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投資熱潮還沒來，但在八十年代的國外，已經有很多人會拿著一張概念圖紙，去求融資了。
概念機，和這種融資方式差不多。
留洋海外見多識廣的王懷舉怎麼可能不知道，皺眉回道「我在車站上見過雪鐵龍汽車的概念機，但家電市場的概念機，還真沒見過。」
「別說見沒見過，就說靠不靠譜。」
李文博笑嘻嘻的。
王懷舉深吸口氣「比那些只會說空話的，確實靠譜。不過據我所知，你從食品行業連一年都不到，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可以說是奇蹟。現在岳坪集團正在上升期，你就打算轉行業？」
「對啊，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
李文博聳聳肩。
王懷舉卻搖搖頭「你覺得你還有那麼好的運氣，會成功？」
任誰看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企業能用半年時間發展岳坪集團的規模，都是奇蹟。
但。
這種商業模式往往需要大量的運氣，是不可複製的。
你讓賈伯斯再輟學一次，他未必就能再次創辦蘋果。
留洋多年的王懷舉，見過太多是創業成功的人，以為自己有商業天賦接著投入更深的產業領域，結果很快就敗光家產的案例了。
可聽了他的話，李文博竟忍不住嗤笑「運氣？」
「在你看來，岳坪集團的成功是因為幸運，但在我看來，是我一路一步步扎紮實實走出來的。」
李文博微微昂起下巴「自七月創業來，我做過的決策，還沒出錯過。這次，也一樣。」
「老王，我也是個憤青，也看不慣現在國內家電技術被外國壟斷的現狀！」
「我的理想，就是讓全大陸都用上完全屬於咱們自己的家電。能幫我做到這一點的，老王，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我也知道你怕我不靠譜，這個概念機，就是給你我一個了解對方的機會。」
「現在國內想做這些的很多，我也相信肯定有跟我一樣的有志青年，他們或許沒有我的熱情，但很可能比我有錢比我有背景。你這樣的人才肯定到哪也都吃香，但若想不遇到你在tcl遇到的事……說實話，得看運氣。」
「賭一賭，答應我。」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撈你出去。」
李文博說到這，閉嘴，給王懷舉一個思考的時間。
剛才推過去的煙，就是這時候用的。
王懷舉抬起戴手銬的手，拿起那盒煙，先從裡面拍出火機，又拿上一根點燃，一切動作，都跟慢動作似的。
足足十分鐘，星火燒到煙屁股了，王懷舉才深吸口氣，抬頭「好，我答應。」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只要你能撈我出去，這次的展覽會，我保證給你個驚喜。」
「不怕時間緊？」
「概念機嘛，又不是量產，沒那麼麻煩。」
王懷舉笑了下，再也沒有輕視李文博的意思了，很認真的說「我還有個條件、也不能說是條件，我希望吧，希望你能多花點錢，我在東洋有自己的團隊，有幾個兄弟還願意跟著我乾的。有他們，我事半功倍。」
「想讓我花錢挖人？」
李文博明白他的意思了。
王懷舉乾笑一聲「也不用花太多，和他們在東洋的薪資水平差不多就成，我跟他們聊。」
「可以，我對人才向來不吝手筆的，至於你的薪資我會按照國企工程師的水平給你。」
李文博開始跟他談待遇「到時候也會按比例給你分紅，具體多少咱們簽合同再談。」
「好。」
看的出來，王懷舉挺高興，但仍有些疑慮的說「不過李總，想撈我出去，也不簡單。」
「有啥難得，tcl無非就是要錢嘛。」
李文博呵呵一笑「要的少了，我不缺，多了——我就反手也把他們起訴了，咱們拖著，再找幾個媒體造勢，看他要不要這張臉。」
人家可是國企，你媒體造勢能把人家怎麼著了？
王懷舉有些不信。
李文博也看出來了，可他卻有這個自信你不信那是因為你沒經過後世的流量年代。
輿論，是真的可以毀滅一個公司的！
哪怕是九十年代的食品大戰，也有不少企業因為輿論倒閉。
比如某辣條是屍油做的，某零食是死人皮做的，每天都從火葬場進貨——這些新聞看似荒誕無稽，但傳播開卻能對一個廠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只要李文博想用這種卑鄙手段，逼tcl放棄這場官司還是能做到的。
王懷舉尷尬的笑了聲「李總年輕，想像力也豐富。可，我想出去除了tcl那邊，其實關鍵人物在鳳港。」
「啥？」
李文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懷舉嘆了口氣，看了眼外面等候的警察。
李文博就明白他不敢細說。
倆人見面，警方雖然沒圍觀，但是是全程旁聽的。
王懷舉看來是真有隱情的，只敢支支吾吾的說「具體的我也沒法告訴你，你去問鳳港最漂亮的女人，她知道一切。」
「花朝月？」
李文博立馬想到了她。
見王懷舉閉上眼點點頭，李文博真有點不耐煩了哥們這幾天折騰來折騰去，就是為了避開這娘們。
怎麼繞了一圈，又繞回去了？
怪不得當初花朝月提起王懷舉時，那麼自信。
李文博嘖了聲「這娘們還真不是善茬，行，我儘快。」
「謝謝你，李總。」
王懷舉臨別道謝，李文博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離開。
走到警所門口，bb機就響了起來。
李文博照著號碼打回去，就聽到了花朝月嫵媚的聲音「文博，你從警所出來了？」
「花總，你不會一直派人跟蹤我了吧？」
李文博四下看了看。
花朝月咯咯一笑，也不回答「別管這麼多嘛，我想你了，晚上來海邊小淑碼頭十六號，陪我吃飯吧。」
「昨晚這麼多人陪你吃飯，沒吃夠？」
「我就想你一個人來。」
花朝月笑眯眯的「我送你車，又幫你擺平今天白天的警察，也算把許雲硯的情還完了。你想帶走王懷舉，咱們是不是得重新聊聊？」
提到王懷舉，李文博沒了拒絕的理由，吸了下鼻子「我也不是想聊他，主要是也很想你。」
那邊又是咯咯一陣嬌笑，報了個時間。
晚上，李文博再三哄住艾小安，說不陪她吃晚飯，借著機會來到了小淑碼頭。
這碼頭以前是東洋人蓋，出錢的叫千葉小淑，從這碼頭出發的船是專門從大陸往東洋運輸化妝品原料的。
現在碼頭雖然已經廢棄了，但開車走在這條路上，還挺有歷史感的。
李文博開車走了一會，很快就看到了一片洋房別墅，甚是奢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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