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母滿臉的喜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裡不住的說好。
在場的人裡面有個老太太有些不解的問道:「哎,老姐姐,你兒子跟閨女都姓徐,為啥他們都喊你錢母啊?」
錢母翻了白眼:你年紀比我還大,喊我老姐姐????
還不等錢母回答,一個認識她的婦女熱心腸的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這徐廠長他爹和錢母是後來走到一起。
去嘗嘗他爹當初是入贅的,孩子都跟了他娘姓。
所以姓徐,這後來再婚,徐廠長他爹就覺得得生個兒子跟自己姓。
那,就是那個小的,姓錢,所以俺們都喊她老錢家的。」
看熱鬧的人,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一茬事。
果然是做領導的,家裡的八卦就是多。
「我看這老錢家的著急的那模樣,還以為就是他們的娘呢。」
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漢子一直沒走,窩在那裡看熱鬧,此時忍不住出聲感嘆。
看到錢母他們都帶著孩子往病房走了,方才說話的嬸子也放大了聲音。
「這徐廠長那麼有出息?做後媽的不得巴結巴結?
要知道以後他兒子可都得指著徐廠長呢。
要是你,裝也得裝出一副模樣來。
你可不知道,我和這老徐家的離得不遠,他們家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旁邊的吃瓜群眾連忙圍了上來:「細說,細說。」
嬸子輕咳一聲:「徐廠長剛剛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娘就去世了。
過了有個兩三年,他爹就又娶了個媳婦。
那個時候,正鬧饑荒,要不是徐廠長護著,他妹妹徐杜鵑,都被家裡送走了。
徐廠長硬是跑到廠子裡扛大包,把掙來的錢交到家裡,這才把妹妹留下來。」
嬸子喝了一口自己水杯里的水,接著說道:「後來徐廠長出息了,當上了鋼鐵廠的職工,這後母才沒有繼續作妖。
她現在在這裡演什麼母子情深,都是做給徐廠長看的。」
看熱鬧的人恍然大悟,一個漢子抓了把瓜子兒說道:「這徐廠長也是個好人,要是我啊,有本事了肯定第一個收拾對自己不好的人。」
那嬸子白了他一眼,她費勁巴拉的說了半天,也沒見到這人給她一把瓜子!
「人家家裡的事情,咱們咋能說清呢,指不定做了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呢。
行了,行了,說那麼多我都累死了。
天都黑了,我得趕回家吃飯了。」
那嬸子臨走前還不忘往漢子的口袋裡掏了一把。
往嘴巴里丟了一個瓜子嘗了嘗,哎,味道還挺好。
又扭頭走了回來,漢子光顧著和別人八卦,等手裡那捧瓜子吃完,想要再掏的時候,驚愕的瞪大眼。
「誰把我葵花籽揣走啦?」
他又連忙往自己的褲襠里摸了摸,發現錢票還鼓囊囊的留在那裡,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而此時此刻,公社附近圍滿了人,王書記一聽涉及烈士家屬,連忙喊著人幫著調查。
李志聽著公社那邊傳來狗叫,神情凝重的對著王書記說道:「王書記,這狗是公社養的嗎?
能不能借來用一下?」
王書記點了點頭,喊著身邊人把狗牽過來。
怕狗傷到人,公社的人還特地給他套了一個狗繩子。
李志扯著狗繩子,往翻車的地方走。
幾乎是剛走到附近,手裡的狗就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一個勁兒的衝著那個位置,汪汪直叫。
眾目睽睽之下,狗狗幾乎是兩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就變得狂躁起來。
李志也是從部隊出來的,發了狂的狗力氣比平時大很多。
把他拉的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坐在了地上。
「快把狗帶走!」
李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冷著一張臉說道:「看來這岸邊灑了,可以讓動物發狂的藥。
還得勞煩王書記找一個獸醫過來,咱們畢竟是外行。」
他的話讓許多人都驚愕的瞪大眼。
「這是誰呀?缺德的祖宗八輩都冒黑煙了吧?
好端端的在岸邊撒什麼藥呀?這天天的牛車接送職工,這不是活生生的要別人的命嗎?」
「是啊,是啊,公安同志可一定要嚴查呀,今天虧的沒出什麼人命。
要是哪天誰單獨趕牛車?出了啥事,那翻溝里冰天雪地的,不得活活的把人凍死呀。」
聽著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聲,王書記的神情也變得冰冷起來。
在他管轄的地方,竟然還會出現這樣齷齪的事情。
「查,公安同志,這件事情必須嚴查,嚴懲不貸!
我手底下的民兵都可以配合你們工作。」
李志看著岸邊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半晌兒,他才開口詢問道:「王書記,我想問下,咱們罐頭廠平時有幾輛牛車?」
王書記雖然平時不管罐頭廠的事情,但上次因為陸之野的提議,他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一共是四輛牛車,別的都是拖拉機。」
「那這四輛牛車的行駛方向都是從哪邊來的?」
王書記神情一驚,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四輛牛車,平時只有一輛從這邊經過,能抵達公社一共有三條路。
另外三輛都是走另外兩條路,李警官的意思是.......」
李志微微頷首:「今天如果不是有另外一輛牛車出事,我們恐怕只會認為是很平常的事故。
那罐頭廠這些受傷沒辦法上班的嬸子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認倒霉唄,身子受傷了,自然不能去上班了。
就得大隊裡面重新挑選人了........」
一個嘴快的公安忍不住接話,他越說聲音越小。
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說中了什麼真相.......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齊刷刷的看向王書記。
王書記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查,去他們所在的大隊問一下,尤其是獸醫那邊,有誰買過令畜牲發情發狂的藥。」
李志跟著補充了一句:「還得請王書記手底下的民兵幫個忙,挨家挨戶盤問一番。
人多眼雜的,總有人能摸出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