,還活著,快點兒把人拉出來。」
母親的身子已經僵硬了,大傢伙兒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人掰開。
「這娃娃等不了,你們誰先把他送到附近的公社醫院去,或者遊牧大夫那裡。」
外面身子冰冷,呼吸滾燙,這要是不及時救治,怕是這孩子也活不下來。
周建波連忙說道:「小陸同志呢?讓他開車去,快一點兒。」
盧支書沉了沉眼,把手裡的車鑰匙遞給劉前進:「那邊還有動靜,小陸同志已經先去了。
劉書記,你先看著安排,我跟過去看看。」
別人可能不理解,但帶兵打仗那麼多年,盧支書的警惕性絲毫不減。
傻子都知道,出來放牧,孩子是不會帶出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中間肯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小平頭自告奮勇的說道:「我會開卡車,但是沒有駕駛證。」
周建波一臉懷疑:「我咋沒聽你說過?」
小平頭撓了撓頭:「以前在院子裡跟著別人學過兩手。」
劉前進連忙說道:「那你和周主任負責把孩子.......
唉,算了,我跟著你去,這一片我還算熟悉。」
等到倆人帶著孩子離開,周建波一揮手說道:「走,咱們再在附近搜一搜,看還有沒有活人。」
搜尋了好大一圈兒,周建波的腳都磨的生疼,他扭頭看向盧支書遠去的方向。
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他身旁的一個男人說道:「周主任,咱們還是不要跟上去了吧?
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咱們再走丟,他們還要騰出功夫來找我們。」
周建波想了想,輕輕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走吧,咱們幫著把那幾個人抬到一起。」
看著三具凍的僵硬的身體,周建波心中五味雜陳。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的觸動太大。
他顫抖著手,解開自己的帽子,朝著幾個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是對生命的敬畏,也是對偉大母愛的敬佩。
而另一旁的陸之野,剛剛走進了林子裡面,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附近全是雜亂的羊蹄子腳印,他蹲下身子,細細觀察。
終於在雜亂的動物腳印下面發現了幾個鞋印子。
原本以為是還有倖存者,可這腳印不一樣大。
陸之野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距離,盧支書來到他身邊的時候。
陸之野的手指攥的咯吱作響。
「小陸同志,有什麼發現沒有?」
盧支書一向沉穩的臉上,此時也浮現了幾分焦急。
陸之野指了指周圍:「這附近起碼有十幾不同的腳印。」
盧支書面色大變:「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