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麗這癲狂的模樣,周國梁還只在村子裡的瘋子那裡看到過。
他面露愁容,這劉麗麗不會瘋了吧?
許倩也被嚇的小心臟撲騰撲騰的,剛才劉麗麗看她的眼神太可怕了。
溫思禾和吳雨對視一眼,心裡的警惕性都提到了最高點。
第二天一大早,周國梁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禱劉麗麗千萬別瘋。
他是知道劉麗麗家的情況的,如果真的瘋了,她家裡是不可能給她辦理病退回城,白白在家養一個人的。
那劉麗麗只能留在知青點,一次兩次嘿嘿直笑還行,多了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吃早飯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的落在坐在角落裡的劉麗麗身上。
有人怕她想不開,有人怕她瘋了。
而溫思禾她們三人看著一臉平靜的劉麗麗,心中警鈴大作。
尤其是許倩,她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劉麗麗,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之前張知青把她罵了一頓,轉頭她就在張知青的飯盒裡撒尿。
這事張知青到現在都不知道。
而昨天睡的比較早的秦志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臉上有些防備的許倩,有些詫異發生了什麼事?
飯桌上的所有知青聽到秦志平的問題,目光下意識的又投向劉麗麗。
許倩連忙給秦志平的夾了一筷子青菜,笑著說道:「志平哥,我沒事,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快些吃飯,然後去上工吧。」
秦志平看著閉口不言的眾人,直覺告訴他昨天肯定發生了大事。
但是大家都不說,他也不必上趕著去問。他相信在沒人的時候,許倩會告訴他怎麼回事的。
這幾天上工地里的活都不重,陸之野早早的幹完活,就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這可把牛立業急壞了,陸之野答應給他的野兔子野雞還沒兌現呢!
於是他也加快了手中幹活的速度,準備待會去堵陸之野。
而陸之野這邊的則是去牛棚查看鄭祥的情況,按照他的估算,鄭祥的腿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為了在他面前刷一刷自己存在感,陸之野三天兩頭就要去跑一趟。
鄭祥身子骨實在是有些弱,畢竟年紀大了,大隊長每天就安排他上半天工,下午就打掃牛棚就成了。
所以陸之野過來的時候,鄭祥正在那裡費力的往外挑牛糞。
陸之野連忙準備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扁擔,鄭祥擺擺手:「不用,我也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這段時間用了你那個藥啊,我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十來歲!」
陸之野幫著他把糞桶掛在扁擔上,聲音裡帶著笑意回道:「那是您想通了自己處境,心態變得年輕有衝勁了。
我的藥可只能治腿不能治心。」
鄭祥笑得開懷:「你說的對!想通了啊!」
恰在此時,小青紅腫著一張臉從外面回來,他沒有想到陸之野也在這裡,連忙側著身,試圖掩飾自己臉部的傷。
陸之野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一個箭步衝到鍾穆青的跟前。
大手把他的臉輕輕轉過來,待看清楚鍾穆青的傷勢,陸之野眼裡寒光乍現。
聲音低沉裡帶著憤怒:「誰打的?」
鍾穆青想起父親的話,不能給陸哥哥添麻煩,他連忙開口說道:「我上山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
「小青,我把你當親弟弟,我希望你也把我當親哥哥看待。你受了欺負,我這個當哥哥的有責任和義務為你出頭。」
鍾穆青聽到他這麼說猛地哭出聲來,他抱住陸之野腰,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是隔壁村的幾個人,我上山挖野菜,他們要搶我的野菜我不給,他們就打我。」
陸之野心疼的撫摸著他的頭髮,七歲多的孩子再少年老成,那也是孩子。受了欺負當然渴望有人為他出頭。
「他們都長什麼樣?」
鍾穆青看著陸之野衣服上鼻涕眼淚一大片,抽噎著和陸之野說對不起。
隨後就說起了搶他野菜的那幾個人。
「我見過他們幾次,之前都是跟著二狗一起玩的,一個胖胖的臉上有顆痣。還有一個個子不高,羅圈腿!」
陸之野聽到二狗的名字,就大致猜錯來了那群人是誰,他裝作從口袋裡拿出藥膏,塗抹在鍾穆青的臉上。
這還是上次溫思禾拿給他的。
「等著。回頭哥替你出頭!他們就搶了你一個人的野菜嗎?」
鍾穆青搖頭:「村里好幾個孩子都被他們搶過。
可是小孩都害怕他們,沒敢和家裡人說。
他們之前也不動手的,這次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才肆無忌憚的打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落帶著哽咽,讓陸之野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扔進野豬窩裡。
「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山上,走,哥替你揍他們去。」
鍾穆青眼裡透著些許亮光,但是很快又暗淡了下來:「他們人多,我不想陸哥哥受傷。」
陸之野蹲下身,示意他摸摸自己的胳膊。
硬邦邦的肌肉讓鍾穆青大感驚訝。
「就哥這身板,能一個打十個!」
看著陸之野自信的神情,鍾穆青這才放心的帶著他往山上跑。
他們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那幾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