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誠在臨末的時候告訴陳昂,王德龍現在身上的問題比較複雜,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並未脫離危險期,未來幾天情況都不容樂觀,具體等他們來了就知道了。
早上六點整,坐上飛機,伴隨著起飛時候的顛簸不適,所有人上了天。
他們這些人,除了苗家興,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做。王文宣因為強烈的適應性,險些吐了。
這個年代,坐飛機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晚點。
飛機上,他們只能默默祈禱,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一臉的灰濛。
此行除了陳昂和王文宣,還有石大川,苗家興在。
原本周世坤和楊世軍也想來,這哥倆跟王德龍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親,但不能所有領導人都走開,工廠需要他們這樣的大領導主持,而且人去多了也沒什麼用。
坐在飛機上,陳昂想起了跟王德龍相處的點點滴滴。
王德龍雖然不是他最早認識的兄弟,但卻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兄弟,有一種自家傻弟弟的感覺。
他看上憨憨的,傻乎乎的,但是真性情。
如果世間人都講仗義。王德龍屬第一!
不是王德龍骨子就帶著仗義,而是他沒爹沒娘,從小就感受不到任何親情溫暖。
在他的心裡,他們這些兄弟,給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如果有人想要毀掉他最寶貴的東西,他就會不擇手段。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莽撞的採取行動。
不是他愣,不是他傻,而是他在守護他必須要守護的東西!
也許有些人想守護的東西,其他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早上六點的飛機,到了晚上九點,才到了上海。
跟著所有人馬不停蹄到了上海第一人民醫院,見到了在ICU病房外面,等候的劉忠誠和早一步到來的張良等兄弟。
「現在是個啥情況?」陳昂問道。
此刻的陳昂,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或者說沒有心情去換,埋里埋汰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有錢的大領導。
「外傷現在已經控制住了,畢竟外國的專家本事是可以的,加上上海的醫療設備還算靠譜,把他這條命給救回來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他被杜千里給投毒了,是一種致命毒,需要灌流機和透析機進行全體血液腎臟等清洗,但似乎這個過程不容樂觀!」
「投毒?草特麼的!」石大川在身後破口大罵。
「都特麼怪我!我睡的跟死豬一樣,不知道他們倆去找杜千里的,要是我知道,我肯定會攔住他們!」
「我就是個傻逼,我就是個腦殘!」說到痛楚,劉忠誠以為自責,給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這之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道:「還有陳哥,這個給你,王德龍拼命保護下來的東西。」
說話間,他遞給了陳昂一個染著血的可攜式收錄機……
原來,平時焊頭憨腦的王德龍,這一次卻粗中有細。
去之前,他買了一台可攜式收錄機放在胸口的位置。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捂住胸口不是為了保命,而是保護胸口的收錄機器。
因為這個東西,是足可以把杜千里繩之於法的絕對罪證!
當收錄機播放出所有的錄音內容後,陳昂淚流滿面。
這是王德龍冒險而得到的寶貴的罪證,更是小刀兄弟丟了性命兒保下來的罪證!
把收錄機交給苗家興,陳昂微微打了個眼色。
苗家興心領神會,轉而待上石大川,哥倆就此離開……
這之後,陳昂他們就一直在ICU病房外守著。
守到了凌晨三點的時候,王德龍所在的ICU病房裡,意外發生了!
一名醫生匆匆忙忙的從病房裡走出來,對著外面的其他醫生喊道。
「井口透析機突然不工作了,誰能修好!誰能修好?」
「搞不定啊!這東西是進口來的,咱們也是第一次用!沒人懂!」
「怎麼辦?誰能弄好?患者在關鍵期,用不了會出事兒的!」
……
突然發生這個情況,陳昂這邊也懵逼了。
亂遭一團之際,王文宣突然看向陳昂。
已經哭腫了眼睛的王文宣對著陳昂直接下跪道:「陳哥,阿龍說你什麼都會修!你快幫忙修好啊!不然阿龍要死了!就要死了!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死過男人了,我不能再死一次男人了!」
看著已經哭成一團泥的王文宣,陳昂也是痛苦的跺著腳道:「我……我特麼別的會修,但是醫療器械,我……我真的不會啊!」
醫療器材這樣的東西,陳昂真心沒有接觸過。
在艱難的生過這話後,陳昂對著頭頂的天花板怒喊道。
「草你娘的賊老天,你這是想玩兒死我嗎?!」
在陳昂如此發泄過後,醫院方面迅速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推進來國產的中空透析機,拿進ICU並非,第一時間更換。
雖然國產的透析機功能上比不上進口的,但第一時間換上好,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加上王德龍身體素質過硬,總算是穩住了。
有驚無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兒。
王德龍在ICU病房裡度過了足足五天後,才醒了過來。
不過身上的毒素沒有排除乾淨,杜千里下了一種很複雜的毒,後續治療,國內可能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最好的解決辦法,去國外!
在這個年代,國內的醫療水平才剛剛起步,跟國外,尤其是西方國家,差距很大很大,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這個世界上,只要就救王德龍的地方,陳昂就在所不惜。
在王德龍醒了沒多久,醫生允許家屬進去簡單的探視,不過只能進去兩個人,只能探視十五分鐘。
不能觸碰,穿好特供的醫療服,保持自身乾淨,一面發生感染。
兩個探視的人選,是陳昂和王文宣。
走進,就看到了身上插著管子,被各種醫療器材圍住的王德龍。
此刻的王德龍顯得很虛弱,但還是看到了進來的王文宣和陳昂。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隨即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在這個笑容里,可以看到濃烈的愧疚之感,應該是針對王文宣的。
與此同時,王文宣急忙從悲痛換成了一張笑魘如花的笑臉,衝著自己男人招了招手。
而陳昂則是舉起拳頭給自己的弟弟打氣,全程沒有任何言語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探視結束,兩個人剛才ICU出來,張良便突然走到王文宣的身邊,開口道。
「文宣,你跟我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