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腳嘛,我幫你去打水。」
「不,我給你打吧。」
米雅麗將臉掙脫開,掙扎著要起身,余秋堂卻按住她,「以後再說,今晚我來侍候你。」
「那咋行,被三姐她們看到,多不好意思啊,哪有女人讓自家男人給打水的道理。」
「這有什麼,誰規定男人就非要女人給侍奉著,夫妻兩個,不都是公平的。」
余秋堂心裡沒說出的話是:前輩子你照顧我那麼久,這輩子我對你好點,本就是正常的。
「那可不行,我可不希望姐姐們看到我,說我不懂事,要是第一天晚上就等著男人給我打水,那她們能覺得我好啊?」
「放心,我大姐和三姐都很好的,江哥這會早休息了,也不會出來。」
「哎呀,你就歇著吧,我睡了一下午,現在精神的很呢。」
米雅麗輕輕推開余秋堂,從炕上跳下來,端起旁邊臉盆架子下的洗腳盆去廚房。
建設房子的時候,她就在這裡,所以對院子的布局輕車熟路。
余秋堂只好坐在炕邊,看著米雅麗出門。
無奈苦笑。
娶到米雅麗,他不想享福都不可能。
她真是個賢慧的妻子,慈祥的母親,將家裡的里里外外都照顧的無微不至。
方圓附近,誰不知道他余秋堂娶了個好媳婦。
可或許正是這樣好,才導致她常年累月沒休息好,鬧出一身病來。
這輩子,可不能這樣。
他一定要好好待她,讓她輕輕鬆鬆過一輩子。
很快,米雅麗回來了。
端來大半盆熱水。
「快來洗腳,我還給你裡面加了點醋,泡泡更舒服。」
米雅麗將臉盆放到余秋堂面前,看了下余秋堂的腳,「噗嗤」突然笑了。
「笑啥呢?」
余秋堂好奇,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早上才穿的襪子,此刻卻露出個大母腳趾,估計是襪子質量本身不好,今天又走的多。
他笑笑,將襪子脫下來,準備放到邊上,等下去洗了。
米雅麗卻直接接過去,「放著吧,明天我幫你洗了縫縫還能穿,其他地方都好著呢,就是破了個腳指頭。」
「我來洗就好,襪子哪能讓你洗!」
「這有啥,我是你……是你媳婦,我不給你洗難道還等著別人家對象給你洗呀?」
米雅麗將襪子放到門口一個小簍子裡。
「我容易出腳汗,襪子可是不好聞。」
米雅麗笑笑,「都是莊稼漢,整日出力氣,出點汗有什麼,再說,腳要是不臭,人家還叫什麼臭腳,乾脆叫臉蛋子算了啦。」
「那倒也是。」
余秋堂可太喜歡和米雅麗說話了。
她就像是冬天午後的太陽,暖暖的,不但能溫暖人表面的寒冷,還能驅走人內心的陰霾。
要不然,他又如何能念念不忘。
哪怕重生,能有更多的選擇,依然會這麼費盡心思,苦心經營,最後讓米雅麗再次來到他身邊。
「你趕緊洗,洗完我也洗下,鍋里沒有熱水了。」
米雅麗回到炕邊,坐在余秋堂邊上。
余秋堂卻眼珠一轉,「我們一起洗呀,這個盆子大,兩個人腳也放的下。」
「啊,不要了吧?」
米雅麗急忙搖頭。
余秋堂卻說,「我都洗過的水,咋能讓你用,我們的一起洗不是更好嘛。」
「還是……」
「來吧,是你自己脫襪子,還是我幫你脫?」
米雅麗看看余秋堂,又看看臉盆,覺得今晚要是不洗,好像不容易過得去。
「你咋這麼……這麼……」
這麼啥呢,其實她也說不出來。
總不能說他流氓吧。
他可是自己男人,男人和自己媳婦一起洗個腳,好像也不是什麼問題,畢竟更親密的事,接下來都要做。
「我自己來。」
她緩緩將襪子脫下來。
余秋堂看了眼她的腳,並不是小說或電視裡論那般小巧好看。
米雅麗身高一米七多,所以腳相當大,估計起碼有三八的樣子。
而且腳白是很白,可並不光滑,反而是上面裂了很多小口子,左腳旁邊還有凍傷的疤。
米雅麗的腳從小就凍傷了,每年冬天都會重新凍爛,晚上睡覺就會癒合,白日裡又會再次凍爛,結果晚上癢的能讓她難以忍受,白日裡又疼的踏不到實處。
她也沒有機會好好養養,每日總有忙不完的活,讓她疲於奔命。
她身上當然不止是腳凍傷,其實還有手,還有臉。
余秋堂長期在外,家裡就靠米雅麗支撐著,吃了數不盡的苦。
「來,你先來。」
余秋堂將水盆用腳撥過去,米雅麗卻說,「你來啊。」
「那……一起?」
米雅麗這才點點頭,臉盆被放到中間,兩個人腳一起放進去。
溫暖的水,余秋堂的腳也很溫暖,米雅麗的腳卻很冰涼。
腳碰撞在一起,米雅麗立刻將腳挪出來。
「怎麼了?」
「我的腳太冰了吧!」
「沒事,剛好我的腳太熱了,給我涼涼也好。」
米雅麗看眼他,在他眼裡沒看到戲謔和玩笑,而是溫暖的關心,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腳重新放進去,但卻刻意和余秋堂的腳保持距離,不讓自己的腳碰到。
但下一刻,余秋堂便將腳和她的腳貼在一起。
她躲無可躲,只好默默保持不動。
任憑余秋堂用腳將她的腳「擦洗」乾淨。
水很快就涼了,她說了聲「我去把水倒了」,就要下炕,余秋堂卻搶先將水端出去倒掉。
沒有給她機會。
回來後,余秋堂再次將門窗鎖好。
轉身進來,看到米雅麗轉身將腿展入被子裡,紅燭搖曳里,她嬌羞的模樣格外誘人。
余秋堂三兩步衝到炕邊,一躍而上,直接將米雅麗壓倒,在她的慌亂里,先是抱著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個長吻。
然後沉醉地閉上眼睛回味良久。
這才睜開眼,看著身下嬌艷欲滴的妻子,嘿嘿一笑。
米雅麗的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她感覺到余秋堂好重啊,但又不好意思推他下去,男人的呼吸如熱浪,一陣陣涌到她面前,讓她有點意亂情迷,大腦已停止思考,意識完全陷入一片空白。
「麗麗,你可真好看。」
余秋堂在她耳邊說。
順便還輕輕咬了下她的耳朵。
她立刻覺得全身就像過電一樣,下意識抱住了余秋堂的腰。
「老婆,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
迷亂里,他又在另外只耳朵輕語。
「嗯……」
她也不知道怎麼辦,聽別人說,有時候是自己脫衣服,有時候是男人脫。
但更多建議則是新婚晚上,由男人親自脫。
說是男人很喜歡這種事。
她感覺棉襖的紐扣一個個被解開,一股涼意撲到身上。
下面就是一個薄款的秋衣,若是再脫掉秋衣,就會看到母親給她繡的鴛鴦肚兜。
她忽然覺得好害羞啊。
想到一個男人,竟然和自己這樣毫無掩飾的相會,就覺得好像自己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有點穩不住身體。
「秋堂,吹了蠟吧。」
「不吹行不?」
「不。」
她感覺身上一輕,隨之聽到余秋堂肺活量極大的吹蠟燭聲。
她眼前的紅霧變為漆黑。
紅燭想必是被吹滅了。
隨之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溫熱的身體重新鑽進被子,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隨之,一雙粗糙的手,從衣服下面伸進來。
「哦。」
她心裡發出聲嘆息。
隨後,就感覺她像似被春日的暖風,輕輕刮起來的柳絮,在空中悠悠地飄著,許久都落不了地。
這一夜,她一直飄著。
.
清晨,余秋堂睜開眼,下意識摸摸身旁,發現米雅麗早已起床。
一看,原來她剛好坐起來穿衣服呢。
清晨的風,當然更大。
他坐起身,從後面抱著妻子,將臉貼在她的背上,輕輕地嗅著。
「冷!」
米雅麗急忙將被子拉過來捂住丈夫赤著的身子。
初經人事的她,比昨天更為美麗,多了一份少婦特有的嬌羞和韻味,就一個隨意的眼神,就讓余秋堂難以忍受。
他拉起被子,一把將米雅麗重新藏在裡面。
窗外,樹上兩隻喜鵲看不下去,振翅飛走。
「呼~「
余秋堂的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呼哧」喘著粗氣。
真是累人啊。
這不比登山輕鬆到哪去。
米雅麗這次學乖了,躲在被子裡穿好衣服,快速從側面出來,躲得遠遠的。
就擔心再次被吃掉。
但她快,卻沒有餘秋堂快,手臂還是被一把拽住了。
「呀,你還要幹嘛?」
余秋堂突然哈哈大笑。
笑得米雅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真是希望一直摟著你,睡他個天荒地老。」
余秋堂將頭枕在米雅麗手上,感受著她手心裡的溫柔,真的十分舒服。
米雅麗眉眼裡都是柔情,她輕輕將余秋堂抱著放到枕頭上,「你歇著吧,時間還早,我去給咱們做飯。」
「不捨得。」
米雅麗無奈,「你咋像個孩子,我是去做飯,又不是出去不回來了。」
余秋堂這才的笑笑,放開米雅麗的手。
他看著米雅麗下炕,收拾了昨晚的現場,洗漱,然後提著暖瓶出門。
將她的溫柔留在房間裡。
米雅麗讓余秋堂再睡睡,他卻不會真就老老實實睡覺,昨天晚上沒收拾,玩的東西都還在院子裡。
大清早,有幫忙的代勞的人過來,要繼續收拾,要是大家知道他還在炕上躺著,多丟人。
再說昨天還沒有顧得上去感謝有一些人,剛好今天給別人打個招呼,能今天早上過來的都是比較親近的人。
果然,他穿好衣服出來,就陸續有人過來,自是一番客套。
有些話昨天也沒放的開說,今天趁機拉著他一頓玩笑,都是善意,他也就隨著大家應付。
落個大夥都開心。
王浩峰在人群里顯得特殊。
他和柳春燕的感情問題總是撲朔迷離,忽上忽下。
按他的意思,一兩個月之前就已經把柳春燕搞定了。
可是,真正問起他什麼時候能上門提親,把婚事敲定下來,他就又說要等一等,拖一拖。
這樣讓余秋堂懷疑他根本就沒有搞定,只是嘴上逞能罷了。
根據之前和柳春燕打交道,余秋堂發現那個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而王浩峰性格不夠細緻,又比較魯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若論本事的話,也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
論家產,他是個孤兒,家裡也沒有父母給他置辦什麼東西。
錢倒是跟著余秋堂攢了一些,但也不夠多,起碼還不夠建房子。真要讓姑娘嫁過來,跟著他也是受罪。
所以余秋堂其實心裡暫時不看好他們兩個人。
對這個好朋友,他的打算是等今年結婚後,開春了再帶著他多賺點錢,讓他能置辦一些家產,最好是將原來的三間舊房子重新翻修一下,若是能建個院子更好。
不行的話,到時候自己可以先借給他一些錢,把院子建起來,把婚結了再說。
別的不說,他對王浩峰的人品還是知道的。
這個傢伙腦子是有點兒問題,人是衝動了些,可心底善良,也算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而且為朋友也會兩肋插刀,是余秋堂為數不多的真正交心的好發小。
余秋堂在南方生活的時候,也結交過一些人,大家明面上說話什麼都很光滑,但實際上,背地裡其實都很理性,並沒有把彼此真放在心上。
通過對南方和北方人的比較,他發現北方人相對來說會更加爽快一些,南方人則比較容易計算利益得失。
所以南方人生意做得好,經濟發達,北方人只剩下哥們義氣,日子過得再窮,朋友也要多交。
北方人信奉的是多個朋友多一條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兩種地域文化造就出來不同的性格,也沒有好與壞,對與錯,都在各自的文化土壤里開開心心的活著。
只不過南方人若是定居在北方,或者說從北方的人來到南方生活,剛開始可能有點兒不適應。
時間久了,就會慢慢被社會,被周圍的人同化,漸漸的過個幾十年,也就蛻變成了當地人的樣子。
余秋堂還擔心米雅麗剛來有些不適應,但在廚房窗戶看進去,發現她早和大姐幾人打成一團,有說有笑,完全沒有生疏的意思。
這讓他最後一塊石頭也放下來。
畢竟要讓媳婦和兩個姑子生活在一起,一般情況都會生出隔閡,像她們這樣和睦的關係,實屬不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