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夫妻見這個大隊的人居然聊開了,戲都唱不下去了。
簡直無理!
正常人看見他們嚎的這麼慘,不是應該關心地問幾句嗎。
咱就說……這些人是魔鬼嗎?!
雙山大隊的社員們看見嚎得跟死了爹媽的夫妻終於安靜下來,鬆了一口氣。
棠棠說的不配合居然很有用啊,哈哈哈。
你們嚎你們的,我們啥也不問,還把你們當猴兒看,就問你們氣不氣?!
怎麼可能不氣?
鍾家夫妻腦子都氣懵了。
「你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婦人憤恨道。
說話時,臉氣得通紅。
就像雙山大隊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可,天作證,他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連別的大隊一塊牛糞都沒拿過。
「我們咋欺人太甚了,我看你這個老娘們才欺人太甚呢。」
「這裡還有人訂婚呢,你們嘰嘰歪歪的喊,是死了爹還是沒了娘,說話不能好好說啊,腦子進水了?」林青木不爽地懟過去。
破壞他妹妹的訂婚宴,他可老鼻子不爽了。
忍到現在已是極限。
鍾家夫妻被這話氣到,身體都在發抖。
林青木見狀,吆喝本大隊的人,「大家往後,退、退、退!」
「離那三個人遠點兒,看他們臉色那麼難看,誰知道是不是有啥傳言病。」
「我看就算沒啥傳染病也隨時會倒,賴咱們身上就不好了,保持安全距離!」
大隊人斜了眼那對陌生夫妻,覺得林二家的老三說的很有道理,配合地往後退。
鍾家夫妻見到這一幕更氣了,呼吸聲加重,胸口劇烈起伏。
滿臉憤恨。
他們這副樣子讓雙山大隊的人眼神又警惕了不少。
不會吧,不會有人真的來他們大隊碰瓷吧。
事實證明還真會。
鍾家夫妻勉強壓下心頭火氣,被嘲諷一波,女人也叫嚷不出來了,扯過錢弟來,把她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你們認識錢知青吧?」
林福見她終於好好說話了,上前說道:「這位是建明大隊的錢知青,我們自然認識。」
就在這時,錢弟來湊到女人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林棠見狀眼神一閃。
這對夫妻是那位被蛇咬的鐘暢同志的父母吧,他們怎麼會來……
眼神掃到錢弟來,眸中閃過瞭然。
女人看著林福,眼神憤恨。
「這位是林大隊長吧,我是鍾暢的媽媽,不知道你還記得那個被你們害死的姑娘嗎?」
這一口大鍋的,廚神都得嘆服。
林福震驚地三擺手,「這話可不敢亂說……!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哪會幹害死人的事,同志你慎言。」
「慎個屁。」女人罵道,「你女兒死了,我看你還能不能慎言。」
她嬌養的女兒啊,還沒嫁人呢,只是下個鄉人就沒了,她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村里人見大隊長被人罵,心裡非常不爽。
有嘴巴厲害的婦人開口了。
「你這人咋回事?嘴咋這麼臭哩!」
「不僅嘴臭,話也不會說。」
「話不會說也就算了,腦子也不太清楚。」
婦人們一人接一句。
鍾暢媽是個城裡人,嘴皮子也利索,但是哪比得過操著大嗓門葷素不忌的鄉下婦女哦。
三兩下就被懟的節節敗退,順帶青了臉。
「……你們,你們粗俗!!」
李秀麗呵呵一笑,「我們粗俗,就你不粗俗,你跑到我們大隊來,一來就罵人,你還有理了,咋這麼厚的臉皮,你咋這麼能呢!」
她閨女的大好日子,她都沒罵人,這人有啥資格罵罵咧咧。
鍾暢媽不服,扶著袖子,打算再戰,被身側的中年男人拉住了。
「別胡鬧,正事要緊。」他低聲警告。
女人想到他們來的目的,動了動嘴,暫時把火氣咽回去,說道:「我們今天來不是鬧事的,而是來為我女兒鍾暢討公道的,我女兒在你們這裡出事……」
「欸等等!」林福堵住她的話,「誰說鍾知青是在我們大隊出的事?」
說著話,他眼神瞟向錢弟來,「你們不會是聽錢知青說的吧,鍾知青出事跟我們可沒關係,你這莫名其妙的鍋我們不背。」
不知這些人趕在今天來是故意的還是巧合,也不知道他們什麼目的。
但是,不管什麼目的,都別想得逞。
林福大小也是個領導,眼神淡淡飄過去,一股壓力傳過去。
萬幸這位錢知青離開了他們大隊!
錢弟來身體一僵,忙低下頭,當自己是根木頭。
鍾暢媽不滿這個解釋,憤怒道:「你們憑什麼不背,我女兒是不是在你們這裡……」
「不是!」林福不耐地打斷,「鍾知青離開我們大隊時還好好的,她出事的消息我們也是隔了好幾天才知道。」
「要是連這樣都能怪到我們頭上,那我建議你把你的兒女綁在褲腰帶上隨時帶著,也免得她一離開你身邊就出事。」
出了事還得怨無辜的人。
鍾暢媽一噎。
被ko。
鍾暢爸看女人如此不中用,皺了皺眉頭。
看向林福時,臉上帶著笑容,客氣地道:「抱歉,我妻子不會說話,各位見諒。」
村里人大多都樸實善良,聽人都服軟了,身上的防備散了些。
鍾暢爸微鬆一口氣,「咱們找個地方談?」
這裡人太多,對他們很不利。
林福點頭,「去大隊部吧。」
說完,對其他人擺擺手,「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帶著來者不善的三人去大隊部了。
林棠對顧瀛舟歪點了下腦袋,說道:「一起?」
倒不是擔心大伯處理不好,而是反正沒事幹,湊湊熱鬧唄。
看看這些人想幹啥?
顧瀛舟應道:「好。」
兩人跟上去。
村路沒那麼筆直,彎曲的讓人覺得……這就是故鄉。
兩邊的樹葉子都掉光了,婦人們在門口開的菜地也變得干禿,誰家的狗翹著腿隨地拉下一坨粑粑,遠處在玩兒的小孩兒時不時傳來一聲尖叫……
全是生活。
太陽西去,天空被染成橘黃色,人身上都好似卷著溫柔,如置於光中。
夏雲岫看著顧瀛舟和林棠攜手遠去的美好背影,咔嚓,最後一張美圖出來了。
「嘿嘿嘿……」夏雲岫笑的一臉奸詐。
他花錢找人學的拍照,瀛舟紅包不包大點兒都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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