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升學考後的長假沒有作業,蘇渺過得瀟灑又自在,經常去公園、動物園、百貨大樓、圖書館各種逛,還和家人去看了幾場電影,電視也看了不少。
中途李圓圓和父母來邕城玩,兩家人也約著一起過了個周末。
休閒娛樂搞得多了,吃食倒是許久沒碰,蘇渺掏出之前記錄鮮肉腸製作方法的筆記本,準備做起來。
蘇渺讓爸爸早上採購的時候幫忙把所需的食材順便買回來,最主要的自然是做餡兒的肉啦。
蘇元正按著女兒的吩咐挑了五斤漂亮的前肩肉,肥瘦二比八,聽說這個比例做出來的香腸軟硬適中,不油膩也不乾巴,彈性知足。
家裡和工廠不同,是沒有絞肉機的,所以剁肉餡的工作得讓壯漢們來了。
但是買完菜回來才七點半,還太早了,現在剁餡會吵到鄰居,於是就先放著等蘇渺起床了,他再來弄。
蘇渺抓緊暑假能睡懶覺的小尾巴,睡到了10點才起床,到店裡喝了碗粥,就回院子裡鼓搗香腸去了。
蘇元正跟了進來,從冰箱拿出豬肉問:「渺渺,這些是都要剁成肉沫吧?」
「是的爸爸,辛苦你啦!」
蘇元正二話不說,悶頭就是一陣「剁剁剁」。
蘇渺現在要做的是比較考驗手法的環節,製作腸衣。
腸衣要用豬小腸來製作,早上特地清洗乾淨後留給她的,但是因為不知道具體要怎麼弄,所以還得蘇渺照著筆記本來操作。
豬小腸上粘附的外膜和脂肪已經全都撕掉了,蘇渺右手拇指中指夾住豬小腸,左手往後拉豬小腸,擠出腸內的油脂。
再去來一個木飯勺刮腸衣,就那麼一手扯一手刮,重複三次,每一次刮完豬小腸都更薄了一些。
三次過後,豬小腸已經薄如蟬衣了,將腸衣用鹽再抓細一遍,然後把腸衣一頭套在水龍頭上,打開水龍頭,半透明的腸衣就鼓了起來。
蘇渺很高興自己的第一次操作看起來似乎是已經成功了,但是隨後她就發現,有腸衣有一個地方漏水了,這就意味著這裡破了。
蘇渺從破碎的地方把腸衣截斷,一會兒分兩次灌也是可以的。
肉餡兒的調味就隨性很多了,每家都不一樣,蘇渺整合了好幾家的做法,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弄,反正就是嘗試嘛,煮熟了才知道好不好吃。
肉沫已經剁好放在大鐵盆里了,加入適量的白酒、鹽、姜蒜汁、醬油、胡椒粉和五香粉。
再用少量的水加入澱粉和勻加進肉餡兒。
這個適量永遠是讓蘇渺最頭疼的,沒有標準量,一切靠手感。
如果是正在煮的食物,還可以嘗嘗鹹淡,不夠再加,這個生食就只靠膽子大了,就加一次,千萬別重複,否則大概率就要過頭了的。
和餡兒的時候要用手朝一個方向攪拌,她還學打牛肉丸的師傅手法,撈起一坨餡兒然後再摔進盆里,這樣可以增加肉餡兒韌勁。
但是手法沒掌握好,一開始就濺了自己一臉,不過再來回幾次動作也算是熟練了。
拿了另一個盆分出一些來,因為張大嬸說,她家喜歡往裡面放豆腐,嫩嫩滑滑的與別人家的不相同,於是蘇渺也想試試。
用的是介於嫩豆腐和老豆腐之間的,不知道叫啥豆腐,反正統稱為白豆腐。
用鍋鏟將其碾碎,再均勻的攪拌到肉餡里,還別說,這徒手和餡兒,和用手插米缸一樣解壓。
接下來就到了最考驗手法的灌香腸環節了。
找來了平時倒油的小漏斗,洗乾淨,腸衣一頭打個結,再從另一頭將腸衣套在漏斗下口上,用手捏緊。
蘇渺小心翼翼的將肉餡灌入腸衣中,邊灌邊用手將其順直,手忙腳亂的,生怕自己動作太大直接把薄薄的腸衣捅穿了。
好不容易把肉餡兒全灌進去,她已經是一頭的汗了,跑回房間,提了電風扇到院子裡吹,這才繼續下面的工作。
用棉繩將香腸紮成小節,再用牙籤扎一些小洞,這樣可以防止煮的時候香腸破裂。
做好的香腸可以水煮、蒸煮、煎烤,蘇渺拿了幾根來煎,再將幾節掛到廊下去,吳嬸婆說這樣可以弄成風乾腸,也好吃。
其餘的都用來蒸煮了,水裡加了蔥段和薑片,蒸熟之後,吃不完的可以晾涼收進冰箱裡保存,放個一周不是問題。
蘇渺將香腸切成片,拿出去給父親他們嘗嘗鮮,熟客們也分到了一些,大家都很給面子的說好吃。
但是蘇渺知道,這也就是家常的口味,跟外面真正做得好吃的老字號,差距還是很大的。
大家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讓蘇記也做香腸飯,蘇渺也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忙活了這麼久,弄出來的東西味道平平,也就沒這個必要了,以後還是買著吃吧!
不過他們不喜歡吃,有「人」喜歡得很。
第二天,蘇渺早早的起床了,她要開始調整作息時間,否則開學會很痛苦的。
她在院子裡壓腿,因為嘉音姐姐說多壓腿能長高,但是壓著壓著,她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環視了院子一圈,她驚呼:「香腸?我的香腸呢?」
在廚房做滷味的蘇裕和蘇元正聽到她的喊聲,回到院子裡查看。
「爸爸,裕哥,掛在樑上的肉腸你們煮了嗎?」
「沒有啊,你說要風乾,我們都沒動啊。」
蘇裕在原本掛著肉腸的梁下轉了一圈,指著一旁的柱子說:「是被尖嘴叼走了,這裡有腳印呢!」
蘇渺過去看,確實有一串灰撲撲的小爪印。
「啊!竟然有老鼠!!!我辛辛苦苦做的香腸啊!!!!」
蘇元正連忙安慰她:「渺渺別難過,冰箱裡還有,吃完了爸爸再給你買。」
蘇渺說:「爸,我們得抓老鼠啊,家裡做吃食的,可不能有老鼠!」
於是家裡各種撲鼠器開始常年安排起來了,食物也都是藏進冰箱和柜子里,剛開始確實抓到了幾隻。
後來大概是他家的惡名在鼠界傳揚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老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