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堂堂,你沒唬我?
晚上吃過飯,余秋堂提著個野兔出了門。
他要去找發小王浩峰。
明日他進軍橡樹林,準備找兩個夥伴,余秋江提前已說好,還有個位置留給王浩峰。
王浩峰是個孤兒,不知父母是誰,是他爺爺在山裡砍柴撿回來的孩子,剛回來時已凍僵,被爺爺用雪水擦了半晚上身子,才勉強活過來。
他爺爺一輩子未婚未娶,也沒有孩子,是個老光棍,王浩峰從小就是個野孩子,吃百家飯長大。
原來爺爺在的時候,和余秋堂爺爺關係不錯,兩小孩也就經常一起玩。溝渠里摸魚,地里追野雞,某次兩人掉進一個廢棄的蘿蔔窖里,三天兩夜才被人找到。
可謂是有過命的交情。
現在王浩峰爺爺過世,就剩下他一個人,除了種家裡一畝多薄田,便是靠著幫人干點零活維持生計。
上輩子過的一般,三十多歲才找個老婆,身體還不好,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好幾次都還是余秋堂支持,才度過難關。
披著月光,余秋堂來到王浩峰家,看到身材壯實的王浩峰正點著煤油燈編筐。
這邊因為有野生的藤條,所以有了編織筐子的營生。晚些年形成產業鏈,遠銷國內外,不僅使經營者賺得盆滿缽滿,也讓附近很多百姓有了賺錢的門路。
王浩峰一邊編筐,一邊還在唱歌,他就是這樣樂觀的性格,雖然日子過得一般,可心態沒的說。
余秋堂前世喜歡和他玩,就是因為和他一起很開心。
「峰子。」遠遠地,余秋堂喊了聲,晃晃手中的野兔。
王浩峰看是余秋堂來了,非常高興,將筐子朝旁邊一丟,站起身喊道:「你咋來了。」
「來,找你玩啊,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王浩峰接過野兔掂掂,裂嘴笑道:「挺沉,這怕有兩三斤。」
「有吧,夠伱美美吃一兩頓。」余秋堂拍拍手,隨手拉過王浩峰剛才坐的椅子坐下,扯過旁邊的筐子編起來。
「找我有事?」王浩峰看余秋堂編他的筐子,也不客氣,在他旁邊蹲下來,掏出紙條開始捲菸。
別看他年齡不大,卻已學會抽菸。
菸癮還不小。
「咋地,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玩?」余秋堂笑問,他看了眼王浩峰,想起老哥們老時的模樣,再看看現在年輕狀,倍覺有趣。
「那倒不是,我這不是怕你爹又抽你嘛,」王浩峰哈哈笑道,「不像我,孤身一人,想吃就吃,想睡睡,誰也不會管我。」
余秋堂前世就常聽王浩峰這樣說。
那時候他整日被父親教訓的死去活來,可羨慕王浩峰這種天王老子都管不著的自由。
做夢就想活成王浩峰。
可等到一定年齡後,當父親病重去世後,當他生病時妻兒日夜守護在床邊時,他才覺得,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自由,親人有親人的溫暖。
也從而知道,其實自己家裡有親人,才是王浩峰羨慕的生活。人總是羨慕著別人的生活,同時自己的生活方式又在被他人羨慕。
「我和我爹分家了。」
「分家了……啊,啥?你說你和你爹分家了?」王浩峰驚得站起身,「你分個錘子家啊,你一個人能過的下去嘛?」
「咋不能過,過不到好的,總能過差吧,」余秋堂示意發小莫激動。
王浩峰重新蹲下,煙都來不及抽,抓住余秋堂的胳膊,「你說真的?」
「那還能有假,你知道我從不說謊。」
「完蛋!」
王浩峰右拳砸在左手心,很是懊惱和憂心,剛才還在悠然唱歌,此刻是滿臉的煩惱。
「你……」不知想說啥,半天只憋出一個「你」字,其他話又憋回肚子,「是不是你那後媽戳的事?」
余秋堂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有她原因,但主要還是我自己的決定,反正遲早要分,早點分開也好。」
「話是這樣說,但過日子可不是說說,你要是被分出來,你哥家兩個孩子……」
「也跟著我,」余秋堂笑笑,「還有我三姐,也和我一起。」
王浩峰眼睛睜得老大。
好傢夥,你一個人我都擔心活不下去,你還託兒帶母,一個殘疾人,兩個小孩子。
你這是要過日子,還是破罐子破摔。
一時間,驚得王浩峰直接不知說啥,愣愣地盯著余秋堂。
「好啦,你就不要為我操心,我肯定有辦法,」余秋堂知道發小是過於擔心,便將筐子放到邊上,拍拍王浩峰肩膀,「我已想好後面咋走,這不今天來找你幫忙。」
「幫啥,要錢嘛,我這裡還有十幾塊,要是用的話我給你拿,」說著,就要起身取錢,卻被余秋堂一把壓下。
「不不,不用錢,」看王浩峰不解地望著他,余秋堂又解釋道:「非但不用借你的錢,我還想和你一起去賺錢呢。」
「賺錢?」
「對,賺錢,我這不找你來商量,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
王浩峰摸摸腦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越說我越糊塗,不知道我腦子笨啊,要我幹啥,你就爽快點說嘛,吊我胃口!」
「我們除了種地外,趕山打獵吧!」
余秋堂說話時,目光看向遠方,仿佛透過夜空,看到遠處的群山深處。
「打獵?」
王浩峰更迷惑了,「我們兩個打獵,是你會,還是我會?你以為那打獵說打就打啊,我們既沒有槍,又對山里不熟悉,拿頭打啊?」
余秋堂並不意外王浩峰的猶疑,他知道靠嘴說,一時半會是說不清楚。別人還好說,可王浩峰是他的死黨,他對自己的了解,甚至超過父親和姐姐。
自己有啥能力,他還能不知道,糊弄也不好糊弄。索性,他懶得找理由,直接說:「峰子,你就說你信我不?」
「你這話說的,咱兄弟啥時候還有隔閡了?」
「那就好,你現在啥都別問,只要跟著我就行,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能力,行不?」
王浩峰又盯著余秋堂問道:「堂堂,你真沒糊弄我,不是開玩笑?」
「真不是,我是認真和在聊。」余秋堂的語氣很誠懇,眼神相當真誠。
王浩峰微微猶豫幾秒鐘,使勁撓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啊,不管了,你要試就試,怎麼做我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