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油盡燈枯
古老爺子越發的恨鐵不成剛：「你們一個個的，要腦子沒腦子，要志氣沒志氣，忘了自己的富貴都是怎麼來的了？二娃子這樣做是對的，我支持他，你們就是找我告狀也沒有，今天我老頭子把話放這兒，以後誰在去給二娃子添麻煩，那就逐出族譜用不回村。,-*' ^ '~*-.,_,.-*~ ６❾ᔕℍ𝕌x.ｃ𝕆๓ ~*-.,_,.-*~' ^ '*-,」老爺子氣的胸腔劇烈欺負，古任娟趕緊過來給他順順。
誰也沒想到老爺子的反應這麼大，把後果說的這麼絕，一個個臉色灰敗，心裡罵起古老六，後悔跟著他一塊兒湊熱鬧。
老爺子舉起拐杖趕他們走：「都給我滾滾滾，我生這麼多兒子到頭來一個都沒用，我孫子如今發了財，你們還要來壞事，二娃子還沒說什麼，你們舔著老臉先來告狀，我白生你們了。」
平常看起來一副油盡燈枯之相，沒想到罵起自己的兒子來這麼生機勃勃，往外蹦字都不帶一絲停頓的。
灰頭土臉的往外涌，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也太偏心了」被老爺子精準的捕捉到，甚至能聽聲辨位，目光迅速鎖定在自己的九兒子身上：「老九，你剛才說什麼？」
古老九裝無辜：「爹，我啥也沒說啊？」
老爺子眯了眯眼，滿是懷疑：「真的？」
「真的。」
古老爺子不吃這套，冷著臉說：「不管是你們誰，心裡也別不舒服，咱家就出這一個有出息的，你們誰要是也這麼出息我也偏心誰，沒法讓我偏心那就是沒出息，少在我這兒說些有的沒的。」
眾人敢怒不敢言，心裡不服氣又不敢說出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屋子裡清淨後，老爺子喘了兩聲粗氣，古任娟餵他喝水，困惑說：「爺爺，我還以為你們要幫他們說古馳嘞。」
「我問你，要是你，你會怎麼幫？」
「我？」古任娟指著自己：「我又沒古馳那麼有出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在外做生意，心不狠一點怎麼能行。」老爺子放慢了語速：「咱們老古家世世代代守著農村，如今好不容易飛出去了一條龍，這是改變咱們老古家生活的最好機會，我怎麼能讓他們去搗亂。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活不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孫以後會不會過得很好，我現在不愁了，其實二娃子做的很好，是你們幾位叔叔一直拖後腿，這孩子也不容易，他們非但不幫忙還盡添麻煩，你說我氣不氣？要是古旬爭點氣，二娃子能容不下他？這孩子是個心裡通透的，既然送古旬回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是別瞎摻和了。」
古任娟道：「可是我六叔那邊……您也不怕他心裡怪您。」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還管他怪不怪，他們不愁吃穿，生病有錢看，我就是現在死了我也願意，大妞你記住，一個人貴在知足，要是有一天想的太多，那就沒辦法了，也不能怪別人容不下他了。」
老爺子說話抽氣，但是不打顫，說完這一句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好像要把這一生的道理全部交給古任娟才心滿意足。
「爺爺。」古任娟欲言又止：「其實，我也想去打城市看看。」
本來都跟古馳說好了要去，結果她爸生病了，需要她留下照顧，這才沒去成。古任娟心裡是有遺憾的，但她是個女人，有些話自己不好意思說，埋在心裡藏了很久，直到憋不住了才願意透露出來。
老爺子欣慰道：「我知道。」
「爺爺您知道？」古任娟很驚訝。
「自從上次二娃子他們走了之後，我看你的心情就一直不好，爺爺又不是傻子，你心裡想什麼就算是不說，爺爺心裡也都知道。」
「可我走了，我怕我爸沒人照顧，我媽還要去收藥，我想著帶他們一塊兒去，索性家裡有積蓄，到那兒就是不找古馳，我們自己也能租個房子不麻煩他們，爺爺，您支持我不？」
「支持你，咱們老古家的人都離開了農村才好。」老爺子雖然眼睛渾濁，但是卻不乏憧憬之意，似乎都能想到以後的美好生活：「你要是真的想去，我跟你爸說。」
古任娟太高興了：「太好了，我爸聽您的話，您說的話，他肯定答應。」
老爺子嘴角掛著一抹無力的笑容：「好，好。」
古任娟往前湊了湊：「爺爺您累了？」
老爺子聲音逐漸低沉：「累了，扶爺爺去睡覺吧。」
古任娟應了一聲，推著他走：「爺爺您今天精神真好。」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老人家的睡意說來就來，古任娟扶著他躺好才靜悄悄的出了屋子。
—
收到消息的時候，古馳正準備睡覺了，一通電話打來，直接把全家人的瞌睡全部嚇跑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手忙腳亂，古馳給王欽於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
老爺子不行了……
睡了兩個小時，古任娟喊他起來吃晚飯，結果怎麼喊都不醒，急急忙忙的送進醫院後，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準備後事，老爺子的年紀到了。
趙雪兒非要去，硬是從床上下來穿衣服。
「我得去見爺爺最後一面，你們誰都別攔我。」
趙雪兒示意古馳收拾東西：「你別管我了，你趕緊叫車，對，三嬸起來了沒？咱們趕緊走。」
催著催著聲音逐漸哽咽，趙雪兒捂著臉蹲下，不斷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出來。
古馳心裡也難過，卻還是要強撐著安慰她，他是男人，必須要冷靜帶著趙雪兒和三嬸回去。
三嬸的情緒最先兜不住了，一坐上車就開始哭，愣是沒停下。
王欽於神情凝重：「我和周惑輪流開車，中間就不停了，老爺子那兒……必須快點趕到。」
說不定晚一秒最後一面也沒了。
「謝謝你欽於。」古馳往前面傾了傾：「咱們三個輪流開。」
「還是算了，我怕你一個傷心帶著我們撞樹上。」
周惑有心調節氣氛，卻被王欽於瞪了一下。
「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天通電話還說老爺子身體狀況不錯，這才過了多久就……」古馳說不下去了：「大姐說，今天老爺子精神氣特別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