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笑著撤開身子,「後面三天我在林家溝不方便過來,先把針灸給你做了。」
木靈空間爭氣啊,剛剛只吸了一小點能量就成功解鎖新功能。
具體是什麼她暫時還不清楚,但肯定是前世沒出現過的。
池皎皎已經迫不及待想進到空間探索了。
顧錚看著她燦爛的笑容,胸口的心跳不由地快了兩拍。
親一下臉頰,就這麼開心?
約莫二十分鐘後,池皎皎取掉顧錚身上的金針。
「恢復得很好,腿上的傷口已全部癒合,等我住過來會給你安排藥浴,再搭配康復訓練,離你丟掉拐杖不遠了。」
「嗯。」
顧錚顯然也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左腿在一天一天好轉,冷沉的眉眼泛起暖意,整個面部表情都軟和下來。
「謝謝,三天後我來林家溝……」
接你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門外響起林杏花的催促:
「皎皎,時候不早了,你大舅趕牛車過來接我們了,你好了沒?」
「哦,來了!」
池皎皎應了聲,迅速收拾好東西,風一般出了房間。
顧錚:「……」
這真是跟他扯證的媳婦嗎,為什麼有種迫不及待離開,半分鐘都不想多待的感覺?
*
三天備婚時間一晃而過。
隨著初七下午,轟隆隆一輛吉普車拉著三轉一響開進村子,顧家迎新媳婦的喜慶氛圍就開始變得熱烈起來。
當天晚上,池皎皎是和林杏花一起睡的,睡在林杏花當姑娘時住的房間。
母女倆面對面躺在床上,林杏花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淡淡月光,溫柔地撫摸著池皎皎的頭髮。
「閨女,你回到娘身邊還沒幾個月呢,明天就要嫁人了,娘是真的捨不得啊……」
相處時間雖然不長,池皎皎在林杏花身上感受到了濃濃母愛,不管是出於對原主的報答和對這份母愛的珍重,她都已經把林杏花當成了自己人。
池皎皎拱進林杏花懷裡,用臉蹭她,難得露出了小女兒的嬌態。
「嫁人了也一樣是您的女兒呀。」
林杏花的心軟成了一灘水,手輕輕在她身上拍著,就像哄小嬰兒睡覺那樣。
「你啊,平時那麼能幹有主見,怎麼臨了了還像個小孩子,嫁人後可不能再像這樣了。」
「聽你說顧錚的腿好了就要回部隊,你也跟去隨軍,隔這麼遠,娘真是想看你都看不到了……」
那可是千里之外啊,以後怕是一年都難見到一面。
她這副身體也不知還能活多少年,和閨女又能再見多少面?
想到這,林杏花的心就要被人揪住了一樣,酸疼得不行,淚水一下就從眼眶裡滾出來。
池皎皎抱住她,給她拍了拍背。
「不會見不到的,等我在那邊安頓好,有合適的機會了,就把你接過去住,這也是顧錚的意思。」
「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是後面我懷寶寶了,你捨得不來陪我嗎?」
肚裡崽崽們月份尚淺,池皎皎還沒有對外說。
「我當然想過去照顧你,還想帶外孫,」林杏花總算破涕為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啊,說起這些來也不害臊!」
轉念一想,也是該教教閨女有關那方面的事,女婿性子冷,身板跟頭牛似的,到頭來吃苦受累的只有她閨女。
可她才結束的婚姻就是一團亂麻,實在沒什麼能拿出來說道的,就只能講些老生常談的孝敬公婆,友善妯娌……
這一頭新娘子在母親輕柔的聲音中香甜睡去。
另一頭新郎官輾轉反側,徹夜未眠,天還沒亮就翻身起來準備相關事宜。
隔壁屋裡睡了董洋和沈平,董洋就是那個幫忙焊接康復器械的老戰友,昨天和沈平一起開車過來送三轉一響。
董洋睡眠淺,聽到動靜掏出手電筒一照手錶。
好傢夥,才三點半。
老顧這是壓根就沒睡啊!
想當初他倆在突擊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這廝中彈了還能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堅持潛伏,忍到打冷炮的時候才進行包紮止血。
多堅毅沉穩的人啊,可從來沒像今天這般急吼吼過。
就那麼喜歡他的胖媳婦,喜歡到這麼一會兒也等不及了?
*
農曆八月初八,宜嫁娶。
天還未亮,顧家就忙碌了起來,要請顧林兩家的親戚和村子裡相熟的人吃飯,粗略算下來也有三桌。
這年頭辦席面,桌凳碗筷都靠借,東一家西一家才能湊齊,還有自己帶著碗筷來的。
這些東西都已經提前找好了人家,顧傑、董洋和沈平幾個負責把這些東西扛回來擺放好。
顧靜照看侄子侄女,順道領著各位嫂嫂大娘們洗菜摘菜,顧大嫂和顧母早早地就進了灶房備菜,有兩個刀工好,手腳麻利的嬸子給她們打下手。
與此同時,林家也忙得熱火朝天。
林家人丁不興旺,送女子出嫁的經驗很少,頭回是林杏花,再就是這回池皎皎了。
全屋上下打掃得乾乾淨淨,門窗貼雙喜字,還用紅紙紮了紅花掛在門楣、窗框上,一派喜氣洋洋。
早上六點,池皎皎被準時喊醒,洗漱好換上了新做的紅色連衣裙,又吃了一碗外婆親手蒸的雞蛋羹。
「全福老人到了,先給皎皎梳頭,然後絞面。」大舅媽笑著推門進來。
「一梳梳到尾,夫妻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連理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此生榮華又富貴;」
「……」
全福老人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梳頭。
梳完頭後,她取出新棉線給池皎皎絞面,一路從脖頸向上絞到額頭,收放間,細小絨毛被帶了下來,肌膚愈發光滑如玉。
最後她使出看家功夫,打算盤一個漂亮又不失端莊的新娘頭。
池皎皎坐在鏡子前,突然問:「我娘呢,好一會兒沒看見她人了?」
林家外婆也納悶,照女兒的性格肯定是守著皎皎寸步不離的,怎麼不見人影?
「剛來人說外頭有熟人找大姐,她就出去了。」大舅媽道。
池皎皎蹙眉,「哪個熟人?什麼時候的事?」
「我沒細問,估摸著得有一個小時了。」
池皎皎眼皮跳了跳,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噌地站起來往外走。
全福老人一驚,「哎,新娘子頭髮還沒盤好不能出去,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