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瑾繪了一個多小時的圖,就有些想打瞌睡,於是她就去床上躺著了。
可是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家裡就只有她跟向楠兩個,小丫頭正背對著她不知道在那個書桌前幹什麼。
她翻身下床,走過去看,跟著眼角就抽了抽,小丫頭正拿著她之前買的彩色筆和那個繪畫紙張在那裡畫畫。
但是她那畫的是什麼?水不像水,樹不像樹的,就是她一旁花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顏色胡亂地塗了一堆。
花草葉子的顏色是綠色的吧,可她偏要給你塗些紅色的,黃色的,藍色的,那花朵也是,一朵花上面塗了十幾種顏色。
那簡直是丑爆了,可她還貌似畫的十分認真。
「我的彩色筆就是被你這麼浪費的?」
突然的出聲,小丫頭手一抖,嚇了一大跳,那彩色筆畫出了界。
小丫頭扭過頭,一臉不爽地望著她道,「姐,你嚇了我一大跳,搞的我把畫都給毀了。」
向瑾雙手環胸地站在她身後,挑了挑眉,「就你那也是畫?除了顏色我就沒瞧出來別的。」
小丫頭不滿,「我這咋就不是畫了,你看有樹花有草,還有河流?」
向瑾就皺眉道,「樹長在河裡,你也不怕被水給淹死了?還有那花花草草的,有那麼多種顏色的麼?」
向楠就想反駁,向瑾就給她打住,「好了,你要是想學畫畫,等後面有空了,我教你,現在先別浪費我那些材料。」
小丫頭就想負氣地說,她才不想要她教呢,但是一想到她繪製的那個房子好看的不行,她頓時又改了主意,「那可是你說的啊?」
向瑾就點了點頭,「我說的,好了,我問你,媽跟廖嬸子她們呢?」
「廖嬸子去她的綠豆地里扯草了,媽去幫她了。」
自從向群當初考上了中師之後,她就屬於國家人口了,然後她的土地就交出去了,而向陽也是,自從他當兵提了干之後,她的戶口也轉了出去,所以廖嬸子他們家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土地,估計也就只有一畝多點地的樣子。
因為有了前面幾年剝玉米粒把手剝疼了的經歷,所以她今年子玉米就種的很少,就只種了兩三分地的玉米,然後其餘的就都種了花生跟綠豆,還有黃豆了,她想到時候將這些豆子打了拿去賣了再買些玉米也是一樣的。
但是她們家卻不一樣了,她們家現在基本上全是玉米,只有一分多的地種了一點花生。
以前她媽還沒跟向海離婚的時候,老向家的地裡頭倒是種了不少的花生跟綠豆,因為他們面前有好幾塊沙土地,那種地種花生和綠豆倒是很合適,因為沙土地漏水快,不易淹苗。
但是種植玉米這種淺根種的糧食作物卻是不行的,因為玉米的根子都是露出在泥土之外的,若是天氣稍微一乾旱,莊稼就扯不上水分,就容易枯死,到時候就沒得收成。
向瑾就點了點頭。
不過說到扯草,向瑾又突然想起她之前剛醒過來被灣里的幾個同齡人拉著去打豬草的時候看到的一大片的金錢草來。
最近家裡的事情多,她也沒顧及的上,也不知道那片金錢草還在不在?長成個啥樣子了。
於是她就朝向楠勾了勾手指,向楠站起身,就將頭朝她湊了過去,「幹嘛?」
向瑾就誘拐地問她,「想不想自己也存點兒零花錢啊?」
向楠眼睛倏地就是一亮,跟著就猛點頭,「想啊!」
向瑾就道,「還記得旁邊牆根底料晾曬著的那一堆藥材吧?」
向楠就「嗯嗯嗯」地猛點頭。
向瑾就道,「走,咱們鎖上門,趁著這會兒太陽不似中午那般毒辣了,咱們出去扯點草藥回來,到時候晾曬了賣錢。」
「好!」小丫頭缺著個牙巴頓時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
姐倆鎖好門,然後一人背著一個背篼就出門了,不過向瑾順手還帶了把鋤頭。
向楠就問,「扯草藥,你還帶它幹嘛,也不嫌擋路把啥的?」
向瑾就道,「萬一有生長得比較頑固的車前子不好扯怎麼辦?所以帶個鋤頭上到時候好挖!」
其實她帶鋤頭的真正本意是,現在正值酷夏,她怕到時候會遇到蛇,要知道那種東西是最喜歡躲在那些草樹底下了,用手去扯她還是心虛的很,這萬一一把抓上了怎麼辦?
咦,光想想那肉肉軟軟的,冰冰滑滑的觸感,她心裏面就忍不住地打顫。
但是沒辦法,她們家現在缺錢啊,而且這個年代,這個地點,還這個時候,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有想出個什麼賺錢的營生來,只有這個草藥還勉勉強強地可以扯一扯了。
所以,她也不敢給小丫頭說實話,怕說了,她以後就不陪她去扯草藥了怎麼辦?
她不說,可小丫頭卻自己想到了,只見她們都已經走出家門好幾十米遠了,小丫頭卻突然地折回身對她道,「不行,我得回去拿個挎挎上,到時候我就用那個挎挎去扒拉那些金錢草,也省得有長蟲躲在裡面。」
向瑾一怔,然後就朝她投去一抹讚賞的目光,點點頭,「好主意!」
小丫頭放下背篼跑回去了,向瑾就在原地等她,很快小丫頭就抗了一個挎挎回來。
其實所謂的挎挎,也不過就是農村人用竹子編織而成的一個類似於抓鈀一樣的農具,那個一般是用來收集柴火,或者是在打糧食的時候,將糧食裡面的草屑草茉那些攏住一堆,從而將下面的糧食給很好的潵漏出來。
姐妹倆來到向瑾最先發現的那個地方,那一片金錢草還在,而且比之前生長得似乎還更好一些了,綠油油的一片,而且還沒開花,葉子也是大而肥厚,估計是由於之前下了雨的緣故。
「哇,這麼多?姐,我們今天是發財了,」小丫頭看到之後,就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驚嘆。
看著她那誇張的表情,向瑾就忍不住地好笑道,「這可發不了財,不過這個晾曬了應該可以賣個幾塊十塊錢。」
「幾塊十塊?哇,也是很多的了呢,」小丫頭就再次吃驚,一臉嚮往的樣子。
也是像她們可能也就過年的時候會有個幾塊錢的壓歲錢,平時那都是沒有的,而且依照她們之前在老向家的地位跟處境來看,想必老向家的人也是捨不得給她們發壓歲錢的,她們要收壓歲錢也只能是從她們的外公外婆和兩個舅舅那裡了。
但是這個時代的錢本就很金貴,所以就算是收她們也不可能收到多少錢,頂多也就一人一兩塊錢,前世她在城裡的時候,小時候收壓歲錢也不過是五塊或者十塊,在農村那就更可想而知了。
而且小孩子收到的壓歲錢,最終也不是他們自己的,那都是要上交大人的,所以,她們手裡能真正地捏到錢那都是極難的事情。
所以,也就不怪小丫頭在看到那一片金錢草的時候會流露出那般驚喜的神情來。
小丫頭抗著挎挎就要去扒拉那些金錢草,向瑾一把將她阻止了,「等下,我來,你那個挎挎容易把上面的葉子給扒拉掉,我先用鋤頭鏟好,等下再用你那個挎挎把它們挎攏一堆,等下直接往背篼里裝就是。」
小丫頭想了想,隨即就點了點頭,「好!」
然後她就站到了一邊,向瑾提著鋤頭就過去鏟了。沒多一會兒功夫,也就十分十來分鐘的時間,向瑾就將那一大片的金錢草都給鏟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小丫頭就拿著挎挎去挎,向瑾見她挎的有些吃力,於是就將活計從她手裡接了過去,又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使勁地塞了滿滿的一大背篼。
成果可喜,看著自己的小背篼還是空著的,向楠就跟向瑾提議道,「姐,要不我們再在這附近找找,說不定還有呢。」
向瑾就搖了搖頭,「先別找,這裡還有不少的車前子,咱們先把這些車前子采了再說,這車前子壓稱。」
「哦,好!」
於是姐妹倆又開始挖起車前子來。
總算是沒有辜負她們這一趟的白出來,在臨近太陽落山的時候,姐妹倆一人背了一滿背簍的藥材回去。
為了將這個賺錢的營生長期持續下去,免遭他人效仿,從而導致周圍的藥材枯竭,姐妹倆在回家之前,都在背篼的最上面裝了一層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