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特供？」
電話那頭的何雲華聽了李文博的話後，滿頭都是霧水。
村里供銷社的老闆，也懶洋洋的看著李文博，笑道「聽你那話意思，在外面做了點小生意啊？」
「是，跟人家合夥賣點零食。」
李文博打了個哈哈，繼續沖話筒說「老何，你明早去市場採購玫瑰，上早班的也別生產了，先包裝一批捆綁玫瑰的貨出來，不用多精緻，拿透明膠帶粘上就行。」
「哦哦，那生產多少？」
「三百箱吧，不好裝箱就散裝。」
李文博心裡算計著「只給泉城最大的幾家商場供貨，讓商場豎個貨架子，就說岳坪集團情人節特供，玫瑰是免費送的，試試效果。」
供銷社老闆一聽三百的數字，眼睛眨啊眨「娃，生意做的不小嘛？」
李文博沖他笑了笑算回應。
「好，我知道了。」
何雲華點頭應下，又有點費解的問「可李總……算了，你要做的事總有理，我照辦。」
倆人又詳說了幾句，李文博才掛掉電話。
轉頭付了電話錢，才拉著陸珠兒離開供銷社。
供銷社老闆眨眨眼，自言自語「好像有點道理啊，要不我也買兩朵玫瑰？」
迎著月光走到家門口時，陸珠兒疑惑的問「我怎麼感覺何經理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啊？」
李文博聳聳肩「何雲華估計是想說，三百箱面都散裝的話，人力、時間還有運輸成本都會增加不少，加上採購玫瑰，完全是虧本賣。」
陸珠兒也說「對啊，既然是虧本賣，有必要嗎？」
「這就是營銷的手段了，這麼做一方面能起到宣傳作用，一方面也能給咱們公司的產品上一個附加價值。」
李文博笑道「你想想，玫瑰就是玫瑰，為什麼能賣的比其他花，貴一截呢？」
陸珠兒有些害羞的說「我看電視裡說了，因為玫瑰代表愛情。」
「對，這就叫附加價值。」
李文博握住陸珠兒的手「如果在情人節這天，能營造出咱們的面很浪漫的感覺，那面就不只是面了，還是送給情侶的最佳食品。」
面跟情人節，其實一點都不搭。
李文博推出這三百箱，也只是為了試驗，看看現在的人們買不買帳。
如果買帳，後續李文博生產零食時，大可以把附加價值全加在產品上。比如後世爆火的「你是我的優樂美」，讓奶茶和談戀愛聯繫起來。
再比如諸多保健產品，和孝順、健康聯繫起來。
對此，陸珠兒似懂非懂。
但她和何雲華一樣，對李文博都是無條件的信任了，所以只是笑了笑後，說「如果秦老師在，一定能明白你的意思，她學問高，見識有多。」
「她只是比你多讀了幾年書，別自卑。」
李文博點上根煙，黑夜中菸頭像是誰的眼睛，眨呀眨「再說，她已經回明珠了，以後還不一定能不能回來呢。有些計劃，跟她說了也沒用。」
秦海棠早他一天離開的，跟艾小安坐上火車回明珠了。
正如之前所說，這次回去後，秦海棠很可能就不回來了。
畢竟在這個年代，明珠和齊魯相隔距離太遠，簡直跟出國也沒啥區別，她一個女孩孤身遠赴，家裡肯定不樂意。
今天沒買到床，回家後，李文博和陸珠兒只能再分開睡覺。
躺在老爹身旁，李文博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斑駁月影，有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但他心裡卻不安寧，老想著明天情人節試點銷售的事。
「你要不習慣，過完年就早點回去。」
突兀的，李保家說話了。
李文博愣了下，笑道「那感情好，要不爹你跟我們一塊去城裡，過年？」
「不去。」
李保家特乾脆的拒絕。
李文博乾笑一聲不言語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文博起得很晚，好好休息了一上午，逗逗貓，喂喂雞鴨。
農村的過年生活就這樣，忙碌一整年，過年這幾天沒有生產活動，大家都閒得很。
吃過午飯，李文博再次來到供銷社，給廠里打電話。
接電話的還是何雲華，據他反應，捆綁玫瑰的貨已經送出去了，效果還不是很明顯，大家都急著過年，誰尋思過情人節呢？
這次的嘗試，十有八九會失敗。
李文博也沒多傷心，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行，我知道了，賣不了的拆掉玫瑰當成普通貨物賣就成，你不回老家？」
「我老家就在泉城。」
何雲華聳聳肩。
何雲華過年從清島回來，結果他也是個閒不住的主顧，這幾天天天往泉城分廠跑。
他級別比劉兵要高，去幫忙劉兵和大坤也不會說什麼。
快掛斷時，何雲華又說「對了，總部那邊打電話找你來著，說艾小安今天給你打了個電話，好像還挺急的。」
「艾小安？她找我幹嘛？」
提到那個被他奪走第一次的女人，李文博表情有點複雜，說了句「我知道了」後，扣掉電話又給總部打了過去。
值班的是岳老三，李文博找他要了艾小安的來電號碼，不出所料是明珠的號碼。
據岳老三說，當時艾小安特著急，跟催命似的。
說實在的，李文博對她的感情僅限朋友之間。可畢竟倆人有過那層關係，聽說她有急事，李文博還是有點擔心的。
扣掉電話後，李文博問供銷社老闆能不能打長途。
老闆搖頭表示你要打長途，得去電話局。
電話局也就是現在的郵電局，鎮上都沒有，還得去縣城。
李文博琢磨了會，還是回家跟陸珠兒她們說了聲後，就開車趕往了縣城。
在郵電局回撥那個號碼後，對面很快傳來一個溫柔的婦女聲音「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岳坪集團的李文博，艾小安艾小姐在嗎？我有事找她。」
「哦，你就是小李啊。」
那邊一副瞭然語氣，隨即就聽她喊道「小安，有人找你。」
過了一會，電話那頭說話的就是艾小安了，語氣里全是責怪「你怎麼現在才回電話？」
「我在老家，打長途得去縣城。」
「算了，你……」
艾小安剛要說什麼，突然壓低嗓子「我老爸回來了，暫時不跟你聊了。我給你個號碼，是我學校值班室的，我現在過去，等半小時後你撥通這個，我跟你說。」
說完，那邊報出一串號碼就掛斷了。
李文博滿頭霧水，等了半小時後，他再次找窗口撥通了她給的號碼。
那邊艾小安接起後，頭一句就是「海棠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