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叫的是歡送會，但酒桌上離別之意卻不濃。
桌上七八人，李文博兩口子坐在主位，秦海棠和孫武龍坐客位，大坤、吳強，岳老村長也都來了。
還有岳小芽，纏著秦海棠問東問西。
什麼明珠什麼樣啊，有什麼好玩的，是不是像電視裡那樣的大都會。
酒過三巡後，喝到有點上頭的孫武龍，拉著李文博的肩膀說改天他啥時候去明珠，一定把他當親兄弟招待。
李文博就當聽個樂呵，也沒當回事。
吃飽喝足已是九點多鐘，大坤開車先送陸珠兒回學校，吳強也開車送岳小芽和岳老村長回岳坪莊。
孫武龍自己呢，則打了個酒嗝，懶洋洋地出去找樂子了。
飯桌上一轉眼就剩秦海棠和李文博兩個人了。
因為兩人明天都還有得忙，今晚是回不了家了，得在酒店湊合。
付完款，李文博起身說「走吧？」
「好啊。」
秦海棠隨意點點頭，很隨意的跟著李文博走出飯店，外面北風不小，一出來就吹寒了兩人的臉。
李文博搓了搓手「走吧，賓館離咱們也不算遠。」
「等我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秦海棠在後面突然問。
李文博一愣，笑道「就這麼著唄，反正也快過年了，到時候生產線也得歇歇。等年後，你不就回來了？」
「如果回不來呢？」
秦海棠繼續追問，勉強笑道「家裡催得緊，再說了，你這體量太小了，別看我現在也算副總，但說出去都嫌丟人。」
話倒是挺嘲諷的，可秦海棠的話里一點都沒有嘲笑的意思。
李文博表情有點不自然，點上根煙慢悠悠地說「沒辦法，我一個農村企業家，才半年能搞出多大名堂來啊？不過你要是走了，我就又得麻煩了。」
「怎麼個麻煩法？」
秦海棠笑呵呵地追問。
李文博吐著煙，淡淡地說「找人才，花錢請那些海龜。不過他們都心高氣傲，不一定服管理。像你這樣信得過的，不好找。其他辦法也不是沒有，比如把我的股份稀釋稀釋，當成獎勵其他優秀管理層。」
秦海棠眼睛微微一亮「繼續說。」
「幹啥？打算偷學我啊？」
李文博吸了下鼻子，不過告訴你也無妨「給員工實打實的好處，給每個人參與決策的權力，讓他們覺得公司的發展，是跟他們分不開的。總之一句話，調動大家的凝聚力，我之前搞投票選擇企業形象，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到時候除了岳坪莊總部，其他分廠就沒那麼多人情味了。」
李文博說完，把菸頭丟進北風裡「說實話，經營企業這一步才是最麻煩的。你在的時候，還有人能幫我分擔，你不在，我只好——」
他沒再繼續說，以一聲苦笑結尾。
秦海棠大學學過管理的，對李文博這種理論，還是很認可的。
不過目前國內還沒出現，都是在國外大企業中，才會搞什麼企業文化，凝聚力之類的。
國內還是人情社會。
兩人說著話就走到賓館門口了，李文博正搓搓手要趕緊進去呢，秦海棠卻突然在後面說「我年後應該回不來了。」
「啊？」
李文博動作一僵，扭頭看她。
秦海棠走上台階，繼續說「除非你體量夠大，給你當副總，能讓我說出去後特有面子。」
說著，秦海棠已經走在他前面，推門進了賓館。
「那我加油。」
李文博乾巴巴地說了句，跟在後面進了賓館。
因為第二天一大早還有事要忙，兩人都是早早休息。第二天天剛亮，不想跟李文博見面的艾小安，也挽著秦海棠一塊來到了樓下大廳。
艾小安也是住在這個賓館的，見李文博很古怪的看著她，沒好氣地說「怎麼，見到我很意外？」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當家裡蹲呢。」
李文博聳聳肩說。
艾小安氣呼呼地哼了聲「我只是不想見到你！」
李文博立馬說不出話來了，這幾天艾小安躲著他就算了，但凡碰面，都對他特沒好氣。
李文博對此也心煩當時跟你發生關係，是為了救你，何況是你主動？
現在你倒是沖我發起脾氣來了，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能說，尤其是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說，只能沒好氣地問「那你今天下來幹嘛？」
「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更討厭那個翟北方，要不是他，我也不會……」
說到這，艾小安語氣一頓，悶聲說「你打算在新聞發布會上，怎麼回擊他？」
「怎麼回擊？」
同一時間的商都北齋集團老闆辦公室，路勝義也這樣問。
坐在對面的翟北方抽著煙，抬頭問「咱們的人都到現場了？」
「嗯，今天一早就打電話來了。」
路勝義點點頭「李文博這次搞的陣勢很大，光是跨地區的媒體，就請了五六個。還有各地的商報，甚至還有南方的記者，都有來。」
說到這，他明顯有些擔心「翟總，李文博搞這麼大陣仗，不會真的要跟咱們宣戰吧？」
「戰爭早就開始了。」
翟北方淡定抽菸「北方市場就這麼大，岳坪集團占滿齊魯，想繼續擴張就只能吃我們的市場。不過他要是真的宣戰，只能說他不自量力。」
「北齋集團比他早誕生了這麼多年，品牌早就家喻戶曉，他再怎麼往咱們頭上潑髒水，也沒用。」
說到這，翟北方點點下巴「把電話冊拿來，隨時準備給商都宣傳部打電話。只要李文博敢告我們抄襲、陷害，直接發公告，回擊！」
「好嘞！」
路勝義嘿嘿一笑。
在他看來，李文博就算搞輿論戰，也絕不可能搞得過北齋集團。
北齋集團的面賣了這麼多年，已經在市場上形成了品牌效應，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推出新型方便麵，就能快速占領市場的原因大家都相信北齋集團的食品質量！
這就叫民間口碑。
岳坪集團才做了幾個月生意，就算賣得再好，口碑也還沒形成。
李文博往北齋集團身上潑髒水，頂多會炒一段熱度，但也僅限於此了。
北齋集團的聲譽和銷量，不會因此時候受任何影響。
對此，北齋集團每個員工都有信心！
想到這，路勝義冷笑一聲「李文博現在就是個小丑，還真以為能蚍蜉撼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