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解過你的褲腰帶

  池皎皎那兇悍急切的模樣,和昨天不管不顧把他壓在身下亂來時,如出一轍。

  顧錚手掌下意識抓緊了褲腰,黑眸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昨天兩人都中了藥,發生那種事是迫不得已,可清醒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錯誤。

  外面天光大亮,他娘他三弟都在,這丫頭竟也半點不避諱,膽子未免太大了。

  池皎皎看著他手捂住的地方,無語凝噎:「……」

  這防流氓的眼神和動作是幾個意思?

  好吧,說老實話,剛剛腦子裡確實晃過不少顏色廢料,她又不是尼姑庵出來的,旱了二十多年,和這麼個硬邦邦又有勁兒的糙漢子折騰過了,有點想法很正常。

  作為女性,正視自己的需求和欲望,並不可恥,那些強加在女性身上的教條鎖鏈都是扯犢子,滾他大爺的!

  但想法歸想法,她還不至於饑渴到再次對一個殘廢軍人下手。

  池皎皎一臉無欲無求,正經不過地說:

  「想哪兒去了?不脫了你的褲子檢查,我怎麼知道你的傷勢如何?怎麼制定後續治療方案?」

  原來不是想做那檔子事,顧錚暗暗鬆了口氣。

  兩人的確有過約定,她給他治腿,他教她防身術。

  可要當著別人的面脫掉褲子,將自己殘疾醜陋的腿暴露在空氣中,他心裡始終有道坎,過不去。

  諱疾忌醫可要不得,池皎皎看出他的猶豫,拿話激他:

  「難不成你想放棄回部隊,放棄你的理想抱負,一輩子窩在這桃源村里,靠著拐棍過活?」

  「當然不!」

  顧錚眉宇浮現出堅定,「哪怕只有一絲重回部隊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這個年代入伍參軍的人其實很純粹,他們循著先輩的足跡,心裡懷揣保家衛國的理想信仰,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

  像顧錚這種上過前線拼殺,負傷立功的人,更是其中佼佼者。

  他的心,他的根,都牢牢扎在了部隊軍營,退伍於他而言,如同抽走了大半條生命,奪走了他全部的理想抱負。

  池皎皎其實挺羨慕這種有理想有目標的人的。

  她前世父親早亡母親改嫁,被外婆一手拉扯大,兒時的夢想就是賺好多好多錢讓外婆過上好日子,所以一邊上學一邊打零工,餐館洗盤子、便利店搬貨、送外賣、擺攤、開店……只要賺錢的她都做。

  可等好不容易攢錢買了房子車子,把外婆接到身邊享福時,末世降臨了。

  外婆沒撐過半月就感染走了,只剩她孤苦伶仃地在末世掙扎,早已不知理想為何物,只被本能驅使,活過一日算一日。

  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時候,是沒有資格去談理想抱負那種美好卻虛幻的東西的。

  思緒回籠,池皎皎搖頭嗤笑了聲,暗罵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多愁善感了,做好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直接上手,將顧錚按倒在床。

  「行了,都是睡過一回的人了,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至於跟防賊似的嗎?」

  說著,小胖手下移,摸到褲腰帶就開始解。

  也不知這皮帶什麼構造,扣得那樣緊,她摸索了半天也沒解開,一著急手下用力撕扯起來,不小心碰到了某個剛剛甦醒的巨獸。

  顧錚咬牙發出一聲沉沉的悶哼,「池皎皎,你故意的!」

  「對不住啊,我沒解過這種褲帶。」

  池皎皎尷尬不已,想拿把剪子來直接把他的褲子剪開,那樣又方便又快捷。

  主要是她現在的位置和動作太羞恥了——

  埋頭對著一根皮帶猴急撕扯,和某種顏色廢料畫面的相似度高達90%,很難不令人想歪。

  顧錚臉上冒著熱氣,陷在枕頭裡的耳根通紅,「你、你把手鬆開,我自己來。」

  這大胖丫頭真的太虎了,哪個姑娘家像她這樣,二話不說上手就去解男人的褲腰帶。

  她對宋知青也這樣嗎?

  想到了某種可能,顧錚臉色霎時黑如煤炭,脫口而出道:

  「你是女孩子,以後不能隨便解其他男人的褲腰帶,聽到沒有?」

  池皎皎被他訓得莫名其妙,「什麼其他男人?我只解過你的,就昨天……」

  說著,兩人視線倏然撞到一塊,又似觸電般,迅速扭開了頭。

  顧錚眼睫顫動,抓著皮帶的手大力收緊,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池皎皎咳了聲,「我的意思是,我要給你治腿,解肯定也只解你一個人的褲腰帶,不會解其他男人的。」

  呸呸呸,越說越不對勁,她還是先閉上嘴吧。

  眼角餘光偷摸瞥向顧錚。

  卻發現好似煤炭呼哧一下點燃了,他的臉黑里透紅,耳垂更是紅的能滴血。

  這個年代的人都這麼害羞嗎?

  緊抿的唇和繃起的下頜線條,有種禁谷欠的性感,讓人忍不住想撩撥破壞,看他猩紅著眼角渴求沉淪的模樣……

  池皎皎呼吸微窒,別開臉,乾巴巴催促:

  「快點,一個大男人脫個褲子都磨磨蹭蹭的,還想不想治腿了?」

  顧錚閉了閉眼,三兩下扯開皮帶扣。

  反正都已經……脫就脫吧。

  池皎皎接手,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往下扒拉褲子。

  顧家人有高個子基因,尤其是顧錚,估摸著要躥上一米九了,兩條腿特別修長。

  他的右腿上有幾處陳年舊傷,應該是之前任務時留下的,淡淡的疤痕尚能看得過去。

  可左腿的傷,卻要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

  紗布拆開後飄出一股很濃的藥味,夾雜著血腥氣,翻飛的皮肉被強行縫合成一條條歪曲的蜈蚣,最長的一條甚至從大腿蔓延至腰椎,裡面還嵌入了彈片。

  這就是左腿無法站立的癥結所在。

  顧錚感到腰部以下傳來一陣涼意,涼意過後,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如同細小電流爬過,帶起一陣酥癢,和難言的羞恥。

  他嗓子啞得厲害,「你、你離我遠一點。」

  殘廢的左腿麻木疼痛,健全的右腿就愈發敏感,還有胯中間那處,更是……

  「嗯?」

  池皎皎抬眸,有什麼東西闖入眼中。

  好大一包。

  不愧是當兵的,都傷成這幅模樣了,那處依舊雄偉壯觀。

  她立馬撤開了些,躬著身子給顧錚檢查,這個姿勢很考驗腹部核心力量,保持一會就腰腹酸軟了。

  擔心又發生之前生撲的情況,檢查時她只用指尖觸碰,接觸面積很小,木系能量運轉進入檢查。

  不料,還是勾動起了那團神秘的能量源。

  精純的能量湧入池皎皎體內,遠比摸小手來的洶湧澎湃。

  屏障破開的清脆響聲,木靈空間內白霧向後退散,露出了三間茅草藥廬。

  池皎皎心頭一喜,意識瞬間連通空間,前世囤積的醫療器械沒了,可藥廬自帶的傳承醫書古籍、煉藥爐、金針等都在。

  正打算去翻背簍作掩飾將金針取出來,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顧傑大咧咧地闖了進來,「二哥我來給你換藥——」

  池皎皎直起身,剛要挪動步子,腿卻突然麻了。

  「嘶!」

  猝不及防的低呼一聲,她朝著躺在床上的顧錚撲去。

  臉正對著的,是剛剛驚鴻一瞥的傲然壯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