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子停在這裡等著,先去財務科那邊登記,左手邊第一間屋子。🐨🍟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陸之野四下看了一眼,院子裡排隊等的車有四五輛呢。
想來都是裝貨的,陸遠山把車子停好,拿著一個大黑包,快步往財務科走去。
陸之野倚靠在車上,看別人裝貨。
抬眼就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朝著倉庫門口的女人手裡塞了一些東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整整齊齊的大團結。
女人眉開眼笑,招呼過來一個人,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沒一會兒,幾個小推車上面堆著不少匹布,被人推了過來。
看那成色,應該是瑕疵布。
被堆放在車子特地空出來的角落裡面,司機笑得見牙不見眼。
把篷布蓋上,捆好,發動車子離去。
一連兩輛車都是這種情況。
陸之野不得不感嘆一句,直接和廠子裡對接,可真是掙錢啊。
這些瑕疵布不要票,價格比供銷社出的還低。
這往黑市一賣,那可都是又翻了一倍的價格啊。
眼瞅著陸遠山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出來,陸之野從空間裡面拿出一盒雪花膏,以及自家媳婦做的肥皂,用布包起來揣進口袋裡面。
大步往倉庫門口走去,門口的女人此時正在清點本子上的數量。
忽然被一道陰影罩住,頗有些不耐煩的抬頭。
「什麼事?」
陸之野藉助身形,把雪花膏和肥皂遞了過來。
笑得一臉無害:「姐,我們是來拉貨的。
第一次來,想問問有啥注意的不?」
女人連忙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邊,眼疾手快的把東西收進了抽屜裡面。
這形狀,她一摸就知道是啥,就是另外一塊,還不太能摸清楚。
「喊我方芳姐就成了,你們是哪裡來的?」
「芳姐,我們是縣裡紡織廠來的。」
「恩,先去財務科把條子交上,登記好,再去後面倉庫登記。然後就排隊等著就成。」
陸之野連連點頭,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讓芳姐很是受用:「昨天晚上又出了一批新花色的料子。
估計你們還沒有收到消息,回頭我讓倉庫里給你們裝幾匹看看。」
「唉,唉,真是太謝謝芳姐了,到時候我們去交差,也能落個好。
對了姐,我剛才看到他們有弄瑕疵布。這個是啥價格啊?」
芳姐微微抬眉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兩毛,要的多,一毛八,不要票。
小伙子,我看你是個機靈的,出了這個門,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也是清楚的。」
陸之野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那是,那是!
待會還得勞煩姐給我們留一些。」
「能要多少?」
「五十匹,您看怎麼樣?」
一聽他要那麼多,芳姐有些詫異,想不到這還是個胃口大的。
「成,我儘量讓你給你挑點兒好料子。
價格就按照一毛八算,也算是謝謝你的雪花膏了。」
陸之野非常感激,連連說了好幾聲,多謝芳姐。
「芳姐,另外一塊是香皂,你回家洗衣服洗手的,都能用。
效果不比咱們在供銷社買的洋胰子差。」
「香皂?還能有香味不成?」
「那可不,裡面可是有月季花香來。」
一聽陸之野說這話,芳姐忍不住拿出四四方方的肥皂放在鼻尖聞了聞。
隨後便眼前一亮:「是不錯。在哪裡買的。」
陸之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俺媳婦自己搗鼓出來的。
不少人用了都說不錯,我才敢拿給您試試。
我車上還有幾塊,回頭都拿給你。」
芳姐眸子低垂,保養得當的手在肥皂上面細細的摩擦。
過了許久才說道:「你手裡要是錢多,就要一百匹,我給你算一毛七。」
芳姐心裡清楚,這些個司機,一次弄個一千多塊錢的貨,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這個年代,一旦家裡有人的工作是司機,那真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陸之野眼底閃過喜色,不過他可不認為芳姐僅憑著幾塊肥皂就下了這個決定。
所以陸之野的臉上先是露出喜悅之色,隨後又面露難色。
小聲的說道:「芳姐,這一百匹布,太多了,我們車子裝不下。
你看這樣成不,我們待會兒先送一批出去,人在這裡排著,車再回來,您先給我們裝。」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陸之野他們的車後就又排了一輛車。
照這個架勢,恐怕是再回來都得要排好久。
芳姐點頭:「可以,待會我把另一個倉庫的門打開,你們直接從那邊裝。
不過我也有條件。」
「您說!」
「這個肥皂,我要一百塊,我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給你,沒有票,怎麼樣?」
陸之野細細算了一下,溫思禾上一次做了好幾種香味的。
好幾百塊的香皂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原本只以為溫思禾是閒著無聊做著玩的。
沒想到這玩意這麼受人歡迎。
而芳姐的打算很簡單,她要的這些個香皂,六個為一組,稍微包裝一下去送人。
紡織廠如今快要招工了,她得想辦法給自己家閨女弄個名額。
平日裡吃的喝的,她說實話,稍微是個廠里的幹部,他們都不缺。
就缺這些個稀罕物件,另外她升級小組長的事情,一直卡著不動。
也得想辦法去找人嘮一嘮了。
陸之野看著她臉上變化莫測的神情,也能把她的想法猜的大差不差。
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芳姐拿著鑰匙,走到了另外一個倉庫,招手示意陸之野把車開過來。
還在屋裡填單子的陸遠山還以為出了啥事,急得亂蹦,連字都寫不成個!
一旁的小姑娘笑道:「你急啥,那邊倉庫都是要的多的車子,才給開呢。
你這才要了四百匹,芳姐破例給你們開,就偷著樂吧。」
陸遠山三兩下把單子寫完,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小野,這是咋回事?」
陸之野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短短几句話,讓陸遠山感覺到如同五雷轟頂。
他就填個單子的功夫,這混小子,一千七百塊錢就花出去了?
這,這他平時得乾的多大啊......竟然存了這麼多錢?
在這個人均存款幾百塊的年代,全家齊上陣,一年到頭除去吃喝能剩個兩百塊錢都算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