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還飆車？
李文博眼角劇烈抽搐，等警方錄完口供，才拉著兩人回廠。
車上，艾平還特不當回事「不就是一條腿嗎？大不了賠，又不差那幾個錢。」
「就是，再說撞得也不重，好像就斷了兩段吧……」
艾小安也語氣特天真。
李文博眼皮子抽了抽，來到廠里推門下車時，深吸口氣說「兩位，這是明珠不是上海，不由得你們亂來，而且撞人是犯法的，犯法是要坐牢的。」
「呵呵，誰敢讓我們坐牢。」
艾平冷笑，艾小安也特驕傲地說「我爺爺就是號稱華僑宗師的艾恆春，我爹呢，叫艾勁松。」
說完，她跟艾平都昂起了下巴。
李文博腦海中搜索了一會，艾恆春他不知道，但艾勁松……
「是他？」
李文博總算想起來了，有些驚詫地看向兄妹倆。
他想起來了。
艾勁松是個有名的經濟學教授，教出來不少達官顯貴，其中不乏官場大佬、商業巨鱷。
奇怪的是，那些學生有出息後，也都對他分外尊敬。
不知道什麼原因，艾勁松和他那些達官顯貴徒弟們的關係，不像現代學校的師生，反倒是更像舊時私塾的師生關係，彼此之間很密切。
艾平兄妹倆，就跟老爹那些學生們，以同門師兄弟相稱。
聽起來很扯淡，事實上他們大部分師兄師姐，也不會把他們看得那麼重。
但，僅僅有這層關係，這兄妹倆身份就很重了。有這倆人出馬，想跟商都工商搭上關係，還真不難。
見李文博特吃驚地看著他們，艾平還以為鎮住他了，嘴角翹起冷笑「怎麼，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我只是納悶而已，沒啥。」
李文博摸了摸鼻頭，笑著走進辦公室。
他那副很不關心的態度，讓艾平很不爽，非常不爽，他豁得抓住他的袖口「哎，你說清楚。」
李文博抽著煙，霧氣朦朧了他的目光，淡淡地問「你真要追問到底？」
艾平鼻子一昂，冷笑「不說清楚，你去商都的事，就吹了！」
「而且我還要告訴翟北方，你的計劃。」
艾小安在一旁說。
此時秦海棠也迎了過來，聽說兩人出了車禍後，也特緊張，剛想說什麼，艾小安卻搶先挽住她的胳膊說「海棠姐，你讓李文博說，從昨天開始我就發現了，他好像對我們兄妹倆很不待見，我就納了悶了，是他請我們來——」
「不是我請你們來，是秦海棠，花錢請你們來。」
李文博聲音平靜「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於情於理你倆也該客氣點。再說，我也不是不給報酬，這叫交易。」
「至於我納悶的點，有二。」
李文博看著艾小安的眼睛「艾勁松老爺子學富五車，是真正的文化人，教出了這麼多大人物來……」
那是，我爸是誰啊——艾小安頗為得意地剛翹起嘴角，李文博就接著說「怎麼就沒把你們兄妹倆，教好呢？」
「你！」
艾小安真沒想到李文博是先禮後兵，俏臉猛地一變。
艾平也勃然大怒「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李文博也不鳥他們，甩開艾安的手說「第二點讓我納悶的，就是你們在外面口出狂言，行事不羈，就不怕給你們家老爺子丟臉？還是說，真覺得自己是有個性？」
嚯——
這話一出，徹底戳到兄妹倆的痛點了。
他倆說好聽了叫行事不羈，說難聽了就是由著性子來。
常常是想幹嘛就幹嘛。
因為他們身份不凡，人家被波及了又只能受著，這也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加上艾勁松平常痴迷學問，對他們也不過問，這幾年他們又沒捅出什麼特大的簍子，所以根本沒考慮過李文博說的這一點。
但仔細想來，人家叫他們雌雄雙煞，明顯不是在誇他們。
他們或許早就丟光了臉，只是沒人敢罵！
艾小安嘴巴鼓了起來，眉頭也皺緊，有些茫然地看向秦海棠「海棠姐，我哪有他說的那樣丟臉啊，你說是吧？」
秦海棠苦笑一聲，沒回她。
艾小安臉色就更難看了，秦海棠不說話，這就是默認了啊。
難道我真的很丟老爸的臉？
她在反省，艾平可不服氣，眼角哆嗦了好幾下，一把拽住李文博的衣領「臭小子，你故意找茬是吧？」
艾平安兄妹倆，就是兩個小霸王。
平常走到哪，都是大排場，就算有些不長眼的冒犯了他們，也立馬會有人出來，幫他們解決問題。
當初他們都燒了人家的貨船了，都能解決，就足以說明問題。
所以像今天這樣，被人指著鼻子數落，還真是頭一遭。
李文博，也是頭一個敢這麼跟他們說話的。
艾小安還好點，詢問秦海棠無果後有些反省了。
艾平就不一樣了。
他氣得臉色漲紅，一把就抓住了李文博。
李文博也不掙開，就眼神冷漠地看他，特輕蔑的說「你想想，沒有你祖輩的名頭，你算什麼東西？」
艾平眼角又是一抽。
李文博則繼續說，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叫囂威脅，決心給這倆二世祖一個教訓，冷笑道「你再想想，不在明珠在我的地盤，我有多少種方法，玩死你？」
艾平倆眼角都開始抽了，抬起拳頭就要打人「你真想找死！」
砰！
拳頭砸過來，李文博微微側身。
結果沒來得及躲過，拳頭招呼在了他耳朵根上，疼得李文博倒吸口冷氣，惡狠狠地說「艾平是吧？聽說過爬火坑嗎？」
「你想說什麼？」
艾平冷嗖嗖地問。
李文博嘿嘿笑了「挖個坑，把你丟裡面從邊緣開始倒油，燒火，你想爬上來，但滑不溜秋的你根本爬不上來，只能被活活燒死。」
「聽說過澆水泥柱嗎？泉城分廠正好蓋倉庫呢，把你澆進水泥柱里埋在地下當地基，一百年都沒人發現你們的屍體。」
「聽說過」
話音未落，艾小安聽不下去了，在後面喊了聲「別說了！海棠姐，你、你怎麼帶我們認識他這種人啊？」
秦海棠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要不是你們耍橫，他也不至於。」
「可——」
艾小安比艾平小几歲，看著跟李文博差不多，還是上大學的年紀。
平常人家的女兒，這年紀也該長大懂事，甚至成家了。
但艾小安從小就生活在寵溺里，在外面闖了禍也沒啥後果，說是叫雌雄雙煞，其實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小丫頭。
被李文博一嚇唬，臉直接白了，哆哆嗦嗦地站在那，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