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峰把報紙疊好,然後重新用夾子夾起來,放在報刊架子上。
接著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朝著沈司長的辦公室走去。
陳青峰在外面敲了敲門,推門走進去之後。屋子裡的人有幾個站起了身來。
不過很快就坐下了。
陳青峰一眼就看見了宋紅軍。
這傢伙半個屁股挨在沙發上,看起來格外的拘謹。
「小陳,進來吧,都不是什麼陌生人,認識吧,這個是以前你在市局的領導,還有市局的宋隊長!」
陳青峰走過去,然後就坐在了宋紅軍的旁邊。
不過他可沒有丟人的,只敢坐半個屁股。
「司長,您叫我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吧!」
「小宋,還是由你再給他介紹一遍吧!」
宋紅軍看著陳青峰,這下子仿佛有了主心骨。
於是就把案件的資料交給了陳青峰。
都這麼熟了,沒必要再說一遍,乾脆就讓陳青峰自己看。
於是整個房間裡變得十分的安靜,只有陳青峰翻動文件的聲音。
市局的領導是陪著宋紅軍一起來的,畢竟以宋紅軍的級別,自己來的話,恐怕人家根本就沒時間接待他。
而且現在調動陳青峰必須得到沈司長的批准。
所以現在求到人家的地盤上兩位領導雖然跟陳青峰也比較熟悉,可現在卻顯得十分拘謹。
陳青峰看了一下案件的調查情況。
突然間,他腦海里閃現出了一個特別的案子。
陳青峰在兩千年之後,上輩子曾經在市局長期間的工作,那個時候,因為具體工作的需要,所以也接受了不少刑偵知識方面的培訓。
第一節課,很多培訓關於犯罪調查以及心理方面的老師,幾乎所有人第一節課上的內容都是,很長一段時間,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都覺得那些變態殺人案只會發生在資本主義社會裡。
然而,隨著蘇聯爆發了克拉夫琴科系列謀殺案,這個被認為是犯罪心理學上的金科玉律才最終被推翻。
殘忍的連環殺手,以及這種無差別殺人案件並不只會發生在資本主義國家。
而且犯罪心理也和社會制度無關。
「沈司長,這個案子讓我想起了之前我在美國研究時接觸到的一個蘇聯的案子,當時我在英國上課,同班的同學中也有來自蘇聯的,當時這個案子幾乎每個蘇聯的刑偵方面的人員,都會清楚!」
「哦,什麼案子?」
「克拉夫琴科案!」
聽到這句話,沈司長和幾個領導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聽說過,一旁的宋紅軍也是一頭霧水。
「具體的案件情況是這樣的,克拉夫琴科是莫斯科郊外,一個生活貧困的農民,從小智力不高,而且和母親一起居住,母親死後,他就一個人在郊外干一些農活為生。這個人,因為智力有些問題,所以極少和人來往,他住的村子也比較封閉。然而大概十年前,莫斯科附近陸續發生了多起失蹤案件,之後警方順藤摸瓜找到了線索,聯繫到了克拉夫琴科本人身上。最終在他的家裡發現了那些死者殘留的肢體殘骸!」
「什麼?」
「我也是通過當時的報導,還有國外的流傳的一些資料,一知半解而已,據說冰箱裡發現過一些死人的肉和內臟,這些東西都被他吃掉了。他甚至還用死人的皮膚做過類似燈罩的東西,具體的情況,因為這起案件涉及到蘇聯,所以到底是西方媒體誇大,還是蘇聯方面不願意透露一些具體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個案子真真假假!」
……
聽到這句話。
在場的眾人還是不理解。
等到陳青峰翻到了拍攝屍體身上缺損的皮膚的那一頁的時候。
他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沈司長的辦公桌旁。然後指著辦公桌上一個有點老式的檯燈說道。
「以前傳下來的民國時期的老檯燈,總喜歡模仿外國人做一些古樸的燈罩,你們看這個燈罩,上面是鐵絲編成的燈罩上罩著一層襯布。而這個,昨日屍體上被切下來的皮膚……」
宋紅軍起身湊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皮膚的形狀,然後又看著那個燈罩。
眼神中透露出了難以置信。
沈司長此時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幾位領導,如果那個趙說的不錯的話,這起案件很可能發生在境外,我覺得我們最好聯繫一下蘇聯方面!」
「境外!你剛才不是說,那個克拉夫琴科已經被抓了十年嗎?怎麼著,他最近出獄了?」
「那個犯罪嫌疑人被診斷智力有問題,而且精神上也有些毛病,所以不可能放出來,我當時在英國的時候聽過蘇聯方面的人員對他情況的介紹,他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那要不是那個傢伙,還能是誰?」
「有可能是模仿犯罪,不過現在案件缺失的關鍵線索實在太多了,所以也不好推斷,總之這個案子我的想法是先聯繫一下蘇聯方面!」
沈司長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陳,你剛從國外回來,之前我不是跟你提過蘇聯方面一直想要求你去莫斯科講學嗎?」
「啊?」
「不如就借著這個由頭和對方溝通一下。兩位局長的意見呢?」
「沈司長,您考慮的比較周到,我們覺得這樣也比較穩妥!」
「是啊,到底案件是不是發生在國外,我們沒有權利去調查,蘇聯人沒有通知我們協查他們那邊的案件,我們只能向他們通報我們這邊發現的情況,但問題是剛剛兩國才關係正常化,通報的機制還沒有建立,所以,案子就卡在這兒了……」
宋紅軍剛想說話,陳青峰卻一把拉了拉他背後的衣服。
這種時候,按照陳青峰對於官場上的理解。
其實沈司長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考慮。
「領導,那我和小宋就出去研究一下這個案子,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去忙吧!」
陳青峰帶著宋紅軍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老陳,你可真厲害,蘇聯那邊發生的案子你都知道!」
「別誇我了,那個案子,我也只是有幸聽過當事警官的介紹,不過你當著蘇聯人的面提那個案子,就是在抽他們的臉!」
「為什麼?」
「你知道那個案子死了多少人嗎?」
「多少?」
「據說有五十多個,還不包括失蹤的!」
「五十多個……」
陳青峰點了點頭。
這個案子只是因為細節驚悚,不過卻並不是蘇聯死亡人數最多的刑事案件。