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陸之野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坐牛車回去了。

  這次牛車上面還有哪個綠頭巾大娘,她一看到陸之野,就一臉熱情的坐到陸之野旁邊。

  自來熟的和他嘮起了嗑。

  陸之野不太習慣離人那麼近,默默的往旁邊移了移。

  今天牛車上就三個人。

  還有另外一個大娘和綠頭巾大娘關係不錯。

  此時笑著打趣:「來睇,你年輕時候看到帥哥就走不動了。這看到人家陸之野也走不動了?」

  「呸!」綠頭巾大娘朝她啐了一口:「咋說話呢!人家小野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經過另外一大娘的打趣,綠頭巾大娘也覺得自己突然這麼熱情有些不妥。

  又看了看陸之野冷硬的神情,俊郎豐毅的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

  她不由得訕訕的坐回來。

  又和另一個大娘嘮起了嗑。

  結了婚的女人說話沒有那麼多顧忌。

  更何況陸之野閉著眼,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倆人說的更是激情四射,什么小寡婦又和誰搞一起啦。

  什麼誰家說親,還沒成呢,肚子就被搞大了。差點被當流氓抓走。

  最勁爆的就是公社的書記回老家,不知道做啥了,被他媳婦好一頓打,聽說臉上都被撓花了。

  陸之野的耳朵動了動。

  公社的書記?

  陸之野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再過一個星期這批知青就下鄉了。

  而上次小強說,下放到這裡的那批人和知青下鄉的時間差不多。

  陸之野仔細回想了一下。

  公社書記好像是姓王,老家就是在堤壩那邊的村子。

  就是這次被下放的那些人去的村子。

  陸之野心思百轉千回,一個主意出現在腦海中。

  牛車一路顛簸,終於回到了村子裡。

  剛到村頭,就看到大隊長和何支書兩個人愁眉苦臉的坐在大樹下。

  就連大隊長平時最寶貝的自行車,也被隨意的靠在樹上。

  陸之野有心打聽王書記的事情,所以和陸三爺說了一聲,就下了牛車。

  他坐到大隊長倆人旁邊,從口袋裡掏出兩根煙遞給大隊長和支書兩個人。

  陸大隊長一臉驚悚,這狗崽子啥時候這麼主動和人搭訕過。

  陸之野自從把劉平弄到大西北後,大隊長就對他千防萬防。

  生怕他把手段使到自己身上。

  看著陸之野遞過來的煙,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接。

  何支書就沒有大隊長想的多。

  他一臉珍惜的接過陸之野手裡的煙,沒捨得抽,放在鼻子下面細細得聞。

  「嘖嘖嘖,這花錢買的煙,聞著就比我們自己卷的香。」

  大隊長忐忑的也伸手接了過來。

  「小野啊,你是有啥事嗎?」

  陸之野看著此時對自己很是客氣的大隊長,心裡冷笑。

  果然人只要變得強勢起來,讓人看到自己的手段,別人都會敬你三分。

  上輩子陸之野什麼人沒有打過交道。

  下到流氓混混,上到公司老總。

  大隊長的心思,他一眼都能看明白。

  「您看您說笑了,您和隊裡的支書,都是為咱們人民做貢獻的幹部,我作為小輩,見到你們,打個招呼不是應該的嗎?」

  大隊長心裡警惕更甚。

  只有何支書被陸之野夸的飄飄然:「哎呀,小野啊,你太客氣了。為人民服務,是咱們該做的。」

  陸之野臉上笑容更甚,他轉眼換了個表情,一臉愁容:「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一年到頭全靠自己的工分。

  昨天那打雷的聲音,嚇死人了。

  要不了半個月就要秋收。

  這要是雨下下來不停,那咱們的收成不就低了?

  那分到的糧食,工分,不就少了。

  所以我今天也是想問問你們,去公社開會怎麼樣了?」

  何支書聽著陸之野的話,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陸之野家裡就剩他自己,完全是自己掙多少吃多少。

  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

  如果糧食減產,真有可能餓肚子。他擔心也是應該的。

  現在主張人六勞四。有的家裡有小孩,拿不了多少工分,但是可以占一份人頭糧食。

  好多社員家裡都是小孩省著吃,把糧食留給勞動力。

  這樣才有可能一家人都活下來。

  大隊裡每年秋收之後的糧食,除去交給公社的,留的來年種地的。

  剩下的才開始分糧。

  如果糧食減產,交給國家的糧食又不變。

  那剩下的分給社員的就沒有多少了。

  陸之野提到這個事情,大隊長也是煩悶的磕著菸袋:「唉!上頭還沒有一個準確話!」

  何支書跟著接話:「誰說不是呢,公社的王書記只說等上頭的通知。」

  陸之野把話題引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人身上。

  一臉疑惑的問道:「王書記?我剛才在牛車上聽人說,王書記和婆娘打架呢!是那個王書記嗎?」

  一說起八卦,何支書那可是一個興致勃勃:「傳的我們村都知道啦?就是他,這下丟人可丟大了!

  要我說,這王書記就是自討苦吃,最後落不到一點好。

  那下放的人,是能沾嗎?

  牛棚不夠住,和他有啥關係?還想著把自家房子給這些人住。

  小心最後惹禍上身。不怪他媳婦揍他。」

  大隊長也很認同何支書的話。

  這年頭那下放的人,背的可都是社會主義蛀蟲的名頭。

  和他們牽扯上,一不小心就會被擼下來。

  陸之野俊朗的臉上露出不贊同:「支書,我倒是和你們有不同的想法,不過小子無狀,也沒你們懂得多,說錯了話,可不要見怪。」

  大隊長看了陸之野一眼,沒有說話。

  當年陸之野的爺爺奶奶可是出國留過學的。

  陸之野被他們教養了十幾年,他也想看看,和他們這群泥腿子,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你說!」

  「我記得大壩村的牛棚最多能住下五六個人。原本就有幾個人被下放到這裡了。

  這次又有人來,肯定住不下的。咱們這冬天,坑死人,沒個屋子,這些人可能都扛不下去。

  咱們領導人只說了把他們下放,也沒說不給他們住,讓他們凍死啊?

  要我看,王書記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聽著陸之野的話,大隊長若有所思。

  「另外啊,咱們牛棚也住著兩個人呢,大隊長你最清楚,這牛棚的人,干最多的活,工分可是分的最少的。

  這對誰有利啊?免費的勞動力,誰不願意要?

  這王書記聰明著呢。」

  何支書一拍大腿:「我就說這王德發平時無利不起早,咋能冒著風險讓這些人住他們家。」

  大隊長點頭:「他們家都在公社附近住,老家的房子就空了下來。」

  大隊長心裡對陸之野很是讚賞,同時也在思考,怪不得這王德發能坐上公社書記的位置。

  他這一舉動不僅為政府解決了問題,還給他們村子找了幾個勞動力。

  恐怕後面上頭人來視察,還會給他記上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