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野還在給丈母娘一一介紹,忽然就聽到了小聲的啜泣聲。
茫然的循聲望去,就看到老丈人拿著溫思禾做的手套和護膝泣不成聲。
「我們家禾禾以前在家裡,從來不做這些,下鄉受苦了啊.......」
溫望秋看著這麼大兜東西,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孟玉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伸手拍了一巴掌溫望秋的肩膀:「孩子還在呢,看看你那出息!
禾禾已經長大了成家了,小野每天上工養家,禾禾再不學著做家務,讓他倆怎麼過?」
孟玉清這話就說的很有技巧了,話里話外都在為小兩口好。
其實真實的含義還是在點陸之野。
要踏實肯干,倆人勁兒往一處使,才能過的更好。
「爸,媽,禾禾懷孕了,已經快兩個月了。」
陸之野喜上眉梢的說道,他的話如同一記驚雷,不僅是溫望秋驚的瞪大了眼。
就連一向沉穩的孟玉清,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大喜過望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溫望秋喜的在原地直轉圈,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我閨女從那麼大一個小娃娃到牙牙學語,到現在.....嗚嗚嗚,她也要當媽媽了。
我也要當外公了。」
陸之野眉梢一跳,看來溫思禾愛哭的性子是仿了老丈人。
孟玉清白了一眼不知道怎麼才好的溫望秋,拍了拍凳子:「小野,快坐下,不要理他,他就這個德行。
來,你好好和我說說禾禾最近怎麼樣?」
陸之野笑著點頭,把這半年的發生的事情都講了出來,特地提了提孟家外公外婆的事情。
陸之野心裡有氣,所以一點兒好話都沒有為孟家講。
孟玉清的面色一白,她沒有想到,自家父親和母親竟然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禾禾下鄉已經夠苦的了,他們竟然,竟然還......
孟玉清緊咬著下唇,心中對孟家又產生了些許失望。
但到底是自己的娘家,孟玉清勉強扯出一個笑,對著陸之野說道:「這件事是他們做的不對。
你們那樣做是對的,讓禾禾不用顧忌我,你們過的好才是真。」
陸之野聽到丈母娘這麼說,心裡才舒坦了幾分。
幸好丈母娘是個拎得清的。
陸之野把東西送到,三人又寒暄了幾句,他才轉身離開。
直到第二天早上,陸之野才開著車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村長安排人裝車,再三對陸之野表示感謝。
隨後又喊人搬來了一頭烤全羊:「這個你帶在路上吃。」
陸之野倒是沒有拒絕,拎起來就放到了副駕駛的箱子上面。
天又逐漸陰沉下來,陸之野開著車走在荒野之中,思考著自己回去的時候走哪條路。
把車子熄了火,拿出地圖,細細規劃路線。
忽然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來,陸之野忙跳下車,四下觀望。
不遠處一頭驢正焦急的直打轉,而驢車上面的斗子側翻在地。
呼救聲就是從那邊傳來,陸之野忙邁開大步往那邊走去。
走近才發現,兩個人被壓在了驢車下面,一個人已經渾身僵硬嘴唇發青了。
這要不是陸之野從這裡路過,只怕倆人都得凍死在這裡。
陸之野雙手放在車斗子上面,用力的一搬,把車子翻了過來。
又把砸在兩人身上的糧食全都抱了起來。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發出微弱的呼聲:「先救他。小伙子,求求你,先救他。」
陸之野把那個嘴唇發青的抱起來放在驢車上面。
轉頭又把另一個人眼鏡男從雪堆裡面拽出來。
只是他們凍的太久了,雙腿根本不聽使喚。
眼見著眼鏡男就要摔倒在地,陸之野眼疾手快的把他撈起來放在驢車上面。
「駕!」
陸之野拍了一把驢屁股,把它往自己大車的方向趕。
冰雪吹了滿臉,有著大車的遮擋還好一些。
陸之野爬上車,拿出自己的軍用壺一人倒了一杯熱水。
戴眼鏡的男人哆哆嗦嗦的把杯子接過來,顫抖著身子就要往另一個男人嘴邊塞。
陸之野忙制止住他:「我來,你趕緊喝一些暖暖身子。」
戴眼鏡的男人感激的看向陸之野:「謝謝你,小伙子。」
陸之野給那個已經毫無知覺的男人餵了一杯靈泉水,又把人抱到大卡車上面,從雪地里挖了不少的雪丟到車上面。
使勁的給男人搓身體,另一個男人緩過神來,也把大盆大盆的雪往車上扔。
一直到半下午,男人的身子才軟了下來。
陸之野摸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細汗。
不是他多聖父,而是他既然救了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從駕駛室里拿出厚被子蓋在倆人的身上。
虧的他把牛羊肉塞進空間裡的時候,順帶著把車也沖洗了一遍。
不然這羊膻味,讓車斗子裡都做不了人。
不過車子的最裡面有一排被稻草蓋住的地方,陸之野特地在下面放了幾隻凍死的羊。
「真的太謝謝你了小伙子,我還以為,我和老錢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呢......」
眼鏡男出聲道謝,滿臉感激之色
陸之野擺擺手:「沒事,舉手之勞。
你們是附近村子的嗎?我看還有暴雪,要走趕緊走吧,不然回頭摸出來的路都看不到了。」
陸之野說這話也是好心提醒,這倆人騎個驢車都能翻車。
這要是再被困在半路......哪裡來的第二個陸之野呦。
戴眼鏡的男人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眼裡閃過掙扎之色。
沉默了許久,才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小伙子,我能看一下你的介紹信和駕駛證嗎?」
陸之野神情微冷,這人什麼意思?
看到陸之野誤會了,男人連忙開口說道:「我就是想要確定一下你的身份,沒有別的意思。」
「大哥,我救了你們倆,也沒有圖什麼回報。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禮貌?」
戴眼鏡的男人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男人,一咬牙說道:「我想拜託小兄弟一些事情。
我也可以出錢,就是能不能開車送我們兩百里地。
他的身子,我怕經不住折騰了......
就是我們可能要去地方駐地,那地方查的比較嚴,所以才想著看一下你的身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也是知道了自己這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