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瑾躺在床上好大一晚上都沒能睡著,只因她的大腦還處於興奮狀態之中,一則是因為今天將所有的訂單都履行完成了,過後她便會輕鬆一些了。
二則是因為她現在銀行卡里有一筆還算讓她滿意的小存款。
跟供銷社簽訂的三千套訂單,還有之前第一次跟顏宸在菜市場門口賣的那兩百多套,扣除成本跟顏宸分的那三成利潤,以及之前她幫家裡墊付的那幾百塊錢外,她現在卡里還足足有四千三百多塊錢躺在那裡呢。
有了這一筆錢,她的心裡總算是有了一點的底氣跟慰籍了,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家中有糧,心中不慌,她現在有了點自己的小錢,所以心裡也就不慌了。
今天她將那四千三百塊錢中三千五百塊轉作了一個兩年期的定期銀行存款,而剩下的那一千三百多塊錢她則是打算用作於她或者將來家裡的臨時所需。
向瑾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一口鬱氣,然後又美滋滋地翻了幾個身,但是還是睡不著,最後她只得靠數羊來讓自己閉眼。
磚匠到了,河沙水泥,鋼筋砂石也都陸續地到齊了,向瑾她們家的房子就正是開建了,然後她媽楊菊雲就天天的都在工地上忙活著,幫匠人們提個砂石,鏟個灰桶之類的。
因為那場大雨,她外公們家的那那些田地里的莊稼也毀損了不少,所以她外婆跟舅舅們這幾天都在家裡扶那些倒了的莊稼苗子跟夏蠶的事,一時也就過來不到。
廖嬸子家的田地里種植的多是綠豆跟黃豆這樣的豆類作物,所以損的更凶,她這幾天也都是天天在地里泡著,伺候那些作物。
向楠年紀小,除了偶爾在她做飯的時候小丫頭幫著燒個鍋,然後就是幫廖嬸子到地裡頭去打點豬草,還有就是到園子地裡頭去摘些瓜菜小蔥之類的,其他啥子的她也指望不上,尤其是砍包穀杆子那個活計。
頭天她帶她去地里砍了,那小丫頭砍了還沒得二十分鐘就直接擱挑子不幹了,說是那包穀杆子太削人,她的脖子跟臉,還有手臂上到處都是割的一道道的紅痕跟口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向瑾一看,還真是,於是心一軟就動了惻隱之心,就直接手一揮讓她回去了,所以家裡的那一攤子事,現在基本上又都落在了她一個人的頭上了,尤其是地里的活計她現在是誰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一個人干。
這天,向瑾砍完一塊地的包穀杆子回來,正走在半路上,向珍就走過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幹嘛?」向瑾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向珍一臉傲嬌的神色,「向瑾,我奶讓我來給你說一聲,叫你別只顧著砍你們家地里的那些包穀杆子,我們家地裡頭的那些包穀杆子你們要儘快給我們砍出來。」
「你們家地裡頭的?」
「我奶說了,你們之前既然租了我們家的地種了糧食,那現在糧食收了,那地自然也是要儘快地給我們騰出來是,沒道理你們只掰包穀,然後那些杆子就不砍還留給我們幫你們砍吧?」
向瑾就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地將她從上到下的快速打量了一通,然後有些不耐煩地道,「誰說留給你們砍了?」
向珍就道,「難道不是?」
向瑾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懶得跟你說!」她還要回去做飯呢,哪的有閒工夫在這裡聽她瞎扯,說著向瑾就直接提起步子往前走。
但是那向珍卻是不讓,伸出雙臂就直接將她再次攔住,「趕緊的,你們立馬將那些地給我們騰出來,我們要栽菜!」
向瑾就道,「我家最近忙,沒空!」
要栽菜?好幾塊地呢,全栽菜?餵豬呢?再說現在也還不到栽種油菜的時候,說謊也不走點心,連鬼都不麻不到!
向珍瞪著一雙大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地道,「嗨,向瑾你還要不要臉啊?你天天都在地里砍你自家的包穀杆子,咋就不能停下先砍了我們家地里的再說?你說沒時間哄誰呢?」
向瑾沒好氣地就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兒,極力地隱忍著她的廢話,「你家要栽菜,我家也要栽菜,那自然是先騰我家的地再說,你們若是實在等不及,也可以自己去砍哈,我就大方一點,那包穀杆子就送給你們了。」
向珍就氣鼓鼓地叉起腰,瞪著她就尖叫道,「憑什麼呀?我們家又不缺柴火燒,誰稀罕你家的那個破包穀杆子?」
向瑾頓時就沒了耐性黑了臉,伸出手就將她朝推了一把,「愛要不要,不要拉倒,還真以為要便宜你們呢?閃開,別擋我的道!」
向珍被她推到了一邊,看著向瑾那離去的背影,她簡直是氣得恨不得撕了她才好,「向瑾,你少要囂張!」
向瑾側身斜了她一眼,「剛才不就囂張了麼?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向珍瞪著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向瑾「嘁」了一聲,目光輕蔑地掃了她一眼之後就又側過身繼續往前走了。
第三一天的時候,她外婆和兩個舅舅們就來了,同來的還有她表哥楊暉,表弟楊昭,楊旭,楊昕四個人。
四人長相都一般,不醜,但也不俊,楊暉的個子比她要高一些,但是也高不了多少,絕對沒有顏宸高,楊昭要稍微比她矮半個頭,楊旭跟謝楠差不多,楊昕最小,個子也是最矮的。
兩個舅舅直接去了工地上幫忙了,而她外婆和四個表弟則都留了下來,然後她外婆就吩咐他們幾個去剝玉米。
向瑾覺得那個玉米倒是先不急,因為他們家有那個剝玉米的物件兒,幾天時間她到時候就能將它們全都剝完,現在關鍵是地裡頭的活計,她要把那個包穀杆子給砍了。
這幾天砍那個包穀杆子她也遭了不少的罪,臉上,脖子上,胳膊上也到處都是被那個玉米葉給割的一道一道的,她的手臂上竟然還起了小水泡,那些小水泡焉了之後,還有些痒痒的。
所以,將就有這個勞力,她就一人給他們找了一把砍刀讓他們一起同自己去地里砍包穀杆子,其實這個「他們」也就只有楊暉跟楊昭兩個稍微大點的,至於楊旭和楊昕由於年紀小,向瑾就直接把他們留了下來,讓他們到時候和向楠一起去地里摘瓜菜。
向楠見了,突然就鬼精鬼精地打起了主意,竟然拉著他們一起去地里幫她挖半夏。
當他們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向瑾就忍不住地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兒,同時將向楠給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個小財迷!
向楠假裝沒看到,領著他們就在地里到處挖著。
經過一上午的接觸下來,向瑾對他們每個人都有了一個最初步的也最真實的了解,老大為人誠懇,踏實認真;老二性格偏外向,情商高;老三比較高冷有主見;老四則完全就是一個喜歡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幾人的性子都還算比較討喜,不是那種遭人厭煩的熊孩子,向瑾和他們相處起來倒也還算愉悅。
有了他們兄弟倆的幫忙,向瑾他們家地裡頭的那些包穀杆子當天下午就給砍完了,幾人在回家的路上,然後向瑾就問他們,他們家的老蠶撿了沒?
兄弟倆就說撿了,前兩天撿的。
然後向瑾就問他們大概什麼時候會摘繭子?到時候她們若是空閒的話,就過去幫他們摘。
楊昭就搖了搖頭,「這一季沒有多少的夏蠶繭子可摘,我們一家幾個人半天就能摘完。」
向瑾就問,「你們家不是養了兩張紙的蠶麼?半天就能摘完呀?」
楊暉就說他們家的蠶子壞掉了,最後也沒有撿到多少的老蠶。
「啊?壞掉了?怎麼回事啊?」向瑾就吃驚。
楊昭就跟她解釋道,「之前不是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麼?然後那桑葉採摘回來都是濕的,然後那些蠶子吃掉了就僵掉了。」
「啊,怎麼會那樣?你們都沒有用些個干帕子將那些桑葉檫拭一下麼?」
楊昭就道,「怎麼沒擦?但是擦了還是不管用。」
向瑾就皺眉頭,「那二舅舅們呢,他們家的蠶子怎麼樣?」
楊暉就道,「跟我們家的情況差不多。」
向瑾就很無語,「這也太可惜了!」好不容易養到那麼大,而且眼看著馬上就要上樹做繭了,結果卻出了這麼一茬,唉,簡直是世事無常啊。
楊暉就點了點頭,「是啊,是挺可惜的,其實蠶子,尤其是夏蠶,越到後期就越不好養,它們吃的桑葉不能過熱,也不能過涼,熱了,容易出濃蠶,涼了又容易產僵蠶。」
向楠就突然出聲道,「你們可以去賣僵蠶。」
楊昭就道,「就是,我們撿在那裡的呢,等到時候曬乾了就去賣,不過,估計到時候也賣不到多少錢。」
向瑾就沒吭聲,因為她此時正想著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